“唉,亲兄弟之间?可不谈谢不谢,何况这次又让你身处险境,是大哥做的不合格。”
魏西连扭头?看向他?,隐隐有些困惑,因为魏明磊竟然在他?看过去?的一刻避开了?视线,压下心头?的不对劲,他?笑:“是我莽撞了?,跟大哥有什么?关系。不过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曹渡宇这里的,难道是……李贡给?你发了?消息?”
魏明磊还?是不看他?:“不是,是余声?声?。”
“哦,”魏西连顿了?顿,随即想明白了?。既然余声?声?没有被曹渡宇绑架,那他?一定还?在正常地收发着两人约定好的报平安信息,虽然不清楚前一天晚上余声?声?为什么?迟迟没有发来消息,但第二天早上,余声?声?一定能感觉到没有回复消息的自己情况有异,因此转告魏明磊也算顺理成章。
当时觉得?余声?声?这个提议是个啼笑皆非的笑话,没想到关键时刻竟然真的救了?自己一命,魏西连发自内心地笑了?:“声?声?这个孩子,”,他?没想到合适的形容词,因此自然而然地转了?话题,“我记得?声?声?上午就?能到锦宁,他?回家了?么??”
魏明磊咳嗽一声?,神经质般地突然掏出手机,在骤然亮起的屏幕上面上下滑动了?下,他?摇摇头?:“没有,没有他?的消息,他?应该是还?没回来。”
魏明磊说?完之后?偷偷抬眼看向了?魏西连,而这一眼看过去?,他?当即一哆嗦:魏西连也正在看他?,并且眸光深不见底,魏西连说?了?句“是么?”点了?点头?。
这个对话后?,魏西连便不再?说?话了?,左手慢慢抬起捂住胸口,他?在心慌,而这心慌并不是来自于他?塞缪尔的。
魏西连经过医生的检查,的确没有受什么?重伤,只是腿上的伤需要重新?处理一下。
在医院里呆着的一天时间?里,魏西连迫切地从其他?人那里打听余声?声?的消息。
“余声?声?回来了?么??”他?问梁二。
梁二乌黑但细小?的眼睛看着魏西连,点点头?:“回来了?。”
魏西连一眨不眨地与梁二对视着:“可是我联系不上他?,他?不回我的消息,不接我的电话。”
梁二点头?:“因为余少爷的手机丢了?。”
魏西连“呵”了?声?,反怒为笑,将手机砸向梁二:“手机丢了?影响走路么??他?为什么?不来看我!”
梁二不说?话了?,低下头?,他?只是抿着嘴唇憨憨地笑。
魏明磊、梁彩文以及梁二,每一个来医院照顾他?的人都在力图为他?描绘出这样的一副美?好图景:余声?声?已经回来了?,正在家里等着他?,很急迫地等他?出院回家,太急迫了?,所以还?会一天三次地缠着他?们撒娇问关于魏西连的事情。
这副情景是如此的美?好,但又犹如彩色透明的气泡,轻而易举就?能戳个粉碎,于是魏西连明白过来:余声?声?出事了?。
这个认知并不是让魏西连不敢置信,他?只是觉得?不应该相信:他?才?因为这事儿被骗去?吃了?一番苦头?,人不能这样不长记性的。
魏西连被困在医院里养伤,养的他?恍恍惚惚,“真假难辨”,在出院那天,魏明磊推着他?上车,陪着他?并肩坐了?,然后?变戏法似的,他?抱出来了?一只白色的小?猫。
这只小?猫长的奇怪,毛很短,这样短的毛竟然还?带点卷儿。
魏明磊将小?猫试探着往魏西连那边送,一边送一边提前地做出解释:“德文猫,这种猫好,不掉毛,给?你放腿上了?啊。”
魏西连不说?话,只是盯着魏明磊看。
魏明磊代替魏西连抚摸上小?猫的脊背:“说?是这种猫性格也好,亲人……”,他?喘息一声?,脸上的笑意终于有些维持不下去?了?,偏过脸他?躲开魏西连的目光,口中喃喃着,还?在介绍这只小?猫:“昨天在我那儿呆了?一天,确实亲人,老往我脖子上爬。”
回到魏家之后?,魏明磊前后?左右地围着他?转,简直要将佣人的活计抢过来,不过他?没能上蹿下跳多久,一通电话打过来,叫走了?他?。
梁二过来代替了?他?,魏西连觉得?,梁二和魏明磊这堂堂一个老板比起来,甚至还?稳重一些,该做什么?做什么?,该说?什么?说?什么?。
下午时候,梁二推他?到后?院晒太阳,后?院的花草长得?正盛,花朵鲜红枝叶浓绿,上面沾着浇花时洒上的水珠。
一只翅膀浅黄的蝴蝶在其间?飞舞着,并不敢落下,因为有个年纪并不大的小?伙子正低着头?,喃喃着机械地走来走去?衣服沾着油污,有两只绿色的小?爪子搭在肩膀上,爪子来自他?背着的青蛙抱枕。
魏西连看了?那人一会儿后?慢慢仰起头?,看天空蓝得?纯粹,上面连云彩也没有。
带着温度的阳光从身侧照射过来,他?是刚从空调房里出来的,此时竟然觉得?阳光灼热,简直要将他?融化掉。
梁二注意到一滴顺着魏西连苍白的侧脸滚落,向前一步,想询问魏西连要不要回去?,却骤然被魏西连抓住了?衣领,魏西连瞪着他?,眼睛干涩,咬牙切齿地质问他?:“曹渡宇那个畜生什么?时候能抓回来!”
梁二是个凶神恶煞之人,不把打杀当事的,此时竟也觉得?魏西连吓人,仓促一低头?,他?回道:“就?在今晚,一切都布置好了?。”
曹渡宇被绑得?如同粽子一般躺在空荡荡的地板上,眼睛惶惑地睁着看墙角卷起来的防水雨布,明白自己是彻底完蛋了?。
心里明白,他?在行动上依然不肯坐以待毙。
扭动着身体爬行到门口,他?朝那个守门的保镖吼叫:“你知道你们绑架的是谁吗?下一届的商会主席!趁现在你们还?没犯下大错赶快放了?我,不然你们都得?完蛋。”
那名保镖看他?此刻形容如同蛆虫,不以为然地转开了?视线,放任曹渡宇继续叫嚷。
曹渡宇开始以商会主席自居,开恩似的给?他?们将功补过的机会,然而喊到嗓子都哑了?,那个保镖却连点反应都没给?他?。委顿着躺了?一会儿恢复力气,他?再?喊起来时,就?连同商会主席的身份一起,抛弃了?自己的素养,开始骂娘。
嘴中骂的不干不净,他?拱起身体,去?撞锁着的门。这一次保镖给?了?他?一点反应,毫不客气地朝他?呵斥:“别乱动!”
忽然保镖收了?声?,恭恭敬敬地向后?退了?一步,随之铁门打开,坐在轮椅上的魏西连出现在他?眼前。
魏西连不言不笑,朝旁边一伸手,梁二将一把钢刀递到了?他?手上,魏西连拿刀挥了?下,却摇摇头?:“坐着用不顺手,那根手杖还?在吧,把那个拿来。”
曹渡宇剧烈挣扎着,嘶哑着喉咙咒骂起魏西连,要以言语操遍魏西连的祖宗十八代。
魏西连之前对于曹渡宇,会刻意地激怒他?、诱导他?,迫使曹渡宇按照自己的计划行事,不过现在他?用不着这么?做了?,所以冷冷地看着曹渡宇,他?只感觉厌倦反胃,像在看一只畜生或者连畜生都不如,是畜生的尸体。
接过手杖,他?有条有理地抡起手杖,实心的木头?在空中划过带着呼呼的风声?,活活将爬到门口的曹渡宇打回了?屋子角落。
魏西连在听到“商会主席”这几个字时停了?手,手杖尖端在已经被抽地浑身青肿流血的曹渡宇身上从头?划过,他?冷笑了?声?:“商会主席是给?人做的,你这种连人都算不上的货色也配?你既然这么?信赵理事的话,我也告诉你一句赵理事的实话,他?评价你是个心比天高,一无是处的废物。”
曹渡宇的肋骨被打断了?,一说?话就?痛,在钻心的疼痛中,他?想起陈远对自己的劝告:“赵理事和你一伙的?”
“什么?一伙不一伙的,我叫赵理事一声?伯父,他?对我这个晚辈多有照顾罢了?。”
手杖滑动向下,魏西连歪头?比量了?一下,然后?狠狠插了?进去?,因为隔着一层布料,所以他?甚至不清楚这一下是不是找对了?位置:他?只知道扎进去?的时候遇到了?很大的阻力,并且那里立刻流出了?血。
地板上的曹渡宇本来是奄奄一息躺在那里的,在这一下中猝不及防爆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
魏西连不为所动,以惨叫声?为底音,他?继续扎曹渡宇的心:“顺便告诉你,盛朗娱乐也不是你的,从法律的角度上讲,现在归属于我大哥魏明磊。大哥回国?第一次找他?谈话的那天,你应该有眼线在监视着我们,大概也记得?谈话不欢而散后?,我给?大哥送过去?了?一个信封。从那时候起,我就?不是盛朗的所有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