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章(1 / 1)

他这样乖觉,甚至连顾潮安的一个眼神都没能换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再加上之前余蔚川已经在车上跪了很长时间,很快他的膝盖就有些不堪重负了,顺着神经向一阵阵地向大脑传达疼痛以示抗议。

长跪过的人都知道这个阶段最为难熬,可是只要熬过去就好了,到时候膝盖疼到麻木也就没什么难过的了。

可是余蔚川不懂,他甚至没连续跪过一个小时以上,像这样连续好几个小时的罚跪实在是有些超出了他的承受范围。

他忍不住悄悄挪动了一下身体,试图缓解一下膝盖承受的压力,他不知道这样会使血液恢复流通,让他之前跪的全做白捱。

顾潮安连眼神都没飘过去,手里那本厚重的硬质书皮包装的莎士比亚歌集就到了余蔚川的头顶上,摇摇欲坠地维持着随时都有可能倾覆的平衡。

“没让你动。”

顾潮安开口说了在西西里见到余蔚川后的第一句话。

淡漠的语气,只有余蔚川能从这人细微的语调差别中分辨出这人实则心情不大好。

“可是……跪不住了……”

余蔚川是真的跪不太住了,又细又密的汗水从额角渗出,小脸也越发惨白。

顾潮安手里没了书,这才好好打量起了余蔚川。

小孩儿全身白白嫩嫩,说是被绑架到了西西里岛,实则几天下来不光是没遭什么罪,反而还胖了一点,挺翘的臀更加饱满了几分。

顾潮安在心底冷笑一声,这样也好,至少抗揍。

“头上的书每掉下来十秒计一下。”

言下之意,余蔚川若是不怕痛便尽管可以休息。

可是余蔚川怎么可能不怕痛,他从小就怕疼的厉害,小时候不好好背书,顾潮安用薄竹板抽他手心,两三下就是一片红痕。

小孩子的皮肤太嫩,再加上余蔚川又是娇生惯养的傅氏集团小少爷,一看自己的手心红了,又肿又热就委屈地直掉眼泪,嘴里嘟囔着“潮安哥哥欺负人,再也不要让潮安哥哥抱了,也不要给潮安哥哥亲亲。”

可是等他把书背下来了,还是第一时间去和顾潮安炫耀,主动找潮安哥哥要亲亲。

余蔚川从小就粘顾潮安,粘的傅晚舟这个货真价实的亲哥哥都嫉妒。

小青年艰难地维持着跪姿,十几天的珠子也不是白顶的,余蔚川至少掌握了让自己身上顶的东西保持平衡的诀窍,身形虽然不时会晃动一下,但头顶上的书却并没有要掉下来的趋势。

【作家想说的话:】

感谢趁夜色默默赏花宝贝的【草莓派】和草莓奶昔加冰宝贝的【好爱你】,么么哒

第046章 对峙

出于某些考量,今天大庭广众之下不宜见血。

Caesar选择的刑讯手段相对温和,托盘里注射器的针头闪着凛冽寒光。

数个贴着标签的安瓿瓶一字排开摆在托盘里。

“这些瓶子里装的都是稀释过数百倍至数千倍的各种动物的毒液,包括但不限于蝰蛇,哈氏蜈蚣,印度红蝎和澳洲海蜇。”

“不致死,但可以让你生不如死。”

“这里的每一种毒液,都可以带给你一种不一样的感觉,仔细感受~”

说到这里,Caesar甚至轻轻地笑了一声。

白人男孩吓得轻微颤抖,哆嗦着车厘子一般红艳的嘴唇,连说话的声音都带着细微的恐惧:“你简直就是恶魔,你简直是太可怕了。”

Caesar轻轻在他脸颊上落下一吻,这个吻在教会的传统中,意味着上位者的谴责。

没有人注意到,Caesar的嘴唇微微开合,在那刺客的耳边用仅有两人能听得到的声音快速低语道:“你知道该怎么做,我可以保证那个被你藏起来的可爱的女孩儿安然无恙。”

刺客的眼神几不可察地一凝,而后痛苦地闭上眼,用正常的音量道:“我什么都不会说的。”

Caesar微微一笑,听到了预料之中的回答,他拿起了注射器,掰开了一只安瓿,将里边的微微发黄的液体抽了三分之一出来:“先来尝试第一种,稀释过的石鱼毒液,它是被公认的世界上毒性最强的鱼类之一,它的毒液会引发震颤、麻痹和组织死亡,据说会使人疼痛到想要切掉自己受伤的四肢,如果在数小时内得不到救治有可能会导致死亡,不过你放心,这是稀释过的,不会让你死掉的。”

锋利的针头无声刺入小臂静脉,在场之人能做到面不改色的也不过就只有寥寥几人。

主要是Caesar的描述太过有画面感,叫人后背汗毛直立。

针管里的毒液全都进入了皮肤中,数秒后,被牢牢捆着的男孩儿神情狰狞地在地上挣动起来,喉咙间溢出不似人声的嘶吼,被毒针刺入的那截手臂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肿发胀,体液在皮下鼓起一个个水泡。

“五分钟后,我会给你注射解毒血清,然后我们换别的。”

但凡做杀手的,无论是从哪个组织出来的,基本上都经受过熬刑训练,饶是这样,他也没能撑过托盘里的十二支安瓿。

到第八支的时候,在多种毒液的混合作用下,他的皮肤已然成了可怖的绛紫色,浑身上下肿的像是在水里泡了十多天的死尸。

然而他还是活着的,并且短期内不会被允许死亡。

Caesar第九次拿着注射器朝着那个刺客走过去时,肉体上实实在在存在的痛苦和精神上无时无刻不在的折磨令他的精神彻底崩溃,只要可以解脱,让他做什么都行。

男孩儿的声音嘶哑异常,像只濒死的野兽:“是大主教威尔逊指使我这么做的,别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求求你,杀了我吧……”

男孩的眼窝变成了两颗肿胀的核桃,已经看不见瞳仁。

而被他指认的大主教威尔逊就在现场。

威尔逊是个地道的意大利男子,四十多岁,和现任教父路西法比起来,他显然是要年轻的多。

他是个暴脾气的人,被指控了之后当场怒气冲冲地反驳:“他在含血喷人,我为什么要这样做,谋害傅氏集团的小少爷对我而言究竟有什么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