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傅闻远扭头看他,“调高几度?还是你想回去。”

他没有别的意思,就只是在征询云溪的意见,云溪知道。不过云溪听见“回去”两个字就着急,赶紧摇头,“我不回去。”

傅闻远又把头转回去了,好像刚才紧紧箍着云溪,像要把人吃了的不是他。云溪踌躇了会儿,声音更低,但还是说出来了:“你抱我一下,就,就不冷了。”

傅闻远翻了个身,侧身低头审度云溪,眉头微皱,像在犹疑,好一会儿,他才开了口:“还想要?”

云溪想了一下,才明白他在说什么,脸红的在黑暗里都能看出来,直冒热气,非常窘迫地说:“不是……我,我不是那个意……”

傅闻远重新躺回枕头上,胳膊伸过去,把云溪半个身子捞到了身上,胳膊屈回来圈住,“这样?”他很严肃地问。

云溪闭着眼点头:“嗯。”

云溪身上光着,一片布都没有,傅闻远的睡袍也脱了,只比他多穿一条内裤,两个人贴着,过了会儿,傅闻远说:“身上是很凉。”

云溪啊了一声,他又问:“因为做了手术?”

云溪又嗯了一声:“应该是吧。”

他很想跟傅闻远说说话,但傅闻远真的这样跟他聊天,他又适应不了,只会愣神。傅闻远看看他,最后闭上了眼,说:“睡吧。”

云溪在心里乱七八糟地批评自己,连调情都不会,还怎么谈恋爱?

他苦恼极了,没意识到自己在傅闻远身上乱蹭,直到被傅闻远按住了背,沉声说:“再来一次?”

傅闻远的声线已经变了,云溪吓得直缩,乖乖抱住傅闻远,闭着眼睛说:“我睡觉,我睡觉的。”

他确实累了,被傅闻远吓了一下,没了别的心思,趴在傅闻远身上,很快就睡得很熟。

正迷糊的时候,傅闻远下了床,过了会儿回来,身上有些凉,云溪还是往他身边挪,喉咙里很低地哼哼,听见傅闻远说:“是你的小狗挠门,要找你。”

云溪睡得脑子都木了,找到自己的小金鱼摸了下,又哼哼了两声,把傅闻远的一条胳膊抱得很紧。傅闻远拍拍他的背,说:“睡吧。”

第二十七章

云溪是被热醒的,睁开眼后愣了会儿神,才低头往腰上看。

那儿箍着傅闻远的一条手臂,微微用力,小臂上的肌肉线条流畅漂亮。云溪只看了一眼就挪开视线,他身上的印子太多,过了一夜,才愈加显眼起来。

这时候屋里还很暗,只有床脚落下光线两三缕。云溪的后背紧贴傅闻远的胸膛,上身被圈得严实,两条腿也被傅闻远夹在腿间。他们背对窗户,睡成了两个依次大小写的紧密镶嵌的字母C。

没有多久,傅闻远就也跟着醒了。他松开云溪,翻身平躺,搭了一只手在眼睛上。

这一觉睡得久违的沉,身体醒了,但意识还没有。似乎自从年后,他就没有这样睡过。梦里他抱着一团很软的云,醒来之后,发现怀里是缩成一团的云溪。

云溪顶着几根翘起来的呆毛爬起来,跪坐在傅闻远身边,看着他遮住了一半脸,只露出来的冒出些胡茬的下巴小声问好:“先生,早上好。”

傅闻远没给反应,只有搭在眼睛上的手指动了动,半晌,才嗯了一声。声音有些晨起的沙哑,云溪的心就禁不住重重跳了两下。

他裹着被子又往傅闻远跟前凑凑,伸手去摸傅闻远的下巴,“先生,长胡子了。”

“待会儿刮。”傅闻远还没说完,云溪就低头凑过去,用脸蹭他的下巴,喉咙里咕咕咕地笑。

好半天,傅闻远才拿开手,看向云溪。

被子叫云溪裹在了身上,傅闻远只能裸着躺在晨光里。他肩头有几块可疑的红痕,刚才圈着云溪的那条手臂上也有,傅闻远看见,脸上表情有些松动。

云溪也看见了,脸一下红了,裹着被子往后退,顶着红透的耳尖低着头慢慢地下了床。双人被拖了一半在地上,他把自己弄得跟个蚕蛹一样,说了句我去洗漱就开门跑了。

等云溪带着狗下楼,傅闻远已经坐好了,阿姨吃过了,拿着个蓬松的五彩鸡毛掸子在客厅到处走,这儿扫扫那儿拍拍。

屋里很亮堂,天气看着也很好,露台开了一点窗,傅闻远的花草在晨风中摇头摆脑。

小狗被教的很好,云溪吃饭时,它就撅着屁股趴在云溪脚边,不闹着要东西。等云溪起来,它就也站起,四条小短腿迈得飞快,胖嘟嘟的身体一晃一晃,跟在云溪后面。实在累了,才吭哧吭哧地叫几声。

但总还是会有调皮的时候,有天它拖了沙发上的垫子咬,布被咬破了,露出里头的棉絮。还把骨头藏到了露台的一片花盆中间,肉坏了,阿姨闻着味道不对才找出来。

半小时内两桩坏事露馅儿,狗被云溪捉到墙角训斥。它听着训蔫在原地一动不动,两个眼睛湿漉漉的,丧气坏了。

晚上傅闻远回来,云溪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一脸严肃,狗少见的没在云溪怀里,而是缩在他正对面的墙边,时不时吭叽一声,但是不动。一人一狗冷战的有模有样。

最后是傅闻远在狗屁股上轻轻踹了一脚,它才扭扭捏捏地挪到云溪跟前,咬着云溪的裤脚撒娇。

阿姨看得好笑,第二天买了磨牙棒回来,狗喜欢的要命,叼在嘴里跑到云溪身边,兴奋地旺旺叫个没完,尾巴也欢快地摇,气的阿姨走过去说:“这小狗坏透了,钱是我花的,它偏要跑来跟你摇尾巴。”

云溪把狗抱在腿上,一只手拿着磨牙棒逗它,一面冲阿姨笑,“它也很喜欢阿姨的呀,狗,快点谢谢阿姨,快。”

狗拱着云溪的肚子,被云溪捏住了脖子,才又旺了几声。

云溪更加笑起来,只不过医生和阿姨都明令禁止他亲狗,于是只能把狗举起来晃两下,嘴里说:“好狗狗,聪明狗狗。”

他办了休学,这学期就在家休养。傅闻远不在家的时候,他就跟阿姨黏在一起,玩伴只有这只狗。

虽然江越臣有时候会过来,但两个人和平不到十分钟,逗一会儿狗,最后总要拌嘴。所以最亲的还是狗。

江越凌离婚和宁书达住院的消息都是江越臣告诉云溪的,云溪去过医院一次,但没有多待。宁书达精神不好,看着样子倒是没怎么憔悴,云溪跟他说了几句话,还说定等他好了一起遛狗。

狗没有名字,它一天到晚不离开云溪,只有中午和晚上休息的时候,一个睡床,一个睡墙角的狗窝。

云溪从医院回来以后要找他,也只需要站在门口叫一声“狗”,它就会从不知哪个角落里窜出来,兴奋地扒上云溪的腿。

这样的日子过得很闲,早上起得晚一点,吃顿饭再晃晃就过去了。带着狗睡过午觉,下午有老师来上课,再就只剩下定期复查。

那晚之后,他搬进了傅闻远的卧室,生活里多了些频率不一、强度远超承受能力的性爱,然后好像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春天就没了。

别墅区的绿化规划的很好,春红褪去,又不间断地有夏日花朵盛开起来。

山顶的太阳也比别处都好些,一楼的采光也好,傅闻远的兰花开了几盆。阿姨说从前没开过,她还以为傅闻远是瞎折腾钱,没想到今年一下开这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