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但当他真正自由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回到了这个家里。
或许是因为习惯了,廖祁宁忽然又觉得,其实自由也就那回事,人可能就是爱犯贱和后悔,以至于现在什么都已经迟了……
虽然没听说过鬼也会睡觉,但廖祁宁也确实是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手心热得几乎出了一层汗,这种感觉他很熟悉……
转过头,廖祁宁就被眼前出现的人吓了一跳,下意识甩开了拉住他的手,带起了一阵响声。
“宁宁?”
像是突然惊醒,廖锋余也跟着转头看了过来,在看到廖祁宁的时候表情也变得一震:“宁宁……?”
突然被紧紧抱住,廖祁宁有些无措的往后缩了缩,动作间与对方锁在一起的手环发出了极其清晰的动静。
看着手上的手环,廖祁宁呆了呆,在记忆里疯狂搜寻了一番,发现自己似乎是回到了十八年前。
他记得很清晰,那时候他才六岁,而手上的手环,正是刚刚将廖锋余从那个可怕的地方救下来后戴上的。
离开那里后,廖锋余的情绪异常敏感,看不到廖祁宁就会大喊大叫的发疯自残,为了防止他伤害自己,妈妈就准备了一个儿童防丢失的相连手环给他们带上了。
因为这个手环,后来的廖锋余就养成了和廖祁宁手拉手才能睡着的习惯,在暂时离开的那几年里,几乎每天都要服用大量安眠药才能入睡。
我这是重生了?
意识到自己似乎是重生了,廖祁宁的心情顿时有些复杂了起来,廖锋余抱着他的手臂箍得很紧,似乎很怕他会消失。
难道……廖锋余也重生了?
疑惑的看了廖锋余一眼后,没看出什么名堂,因为对方抱的实在太紧,廖祁宁下意识的想要挣脱,最后却失败了。
有些娇气的皱了皱眉,廖祁宁声音委屈:“放开我,好痛……”
立马松开手,廖锋余似乎很怕他会生气,温温柔柔的安抚道:“宁宁对不起,哥哥不是故意的,哥哥给你揉揉好不好?”
话说完就开始替他揉捏着刚才被他压住的地方,廖祁宁对廖锋余的感官还有些复杂,不一会儿就把他推开了。
只不过当他看到廖锋余的脸时,就忽然想起对方抱着录像带崩溃大哭最后慢慢死亡的样子,还是有些不自在的解释了一下。
“不用揉了,已经不痛了。”
看着廖锋余满脸沮丧的神情瞬间变成了喜悦,廖祁宁这才反应过来,他似乎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如此和颜悦色的和对方说过话了。
在之前那段时间里,他说过最多的话恐怕就是……你怎么不去死,那种很恶毒的话。
其实廖锋余对他很好,甚至在他面前表现的有些卑微,恐怕除过死亡和离开以外,对方会满足他的一切要求。
廖祁宁还记得很久之前,廖锋余喂他吃饭,他因为被关起来而生气,直接将饭全部打翻在了地上,对方也不恼,重新又给他做了一份端过来。
那时候廖祁宁还是不想吃,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对廖锋余说了句:“如果你把地上的吃了,我就吃饭。”
其实他说的只是气话,却没想到廖锋余真的会毫不犹豫的去吃,廖祁宁吓了一跳:“你不准吃!我说的是气话,你别吃了!”
然后他就看到廖锋余重新站直笑了笑,对他说:“宁宁,我愿意无筹码的为你做任何事,只要你不离开我。”
“但是我不想死,这是我为你所能做的唯一底线。”
“因为死后的世界没有你。”
“……”
面对着对方如此的纵容和迁就,其实很少有人会无法被触动,那个时候的廖祁宁心中也有些异样,只不过却因为毫无自由的生活给压抑住了。
他是一个Omega,本身和另一个Alpha独居就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但他的亲人都好像对这件事完全视而不见了一样,这让廖祁宁真的很难受。
就从来没有人想过,如果廖锋余发情了,他该怎么办?
说不定或许在其他人眼里,他真的和廖锋余在一起才是最好的,哪怕他们是兄弟,只因为廖锋余离不开他。
这就让廖祁宁觉得自己曾经把廖锋余当成哥哥的想法十分可笑,所以他从来不肯叫对方哥哥也很正常……
思绪回笼,廖祁宁看着眼前模样尚且稚嫩的廖锋余,抿了抿唇。
他并不打算让廖锋余察觉出自己重生的事,毕竟如果对方真的也是重生过来的话,对他的看管一定会更加严密。
低下头,廖祁宁看着自己还带着婴儿肥的小手被廖锋余牢牢握住,手心带着一股滚烫的热意。
Alpha在情绪过于激动的时候,身体温度会变高,甚至有可能会被精神体影响,出现兽化。
廖锋余的精神体是一只变异黑豹,小时候廖祁宁见过,是很大的一只巨型黑豹,不像他的精神体,是一只雪白的兔子,只有在受惊的情况下才会出现。
“宁宁……”
看到廖锋余身上突然冒出来的耳朵和尾巴,这下廖祁宁完全可以肯定,对方也重生了。
兽化出来的东西十分逼真,而且会下意识的遵循主人的想法,感觉到对方慢慢缠上来的尾巴,廖祁宁忍不住感觉有些怪异。
类同于信息素,精神体也属于隐私范围,因为如果精神体受到伤害,主人也会受伤,所以只有特别亲密的人才能接近。
而且精神体身上也带着主人信息素的味道,如果太过于亲密的话,那个人身上也会有他的信息素气味,用来震慑他人的靠近和伤害。
而这种兽化表现在主人身上的精神体,信息素的气味只会更为浓郁。
随着廖锋余的动作,空气中弥漫出一股淡淡的红酒味,并且那股味道还顺着尾巴的接触染到了他的身上,廖祁宁想躲开,整个人又被廖锋余抱进了怀里。
可能是因为他之前喊痛的缘故,这次的廖锋余动作很小心,仿佛在抱什么稀世珍宝一样,既舍不得用力,又舍不得放开。
以前廖祁宁总觉得他有皮肤渴望症,小时候就爱抱着他,长大后倒是克制了,现在这么一看,也确实是克制了。
这么一会儿功夫里,就没松开多长时间,廖祁宁被迫靠在廖锋余怀里,闻着那股还带着青涩的红酒味,脑子里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