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百威和安东尼的感情进入了新的阶段，可警方这边的调查却没这么顺利。寻找连环杀人案凶手的调查一直没有进展，陆离也没有找到，郑百威怀疑他已经被切碎不知道喂了哪片海里的鱼了。连死数个犯罪集团里明面上的人物，再加上警方介入，整条产业链就断的七七八八不能继续运转了，相对而言调查工作也变得更加困难。

调查小组的人倒是没有非常气馁，这种规模的跨国案件通常都需要长时间的部署才能走到收网阶段，他们都是靠着韧性在坚守这份职责，不会轻言放弃。所以最后调查小组的商议结果是，由各国重新分派警力，以现有的调查结果为基础，在各国内部展开新一轮针对儿童贩卖与毒品走私相关案件的长期渗透型调查。

于是历时三个多月，郑百威算是结束了在R国的任务，要回国述职了。

在警方确认资助犯罪集团是洛伦佐的个人行为后，安东尼同父同母的姐姐顶上了大哥的位置。而安东尼没有意愿要进入家族企业，他名下除了股份和地产，只有几个运作多年的慈善基金会，写作这个工作也无所谓他人在哪里，他就跟着郑百威回了A国。

郑百威还是忙，但安东尼大大方方就住进了他家里，相处的时间倒是比以前长了不知道多少。两个人的同居生活相当顺遂，安东尼在郑百威面前又粘又甜，偶尔耍耍性子也多半就是个情趣，而郑百威工作的时候，他又一点都不缠人，把自己安排的明明白白，让郑百威感觉不到一点压力。

最近，郑百威除了还在跟儿童贩卖的案子，又新接手了一个走私案，所以加班到深夜。他回到家，发现灯都关着，以为安东尼已经睡了，于是轻手轻脚关上门，打算去客房洗个澡再去睡觉，没想到一进客房就看见安东尼开了一盏小灯，靠在床上看他。

郑百威解扣子解到一半，动作就这样卡住了，“你吓我一跳，我以为你睡了呢。你在这干嘛？”

安东尼从床上慢悠悠下来，打趣他说：“除了周日在家呆了一天，你都连着好多天半夜才回来了，而且都在客房洗完澡才上楼，我可不是得突击检查一下你身上有没有别人的味道啊？”

郑百威笑呵呵的回答：“那我绝对经得起检查。拉斯他们都抱怨我现在变抠了，不像以前那么招人喜欢了。他都不能体谅我这种想要避嫌的心情，我要招他们喜欢干嘛？”说着他就脱光衣服，进了浴室。

安东尼穿着睡衣，靠在洗手台上看郑百威洗澡，放大了音量说：“怎么就避嫌了呢？完全没有必要啊。”

郑百威一边洗头一边说：“你知道我以前情人节给所有单身的女警买花之后，就让我在众目睽睽之下收到那么一大捧玫瑰，你敢说你不是吃醋了？我已经告诉她们了，今年自力更生找男朋友吧，我送不了了。”

“别啊，好传统不能断了，我替你送。”安东尼有点站不住，索性就把马桶盖子盖上，坐上头了。

“诶，我也就送她们一人一朵。你出手还不得一人一捧啊，到时候我还得去挨个解释这是我男朋友替我送的。我要从警局出名的冤大头被传成傍大款的小白脸了。”郑百威冲干净出来，拿毛巾擦干，忽然想起来什么，就对安东尼说：“对了，我这个周末应该不加班，我爷爷说让我带你回去吃饭，你想不想去？”

安东尼叹了口气，“上个月刚去过啊。不想坐直升机，我身上还疼呢，系安全带难受。拖一周好不好？”

郑百威走过来看了看安东尼还青着一大片的脖子，把他抱起来，往楼上走，揶揄他：“这周末我闲在家，不回去就还得做，你下周还是坐不了直升机。索性回去待两天，有管家，也不用你操心，你就当养身子了。”

安东尼搂着郑百威的脖子，咂咂嘴说：“那要这么说，我就更不愿意去了，我想在家做爱。”

“系安全带都嫌疼，怎么就又惦记要挨打了呢？”郑百威笑话他。

安东尼被放到床上，就搂着郑百威接吻，黏糊糊的说：“那能一样吗？你肏我的时候，多疼我都愿意。”

安东尼很喜欢这样的生活，他过了好几年只为复仇而活的日子，一颗被冻得结结实实的心，让郑百威一点一点捂热乎了，甚至找回了14岁之前的快乐和轻松，所以感情上变得更加需要郑百威。

郑百威也觉得这样下去，干脆和家里商量一下，准备准备把婚结了算了。他爷爷已经暗示过好几回了，他也孝顺一次，当个乖孙。

可就在一切似乎都朝着美好未来不断推进之际，却枝节横生峰回路转了。

这一天，郑百威随意翻看旧档案的时候，看到了一张照片。那是当年抓捕夏洛克的行动里，远距离监视人员拍到的照片之一。照片谈不上很清晰，夏洛克坐在安全通道边的沙发上，怀里搂着一个少年，少年因为穿着浅色的衣服，虽然只露出半张侧脸，轮廓却相对清楚。多少警员都会忽略的一张照片，偏偏让郑百威看到了，那个侧脸他太熟悉了，哪怕只有一半他也能认出来，那是安东尼！

副组长的话是怎么说的来着，人长得太好看啊，一认就认出来了.....

正文

第18章17 安东尼道出实情，百威该何去何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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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百威呆呆的坐在空旷无人的办公室里，他骗安东尼说自己要出差之后，已经一个星期没回家了。他查出了一些东西，严格来说指向性并不明确，但已经足够说明安东尼有杀人动机了。他拿着几页纸的手抖个不停，却下不了决心把调查结果交上去。

是的，他动摇了，证据并不确凿，甚至有相互矛盾的地方，如果又像上次一样冤枉了安东尼怎么办？可安东尼一定隐瞒了什么，那些被安东尼藏起来的东西到底有多可怕？郑百威想一想都觉得浑身发冷。

他不能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又不愿把安东尼一个人送进审讯室。终于他还是没能守住自己的原则，带着枪、手铐和那几页纸出了警局。

他要自己去确认，如果安东尼真的是妨碍警方行动的变态杀手，他就亲手逮捕安东尼。

郑百威到家的时候，安东尼没有睡，抱着电脑坐在沙发上，看起来平静如常，只是冷着脸对他说：“你打算解释解释，一个星期不接电话是什么意思吗？如果有特殊工作需要不能通话，难道不应该提前说一声吗？”

郑百威都没有换鞋，呆立在门口，静静看着安东尼，想要看看清楚那漂亮的脸上到底是不是有副面具。

“你是谁？”过了很久，郑百威终于问出了第一句。

安东尼愣了一下，反问道：“你什么意思？”

“你不可能是Khabkin家的小儿子。”郑百威说。

安东尼忽然笑了，“你是说，你觉得我爸妈认错人了？我被绑架的时候，让人调了包？......今天是愚人节吗？”

“洛伦佐十几年前拿了安东尼的基因采样偷偷做过对比分析，安东尼有75％的可能会分化成beta，25％的机会分化成alpha，就是不会变成omega。你不是安东尼。”

“我没做过任何测试，你不会从我大哥那里随便找出这么一份东西就觉得一定是我的吧？我父母都不觉得有问题，一份非正常手段得出的对比报告，有什么可信度？”安东尼放下电脑从沙发里站起来，慢悠悠走到餐桌边又坐下。

郑百威觉得安东尼变得比平时更加咄咄逼人了，这很奇怪，如果这份报告真的毫无价值，为什么安东尼的态度会变？如果这一问一答之间，安东尼就已经慌了，那他又会是自己猜测的那个冷血又狡诈的人吗？

郑百威手里并没有足够多的信息，他猜测了很多可能，决定诈一下安东尼，“警方可以要求你父母做基因测试，从他们的基因配型就能知道洛伦佐手里的报告是不是准确的。你敢吗？”说着郑百威走过去，把那张夏洛克搂着安东尼的照片复印件放到餐桌上。

安东尼看见夏洛克的脸就迅速移开了目光，他果然还是无法压制住面对这个男人时的情绪，这个总是出现在他梦里的男人，哪怕只是张照片也依旧让他情绪激动。

郑百威看出了安东尼的心情波动，忍不住攥紧了拳头，他逼问道：“你就是夏洛克的情人吧？那个协助他从警方包围圈里逃走，还出谋划策扫清了警方卧底的人。你杀高波和杜巴这些人，是因为他们勾结外人杀了夏洛克，你要给夏洛克复仇。你激素水平不好，是因为以前尝试过陆离做出来的新毒品吧。”他一边说一边感觉安东尼的信息素波动了起来，带着激烈又愤怒的痛苦。

安东尼似乎因为情绪影响，激素水平又乱掉了，他哆嗦着抬头看向郑百威，却露出一个轻蔑的笑容，“这就是你的推论？你查了一周就查到这些？果然不能指望警察啊.....”

郑百威听到这段话，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忽然就不认识眼前的安东尼了。那双曾经谨慎后来柔情的大眼睛，此时没有了温度，像嵌在眼眶里的两颗冰冷的玻璃珠。郑百威感到愤怒，被欺骗的愤怒，却又十分难过，他无法抑制的想听安东尼解释。于是他攥着最后一张纸，满心痛苦的看着安东尼。

“是我杀的。他们都是我杀的。13年了，你们也就查到这点东西，得出这么一个结论。我不杀他们，难道等着那帮没用的警察吗？”郑百威没想到安东尼会承认杀人，毕竟这点证据实在是太薄弱了，如果安东尼在G市的时候，能那么轻易就自证清白，现在也完全可以抵抗到最后一刻。但安东尼忽然就这样说出来了，虽然和郑百威的推测明显不同的，但他就这么干干脆脆的承认了。

“你真的.....连你亲大哥都.....杀了？还是说.....你从来都不是安东尼？”郑百威绝望到了极点，他难以接受他爱着的安东尼根本就没存在过这个事实。

安东尼看见郑百威的表情，眼里忽然露出了一丝悲伤，他拿起桌子上的药瓶，倒出最后一颗放进了嘴里，药物似乎很快压住了他活跃的激素分泌，他停止了颤抖，对郑百威说；“我来给你讲个故事吧，你有兴趣听一听吗？”

安东尼没等郑百威回答，又接着说：“有个小孩啊，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家里人都宠得要命，他活得又任性又快乐，天真的以为每个人都和他一样这么幸运。可实际上他的母亲抢走了人家的老公，他也抢走了别人的父爱。”

郑百威听说过Khabkin家的狗血八卦，一下就知道这是安东尼的故事。

“可他被他大哥卖掉了......”安东尼垂下眼睛，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仿佛真的在说别人的事，“他被装进船底运到一个关着很多小孩的地方，在那里每个孩子每天都要打针或者吃药，可是打针吃药不是要给他们治病，只是为了让他们能分化成omega，好高价卖出去给alpha当玩物或者生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