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薇薇盯着窗外飞逝的梧桐树,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裙摆。"顾宴,"她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软了三分,"先别告诉我爸妈。"
方向盘上的手指紧了紧,顾宴从后视镜里瞥见她低垂的睫毛,在阳光下像两片不安的蝶翼。
他故意把车开得更慢了些:"怎么?乔大小姐敢做不敢当?你是不是怕了?"嘴上那样说着,但顾宴的心中却忐忑不安,他比她还怕怕她后悔。
"谁不敢了!我可不怕!"她果然炸毛,转头瞪他时却撞进一双含笑的眼睛。
顾宴突然伸手,拇指擦过她嘴角:"口红花了。"指尖的温度烫得她一个激灵,"昨晚是谁义正严辞说要结婚的?"
乔薇薇拍开他的手,却反被攥住手腕。结婚证在军装口袋里发出轻微的摩擦声,她忽然想起半小时前,这个混蛋在宣誓台捏得她指节发白。
"等...等我找好时机。"她抽回手,声音渐渐低下去,"至少确保咱俩的腿不会被打断吧..."
"行啊,现在你是老大我是你小弟,都听你的。"
车子缓缓驶过最后一个路口,大院的红砖墙在月色下若隐若现。顾宴的手突然覆上她的,掌心有常年握枪留下的茧,粗糙却温暖。
"到了。"他轻声说,却没有立即熄火。
发动机低沉的轰鸣在夜色中格外清晰,像他此刻不稳的心跳。
"要不..."顾宴的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摩挲,粗糙的指腹划过她纤细的腕骨,"我们亲一口?"
领证完的夫妻亲嘴不犯法。
乔薇薇看着今天人模人样的顾宴倒是没有平时那么讨厌了,她害羞的闭上眼睛,轻轻的点点头。
“亲什么亲?个小流氓!”
第30章 个死妮子
客厅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墙上的老式挂钟发出刺耳的"咔嗒"声。乔家那张褪了色的红木茶几上,两本结婚证像罪证般摊开着。
顾振国想着这小子今天这么老实准没好事,特意让小王去图书馆瞧瞧人去了没。图书馆里一个人影没有,倒是有人在路上看到顾振国那辆吉普车上贴着喜字。
乔栋梁今天下班早特意去接乖乖女儿回家,跑去舞蹈房一看哪里有人影,回家再一看兜里的户口本没了踪影。
两家人心事重重的在大院门口刚好遇上,好巧不巧一下子逮着两个小兔崽子。
顾宴跪得笔直,乔薇薇缩着脖子跪在他旁边,手指悄悄去勾他的皮带扣被乔栋梁一个眼神吓得立即缩回。
"好啊,真是好得很!"顾振国手里的搪瓷缸子"砰"地砸在茶几上,茶叶沫子溅到结婚证上,"老子送你去前线是让你保家卫国,你倒好,一回来就把老乔家的白菜给拱了!"
林雅琴手里的鸡毛掸子已经掉毛掉了一半,她气得直哆嗦:"乔乔才多大啊?!你自己不成器还要带着人家乔家丫头。”话没说完突然抄起沙发上的《毛选》就要砸,被任咏珊慌忙拦住。
乔栋梁的皮带已经抽出来放在膝头,牛皮质地在灯光下泛着冷光。他盯着顾宴额头青筋直跳:"什么时候商量的事?说!"
"报告乔爸,上周三..."顾宴话音未落。
任咏珊突然"哇"地哭出声:"上周三!难怪从上个开始突然变得那么懂事...你个死丫头!原来是憋着坏!我打死你,一点羞耻心都没有,背着爹妈跑去和男人领证亏你做的出来。”林雅琴又连忙把人拦住。
乔薇薇偷偷往顾宴身后躲,却听见自己父亲一声暴喝:"跪直了!"吓得她一个激灵,脑袋差点撞上顾宴的后背。顾宴趁机往后靠了靠,军装后背贴住她的额头,带着熟悉的汗味和硝烟味。
顾宴跪的笔直:“都是我的主意,和薇薇没关系。”
顾振国手里的皮带"啪"地一声脆响,在空气中甩出一道凌厉的弧线。顾宴身上的军装瞬间裂开一道口子,布料下的皮肤立刻浮起一道红肿的棱子。
乔薇薇"哇"地哭出声,扑过去要挡,被任咏珊一把拽住:"你还护着他!"
第二下皮带抽下来的时候,顾宴的肩膀抖了抖,额头已经沁出冷汗。他忽然转头冲乔薇薇挤眼睛,嘴角还挂着痞笑:"哭什么又不疼,不许哭..."
乔栋梁见状也抄起了挂在墙上的皮鞭,牛皮鞭梢在空中甩出"咻"的破空声。他黑着脸朝乔薇薇走去,军裤上的皮带扣随着脚步叮当作响。
"老乔!"顾振国手里的皮带停在半空,"你这是..."
"我管教自家闺女!"乔栋梁的鞭子"啪"地抽在茶几上,震得茶壶盖跳了起来,"从小惯得无法无天!"
乔薇薇吓得往后退,小皮鞋绊到地毯边,一屁股坐在地上。
她仰头看着父亲高举的皮鞭,眼泪在眼眶里直打转:"爸..."
"现在知道叫爸了?"乔栋梁的鞭子在空中划了个圈,"偷户口本的时候怎么不想想..."
乔栋梁的皮鞭高高扬起,在空中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就在鞭梢即将落下的瞬间,顾宴猛地一个箭步冲上前
"啪!"
皮鞭结结实实抽在顾宴后背上,军装顿时又裂开一道口子。乔薇薇的尖叫声还没出口,就见顾宴踉跄了一步,却仍稳稳挡在她面前,双臂张开像个护崽的老母鸡。
顾振国皮带扣哗啦作响,"今天打不死你个浑小子,老子就不姓顾!"老将军气得满脸通红,武装带在空中甩得啪啪响。
顾宴下意识把乔薇薇往身后挡,后背的鞭伤火辣辣地疼。他感觉到乔薇薇的手指紧紧攥住他的衣角,指甲都掐进了他腰间的肉里。
"老乔,你干嘛!薇薇不是你亲生的了?!"任咏珊突然冲上来,一把抓住丈夫挥鞭的手腕,声音都变了调。她保养得宜的指甲在乔栋梁胳膊上掐出几道红痕。
林雅琴也哭着挡在两个孩子面前,发髻都散了几缕:"要打连我这个妈一起打好了!是我没教好孩子!"
顾振国这才放下武装带,气汹汹地站到一边,皮带在手里卷成一团,还在微微发颤。老将军胸口剧烈起伏,目光却不自觉地往顾宴后背的伤口瞟。
乔栋梁也收起鞭子蹲下身,粗糙的大手捏住女儿的双肩。二十多年的军旅生涯在他虎口留下厚厚的老茧,重力压得乔薇薇生疼。"乔乔,"他声音突然放轻,却比刚才的怒吼更让人心慌,"爸就问你一句"
"是他强迫你的吗?"乔栋梁问得极慢,每个字都像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他另一只手已经按在了配枪上,虽然那枪套里早就没了枪,只剩下个空壳子。
乔薇薇的眼泪"啪嗒"砸在父亲手背上,在乔栋梁粗糙的皮肤上溅开一朵小水花。
她突然挣开顾宴挡在前面的胳膊,膝盖重重磕在水泥地上,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爸!是我先偷的结婚证!是我让他去民政局的!"她嗓子哑得不像话,手指死死揪住父亲的裤腿,军装袖口沾满了尘土,说完又害怕的退了退,"但要打打顾宴..."话没说完就打了个哭嗝,"他、他皮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