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气的小少爷爬上床睡了这两天来唯一一个踏实的好觉。
结果午夜时分,他是被一声高亢的尖锐的惨叫声吵醒的。
余蔚川惊恐地弹开双眸,只见一把沾了血的尖刀就凑在他近在咫尺的地方。
拿刀的人正是几日不见的Caesar,那双幽绿的眸子泛着嗜血的光芒,余蔚川根本不敢与之对视,慌乱地低下头。
而地上,此刻正摆着一排新鲜热乎的尸体,有男也有女,Caesar一一给他介绍:“最外面的,是那两个动手绑架你的沙斯人。”
“他们的两条胳膊都碰过你,所以我让人把他们的胳膊锯下来,再把血放干。”
Caesar轻描淡写和他说着这些事,好像他虐杀的不是两条活生生的人命,而是两只弱小的他随时都可以碾死的蚂蚁。
“呕”
不知是血腥味太浓重,还是眼前画面太过于有冲击性,又或者是两者皆有,余蔚川撑在床上,止不住地干呕。
然而他本就没吃东西,这会儿自然吐不出什么。
Caesar无辜的尚带着些婴儿肥的面容此刻在灯光下竟然显得有几分扭曲。
天使般的一张脸,却偏偏拿起屠刀,化身成了残忍的恶魔。
Caesar丢掉刀,歪头看了看余蔚川,而后浑不在意地在自己衣服上擦干了那些污脏的血。
他猛地抬手攥住余蔚川的头发,强迫余蔚川去看最靠近他脚边的一具尸体,那是一个女人,尽管出于恐惧,余蔚川并不敢仔细去看,可他还是一眼就认出了,这是之前那个做主把他卖到地下的女人的尸首。
此刻这个女人浑身上下一丝不挂,姣好的面容上遍布伤痕,余蔚川无法仔细分辨出那些伤痕都是怎样造成的,他只是觉得那些伤痕狰狞可怖,看上一眼便足够让他接连做好几天噩梦。
然而濒临暴怒边缘的Caesar又怎么会允许余蔚川好过,他要让余蔚川看到,因为他擅自逃跑,有人为之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Caesar很用力地拽着余蔚川的头发,拽的余蔚川头皮很疼,不得不顺从Caesar的意愿动作。
他还是不敢看地上那几具惨不忍睹的尸体,于是被迫紧紧闭着双眼,刚刚消停没多久的泪腺再度发达起来:“求你别让我看了,我、我怕,我以后都不会再跑了,你不要再让我看了,我现在好累,你让我好好睡一觉,好不好?”
“明天早上我再伺候你……呜……”
Caesar歪头,对着他笑的单纯:“可是学长,我觉得你实在是不长记性,所以特意想了个好办法来给你长记性。”
“多听听别人的惨叫,比单纯的疼痛更能让学长记的久一点。”
“学长不想睁眼就算了,我虽然没有办法让死人开口,但让活人发出惨叫声给学长听这件事还是轻而易举的。”
不等余蔚川说什么,Caesar便重新拿起那把血迹斑斑的屠刀,手起刀落,伴随着鲜血溅到地板上的声音,余蔚川又听到了那般不似人声的惨叫。
那惨叫声很沉闷,发出声音的人应当是被堵住了嘴。
余蔚川不肯睁开眼睛,Caesar便绘声绘色描述给他听。
“这是舞台上鞭打你的那个调教师,我决定将他双手上的肉一片一片地全削下来。”
“在来找学长之前,我已经削下了他的一只手,现在是第二只手。”
“他叫的好吵啊……”
说到这里时,Caesar的语气甚至有几分委屈,好像他不是拿起屠刀的屠夫,而是一只无辜软弱的小绵羊。
余蔚川甚至因为他可怜的语气而产生了一丝心软,下一瞬却又因为Caesar嘴里说出的话浑身冰凉。
“所以我把他的舌头割下来了。”
“学长,这些可都是因为你哦……”
Caesar将他施加在别人身上的痛苦都推脱到余蔚川身上,这是一种精神上的凌迟,尤其是针对余蔚川这种善良柔软不曾经历过风雨的小少爷而言。
即便出生就含着金汤勺,余蔚川却从来都没有利用手中权力做过什么坏事,他明明知道残忍的事情全都是Caesar做的,却仍然控制不住地陷入到一种“如果他没有从家里跑出来,就不会被绑架,如果这些人没有绑架他,就不会落到这般下场”的逻辑中。
余蔚川泪流满面,双眼紧闭,不敢微微张开,唯恐看到什么不应该看到的东西。
“呜……呜呜……呜呜呜……”他哭的上气不接下气,仿佛除了哭就什么都不会做了。
他明明很害怕Caesar,但又不得不靠近他,他知道此刻他听到的每一声惨叫,都会在他以后每一次试图入睡时不经意在脑海里浮现,然后将他吓出一身冷汗。
“不要……呜……Caesar……不要,我以后乖乖做你们所有的人的狗,求求你不要,我真的……呜……我受不了这个……”
他苦苦哀求着,空气中除了他的啜泣声安静地落针可闻,Caesar转动刀尖,防止余蔚川到处乱摸被误伤。
男孩玩味地捋动余蔚川这一阵子长的有些长了的头发,就像抚摸着一只心爱的宠物犬。
“学长现在学乖了?”
余蔚川点头如捣蒜,根本顾不上自己还在哽咽。
Caesar手里的刀飞射而出,直插入地板,刀身颤动,正如此刻在Caesar怀里瑟缩的余蔚川。
青年吸了吸鼻子,依偎在比自己还要小的男孩子怀里,这画面看上去有一丝违和,但Caesar显然并不觉得。
余蔚川哭的太凶,有些喘不上气来,Caesar便轻柔地拍着他的背帮他顺气。
他刚一缓过来,便急不可耐地抓着Caesar的袖子,急切道:“我不要留在这里,你抱我出去……求求你了……抱我出去好不好?”
青年固执地不肯睁开眼睛,眼里渗出的泪水将睫毛濡湿,看上去楚楚可怜。
他身上没有穿衣服,那些暧昧的痕迹无从遮掩,Caesar的目光暗了又暗,将自己的大衣披在余蔚川身上,再将人抱起。
房门是反锁着的,Caesar一开门就看见顾潮安和傅晚舟跟两尊门神似的倚在门边。
冲天的血腥味在房门打开后四处弥漫开,常年在实验室泡着的顾潮安立刻便察觉了什么,看见房间里那惨不忍睹的画面后,他很少见的沉默了,那双黑沉沉的眸子在看向Caesar时的目光都微妙了几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