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1 / 1)

“大少爷知道我的手为什么这么嫩吗?”

郑庆云哪还有心思听这些个,心肝肉地胡乱叫着,一只手去解自个儿的腰带。

程开霖抓住灵案上的铜烛台,又准又狠地砸在郑庆云脑袋上。

钝器刮破皮肉的声音沉闷又牙酸,郑庆云浑身一僵,难以置信地捂着头向后踉跄,站都站不稳,暗红的血迹顺着指缝流下。

“你、你……”

“是我自个儿亲手用刀剃掉了满手的老茧,然后敷了厚厚的药。我的手上鲜血淋漓,整整半个月都是钻心的疼。”

程开霖慢慢走过去,握紧铜烛台又是重重一击!

郑庆云扑通倒在地上,连一个完整的字都说不出来,血液汇聚成一小滩,浓厚的血腥味引人作呕。

“我对自个儿下得去狠手,对别人更下得去。”

程开霖松手,烛台当啷掉在地上滚开,他用手帕一一擦拭郑庆云亲过碰过的地方,然后扔进火盆里。

小小的一块布料被火舌舔吻吞噬,很快就燃烧殆尽,郑庆云的挣扎也由微弱逐渐消失。

今夜除了他,没人知道程开霖来过。

程开霖是走回家的,他鬼使神差地站在柳桥笙家门前,抬手敲响了门。

脚步声渐近,他听到柳桥笙走到门前才低声问:“哪位?”

“我。”

院门被匆匆打开,露出柳桥笙神色讶异的面容,他一开口没能说出话,呼吸颤抖时呵出一片白雾,他也不知道到底是雾气还是泪水让他模糊了视线。

“柳桥笙,今儿是小年。”程开霖声音轻颤,扯起嘴角,“我想吃饺子。”

今宵风寒,他没忍住打了个喷嚏,柳桥笙已经握住他的手牵他进去。

“进屋说。”

屋里烧着热炕,程开霖进去又连着打了两个喷嚏,柳桥笙连忙用被子把人裹住。

柳桥笙握住他的脚踝正要脱鞋,觉得手感不对,细细一摸,嘿,这人旗袍底下又是什么都没穿!

“自个儿身子骨心里没数?染上风寒好受?”柳桥笙攥着他冻僵的脚一点点揉,“冥顽不灵!你这人怎就不长记性!”

柳桥笙手心滚烫,程开霖瑟缩了下没躲成,冰凉的脚被揉得又热又痒,被屋子里的热乎气绵延不断地侵袭,冻僵的身子终于缓和过来,裹着被子哆哆嗦嗦,说话时牙齿都在打颤。

“我要吃饺子。”

柳桥笙把他脚揉搓热了才搭理他,边洗手边问:“羊肉馅的成吗?”

程开霖吸吸鼻子,“成。”

柳桥笙擦了手,拿了块灶糖,“先吃块糖,我去给你热饺子。”

程开霖先张嘴咬住才用手接,灶糖黏牙,上面沾了一层炒到浓香的芝麻,程开霖吃完一块隐约听到外头声音。

“昀儿,发生什么事了?”

“什么事都没有,我起来拿点东西,娘您快睡吧。”

柳桥笙回来用肩膀顶开门,一手端着一盘热气腾腾的饺子,一手拿着瓶香醋。

“过来趁热吃。”柳桥笙把这些都放在炕桌上,摸了下程开霖的手,“暖和过来没?”

“嗯。”程开霖点点头,用被子把自个儿裹成一团蹭过来,“你娘为什么叫你昀儿?”

“是我的本名。”柳桥笙给他倒了一点醋,“我本名叫柳灵昀,神灵的灵,昀昀日光的昀。”

郑庆云不是小程打死的哈

超级长的一章!下也很长,因为不想分开很多章写,希望大家能喜欢

第46章 番外6柳桥笙×程开霖

7、

柳桥笙原本不叫柳桥笙,他本名叫柳灵昀。

他爹娘的故事就像话本子里讲的,刚回国的富家公子偶然救下被人刁难的绣娘,两人都被对方吸引生出情愫,互许了一生的承诺。

他爹留过洋,是新派思想,崇尚恋爱自由婚姻自由,在教堂里牧师的见证下,和他娘办了一场西式婚礼,带人回家后却被告知在他留洋期间家里给他定了门亲。

他爹以自己已有妻子为由执意要退亲,谁想那家小姐听了转头就上吊了,被救下之后哭着说被人退亲还有何脸面,还不如死了干净。

柳家是官宦人家,当初动荡之际急流勇退保平安,骨子里却还是老派的儒家思想,家风严规矩重,极重孝道,尤其讲究门当户对,断然看不上一个绣娘的身份。

在重重威压和那家小姐寻死的良心谴责下,他爹娘最终还是妥协了,柳家也退让一步,允许他娘做妾。

大户人家若是先纳妾再娶妻,传出去是要被人取笑的,柳家便对外宣称是新妇贤良,婚后为丈夫纳了一房妾室。

其实在他爹娶新妇时,他娘就已有身孕。在封建家庭,庶长子出生在嫡子前头不光彩,正室因此私下里总是苛待他们娘俩,柳家自觉理亏,便一直对此视而不见。

其实他爹会为他们出头做主,但每每换来的结果就是被老太爷狠狠训斥一顿,再去跪祠堂,他娘舍不得,就再也不说了,任由正室刁难苛责。

即便如此,他爹心里也和明镜一样,可为了爱人不再为难垂泪,只能装作不知,终日郁郁寡欢,久而久之积郁成疾,在他九岁那年病故了。

他爹刚下葬,正室就发难要把他们娘俩赶出去,说他是野种,他娘不贞,明明在她之后入门,却不到七个月就生产,这些年丈夫偏信,她不得不忍让。

他爹膝下已有嫡子,柳家人因他爹早逝怨恨他娘,所有人都心知肚明正室的理由多么冠冕堂皇,却没有一人反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