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也不能怪他,大概他的个性就是这样,不喜欢你的时候,你去拿他的温度计他都觉得你在动手动脚图谋不轨;喜欢你的时候,不论吵不吵架都要往你身上贴,最好整天都抱在一起耳鬓厮磨。

当然,语琪也不是一个称职的妻子,因为她总喜欢用武力来解决所有问题。

就像现在,她用一通狠揍镇压了他的毛手毛脚,然后凉凉地拍了拍他的脸颊,用极温柔的语气威胁道:“在三个小时之内给我把你乱丢的衣服全洗了,然后,把你的游戏机和光盘都收起来。”

以往这个时候,被制服了的叶狐狸还要不甘心地蹦跶两下,要么撒个娇说点儿软话,要么耍流氓地脱衣服勾引她,但今天的他安静得反常。

语琪觉得不对,退开了一些,仔细地打量他。

他的头侧着倒向一边,额上都是汗,眉头也紧紧地锁着,胸口大片大片的皮肤暴露在有点儿冷的空气中,可他没有一点理会的意思。

这状态太不对了,语琪吓了一跳,连忙将跨坐改为跪坐,用双膝支撑着身体,不再压着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叶楠睁开眼看了她一眼,又合上了,皱着眉哼哼道:“腰扭了。”

语琪没忍住,哧的一声笑了出来。

她幸灾乐祸,“叶老板真的是老了啊,身体大不如前了,玩闹一会儿就把腰给扭了。”

叶楠没好气,“你还有没有人性!我扭了腰是谁害的!”

语琪慢条斯理地道:“你乱扔衣服的坏习惯害的。”

他一把推开她,龇牙咧嘴地扶着腰坐起来,“那让我疼死算了,你家就干净了。”

“脾气还真大,我家还不就是你家?”语琪白他一眼,但到底还是挪到了一旁扶他起来,低头帮他整理了一下衬衫,又把扣子一颗一颗地从下往上扣好。

她低头专注的模样实在让人很难再生气,他看了一会儿,不由自主地靠上去,自然而然地抱怨起来,“你出差这几天,我每天从画廊里回来,家里都空荡荡的,连个跟我说话的人都没有。”

“不是每天都给我打电话了吗,还按着早中晚三顿的饭点儿来的,你知道我同事都怎么笑话我的吗?”她把散了的领带给他重新系好,再把羊毛开衫的扣子一个个扣好,“你简直就是一块狗皮膏药,跑到哪里都甩不掉。”

叶楠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出来,长手长脚索性往她身上一缠,把她箍在了怀里。

语琪动不了,挣扎了两下也放弃了,凉凉地道:“叶楠,你干吗?”

“听你的话,做一块狗皮膏药。”

“放开!”

“不要!”

他一副没脸没皮,破罐破摔的态度。

她冷笑,毫不留情地把手伸进他的衬衫下摆,摸到他的后腰就是狠狠一掐。

“啊啊”叶楠一边惨叫一边捂着腰翻身到一边,“杨语琪,你这女人真狠。”

语琪斜睨他一眼,理了理被压皱的衣摆就下了床,拿了换洗衣物去冲澡。

等到她披着浴袍出来,叶楠还保持着刚才她离开的时候的姿势,听到她的脚步声后慢吞吞地侧过头来,可怜巴巴地叫她:“杨语琪……”

“嗯?”她一边系衣带,一边在梳妆台前坐下,抹着护肤品和镜子里的他对视,“怎么了?”

叶楠看着她,“我腰扭了。”

“我知道,刚才不就扭了吗。”

他看着她这副淡定无比的模样,气得差点跳起来,“你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结果刚撑起身,后腰就传来一阵撕扯般的剧痛,砰的一声又摔回床上,疼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语琪这才相信他是真的扭了腰。

不能怪她心太狠,实在是叶先生劣迹斑斑,不是头疼就是感冒,不是腰扭了就是脖子扭了,总之不择手段地偷奸耍滑,为的就是能得到病患待遇可以睡懒觉,在床上吃饭,想怎么指使她就怎么指使她。

嗯,这个快三十岁的老男人还是这么幼稚。

但无论如何,她还是放下了手中的护肤品,回身上了床,靠在床头,拍了拍腿,“趴过来,我给你揉揉。”

“过不去。”叶楠幽幽地回头看她,“疼。”

越老越爱撒娇。

她认命地爬到他身边,拍了拍叶少爷那一颗毛茸茸的脑袋,“起来一下。”

这下叶楠乖乖地撑着身子坐了起来,等她在旁边坐好了才趴上她的腿,还不忘偏过头来嘱咐,“轻一点。”

语琪扯过一旁的被子给他把腰以下盖上了,然后把他的衬衣和开衫撩了一点起来,给手上涂了点儿精油,搓热了才放到他腰上。

叶楠这下估计是真扭伤了,没像以前一样舒服地眯起眼睛,反倒无声无息地把脸埋在手臂里,她手下得重了,他的肩膀就紧一下。

语琪不知不觉地就把力道放轻了,“很疼?”

他的头往她这边侧过来,睫毛动了动,“还好。”

语琪有点不相信地看着他,“你怎么了?以前没事也要哼哼两声的。要是想让我心疼的话,目的已经达到了,别装了。”

他回过头去,看着门口笑了笑。

“笑什么?”她把手伸过去,摸了一把他的脸。

“都是油!”他扭头,嫌弃地躲开,“拿开拿开。”

她笑笑,索性把两只手都捂上他的脸,一顿乱揉,“护肤效果很好的,来来来,我给你多涂点。”

叶少爷受了轻伤,根本斗不过她,结果被涂得油光满面,气得再不理她。

语琪又给他揉了一会儿腰,揉着揉着手就伸到了衬衣更里面去,笑着弯下腰,去咬他的耳朵,“气消了没?”

叶楠不出声,她去吻他的脖子,有点儿凉的鼻尖在他脑后的黑发里蹭来蹭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