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知道她在想什么,萧聿珩轻咳一声,继续往前走。
“这些事本就在计划之中,你不必介怀。相较于太子,我更担心陛下那边。今日,他恐怕已经知道母妃装病的事情,想要长期留在京中,我们需得从长计议。”
“这个好说呀。”沈月拍了拍胸脯,“给我两天时间,保准让王爷满意!”
回府以后,沈月将自己关在房中一天一夜,熬出两个大大的黑眼圈,终于完成了一册厚厚的话本。
“喏,交工!”
她将话本丢到萧聿珩面前,就半趴在书案对面,闭上眼睛。
萧聿珩疑惑地打开话本,看着她写的故事,嘴角噙出笑意。
“我当阿月只会写艳本,想不到编起神话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什么啊,自打来了京城,我都没有再写过那种话本好不好!”
毕竟,萧聿珩曾拿着她写的小破文当面念给她听,这种事,真的太羞耻了好吗!
“我做这么多,还不都是为了给你炒作?”
“炒作?”萧聿珩皱眉。
“嗯,就是利用民间舆论造势的意思。王爷将这话本交给似锦,让她安排人连夜抄书,以最低的价格售卖,不出几日,定能见到成效。”
萧聿珩将信将疑地点头。
几日之后,京城街头果然有一个神话故事流行起来。
话说,在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神秘的国度,本来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有一年,不知哪路神灵作怪,皇城周边的一座小城大雨倾泻如注,竟是足足下了半个月。周遭水患不断,河流决堤,洪水奔腾,百姓苦不堪言。
就在此时,遥远的西北方飞来一条黑色蛟龙,它看着百姓受苦受难,心中涌起无尽怜悯,毅然挺身而出,以身躯挡住狂风暴雨,同时龙尾一甩,驱散了连日的乌云。
雨渐渐停止,水患也得以解除,在黑蛟的守护下,人们又过上了安居乐业的生活。
那故事讲得绘声绘色,就像真的一般,甚至有些百姓都开始推导是否与祁国有关。
“这京城以东,百里之外的益州,上个月不是刚好下了半个月的大雨吗?”
“还真是,那这黑蛟又怎么说?西北……莫不是指四方城?”
“有可能,那这蛟龙肯定就是前些日子刚回京的小成王了。细细想来,益州水患的确是在那两日突然得到了解决。”
“哎,还真是……”
大街小巷,人们讨论得热火朝天,他们不知道,这益州水患得以平息,的确与萧聿珩有不小的关系。
早在多年以前,萧聿珩就曾下令,祁国之内若有灾患,他名下的各路商业须即刻支援,有钱的出钱,有力的出力,各地掌柜甚至不用知会他,可自行安排救灾。
也正因如此,益州水患才会在短时间内得到解决。
蛟龙镇水的传言很快就传到了东宫,萧烨勃然大怒,又被禁于东宫无法出门,满腔怒火无处发泄,竟将东宫砸了个稀巴烂。
即便如此,他仍觉得不解气,于是,他又把太子妃和太监宫女们拖出来,挨个鞭打。
一时间,东宫内哀嚎遍野,惨叫连连。
“他是蛟龙,那孤是什么?”他用力掐住一个宫女的脖子,“你来说!”
宫女一时喘不过气,脸涨得通红,额头青筋暴起,嘴唇都紫了,哪里还说得出话。萧烨见状,怒从心中起,“嘎巴”一声,拧断了她的脖子。
随即,又走向另一个小太监,“你,你说!”
小太监看着宫女的尸体,早已吓得魂飞魄散,眼看着铁箍一样的手掌就要覆到他脖子上,忙颤抖着开口:
“太、太子殿下是真龙之子,是我大祁独一无二的储君,更是未来的皇帝陛下!”
他这彩虹屁本吹得没毛病,无奈他太过紧张,边说边漏尿,熏得萧烨几欲呕出来,萧烨盛怒之下,一鞭将他送上了西天。
眼看他还要再杀人,太子妃不顾身上的伤痛,趔趄着走过来,紧握住他的手腕。
“殿下三思!这里是东宫,您的一举一动都有无数双眼睛看着!殿下本就被禁足,是诚心悔过,还是不思悔改,陛下定会知道的一清二楚!”
萧烨见她过来,本欲扬手打下去,听她这么一说,到底是冷静了几分。
他扯起一抹阴戾的笑容,长指在她布满紫红掐痕的颈侧抚了抚,“爱妃说的有理,那你觉得孤该如何做?”
酥麻伴随着疼痛自颈间传来,太子妃颤抖着闭了闭眼。
“殿下的私产一夜之间惨遭洗劫,坊间又在此时流出这样的传闻,恐不是巧合。”
萧烨看着她,目中多了几分恍然,“是啊,孤怎么没想到呢?”
他只知道前几日自己遭了暗算,以为是哪个不安分的皇子又在搞鬼,却忽略了他远道而来的小皇叔。
“屡次三番挑战孤,有意思。”
他勾唇一笑,抬手将身边人揽过来,滑腻的舌头在她侧脸哧溜一声舔过。
“爱妃分析得好,孤这就回房好好赏你~”
话落,他勾着女人的腰就要回房,刚走几步,他想起什么,指着身后的宫女道:
“你、你,还有你,都到孤房里伺候着。至于你”
他斜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小太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