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1 / 1)

来来往往的人都看到了孟少帅脖子上的牙印,大氅的貂皮毛领都没遮掩住,众人不由啧舌。

少帅家里那位真是了不得!

孟少帅下午到家的时候,家里那位还没醒。昨天才抱回来的狐狸崽子在院子里撒欢,哪有雪堆往哪蹦,沾了一身雪沫子,然后抖抖毛又一头扎进雪堆里。

卧房里热气很足,顾梅清睡得小脸红扑扑的,将近一天没吃饭,孟衔章怕他饿坏,手伸进被窝里摸了摸他平坦的胃和小腹,看他没反应,稍稍放了点心,随后手又往后摸。

摸到肿起来的那处,孟少帅啧了一声,心里忍不住嘀咕自个儿过分,再嘀咕嘀咕他太太娇嫩。

他正要收回手,顾梅清眯缝着眼睛,还不甚清醒,感觉到身下异样,当即瘪了嘴,声音都带上哭腔:“先生,不成了……”

顾梅清艰难地拽着被子想往另一侧翻,一下就被孟衔章给摁住了。

“怎么就不成了?”

他戏谑地问,用帕子擦了手,把人抱进怀里让人半趴在自个儿身上。

“不成就是不成。”顾梅清声音哑得厉害,“太多回了,不能再来了。”

他打了个哈欠,眼皮撑不住就要合上,又在合上的那瞬间睁开,反反复复,说话都含含糊糊的。

孟衔章低声笑了,手贴在他后腰上按摩缓解,力道恰到好处。

“不来了,你先生疼你。”

顾梅清迷糊地想,明明是你让我疼。

酸痛被一点点缓释,在屋里睡了大半天实在热,顾梅清格外钟爱孟衔章身上残留的些许寒风,他抓着孟衔章的衣襟昏昏欲睡,在他心安的味道里神思也逐渐混沌。

后腰上的力道逐渐变缓,顾梅清感觉额头被孟衔章碰了下,然后听见他问:“起来吃点东西?”

顾梅清哼哼几声,抓着孟衔章的手摁在后腰上,“再揉揉。”

孟衔章手上有枪茧,平常摸他的脸就有些痒,按摩的时候加点力气就会很舒服。

要看又要睡过去,蓦地就想起了昨晚上那一遭,顾梅清强撑开眼皮,靠在孟衔章胸口蹭了蹭脸,“先生,我昨晚提的那事,你帮我打听了吗?”

孟衔章一下又一下,哄睡似的拍他的背,“让阿武去问了,有信儿我再告诉你。”

“嗯,先生最好了……”顾梅清含糊应着,心中大石落地,靠在孟衔章身上很快又睡着了。

孟衔章等他睡熟,戳戳他的脸颊,“小没良心的,不帮你我就不是最好了?”

回答他的是顾梅清在他身上蹭了下脸。

房门被人敲响,只轻轻敲了两下就停了,孟衔章把顾梅清放下,给他盖好被子才出去。

“怎么了?”

佟海道:“少帅,陈省长来拜访您了。”

孟衔章一怔,“谁?陈兴民?他来干什么?你跟他说我在家了?”

“哪能啊,我都没来得及开口,陈省长先堵了我的话头,他说他看着您进来的,知道您在,所以才敲门拜访。”佟海为难道,“让人在咱家大门口站着也不是回事,我自作主张请人到西屋正堂了。”

孟衔章摆摆手,往正堂走,“没怪你自作主张,这陈兴民到底怎么想的?我昨儿个躲他一天,今天直接找上门来了,可真有毅力。”

“嗐,儿女是债,无债不来,陈省长那么八面玲珑的人物,为了他儿子算是拉下老脸了。”

“得亏我没儿没女。”孟衔章听得头疼,“他儿子还没醒呢?”

佟海道:“听说还没醒,记者都还在协和外面等信儿呢,省长公子被人打了扔在街上可不是小事。”

孟衔章眯了眯眼,淡声问:“你说陈兴民要是碰到的是我爹,他还敢来第二趟吗?”

佟海不敢接这话,孟衔章也不在意,他步子迈得大,很快就到了正堂,看不出神色。

陈兴民为人圆滑,像条滑不溜手的鱼,不然也没本事安稳地坐在热河省省长的位置上,一坐就是好些年。他最大的弱点就是老来子陈延靖,按理来说家中独苗更应该严加管教,偏偏陈延靖被惯成个纨绔,听说热河没人愿意把闺女嫁给他,如今都二十一二了亲事还没着落。

孟衔章和陈兴民打了将近一小时的机锋才把人给送走,他打了个哈欠,端起茶杯喝茶,茶水都凉透了,孟衔章也没让人重新奉茶,喝口凉茶权当醒神了。

外面又开始下雪,佟海把人送出去,回来身上落了一层轻雪。

佟海掸掸雪,接过热茶,“我看陈省长不太甘心,怕是还会再找您的。”

孟衔章听得心烦,“他找我有屁用?我是神啊还是大仙儿,动动手指头就能把害他儿子的人给找出来?皇帝老儿都没这本事!我跟他一块胡来还让不让百姓安生过日子了?合着说就他儿子金贵,四九城百来万人全是泥灰?就全得陪他一块儿折腾?”

杯盖在茶杯口嚓出一声刺耳的声响,孟衔章面色不虞,“爱他妈找谁就找谁,老子不管,甭想让我出兵挨家挨户给他搜人,就算警察抓犯人也不是这种土匪进城的抓法!”

佟海连忙道:“您消消气,何必跟他一般见识?他再这么闹政府那边不会坐视不理的。”

孟衔章冷哼了声:“爱子心切也没有他这么胡来的,接着作吧,他那个位置有的是人盯着,被人寻出错来作没了他就消停了。”

外间的门吱呀响了,阿武风尘仆仆地进来,军帽沿上落满了白雪,他没忙着掸,先行了个军礼,“少帅。”

“坐下说话,喝点热茶祛祛寒。”孟衔章爱上了手里这杯凉透的茶水,凉茶略苦带着回甘,主要是能降降陈兴民胡搅蛮缠带给他的火。

陈兴民是省长,他不能直接骂,更不能让人滚,何况人家是爱子心切,占着道义的。车轱辘话翻来覆去地说,孟衔章觉得打仗都没这么憋屈。

“是。”阿武在一旁坐下,摘了军帽,“您让我查的事已经有眉目了。”

“嗯,说。”孟衔章不甚在意,又喝了口凉茶。

阿武面色古怪,看了眼孟衔章,有些犹豫地道:“张岳柏他们……和陈延靖的事有关。”

“咳咳咳咳!”孟衔章一口凉茶全呛在嗓子里,他止不住咳嗽,脸都涨红了,茶杯里的茶几乎洒了个干净。

他在胸前捶了几下,好不容易才把这股劲儿缓过去,孟衔章差点以为自个儿呛出错觉了,难以置信地问:“是陈兴民的儿子陈延靖?不是重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