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青渊深深看了青年一眼,他放在膝盖上的手指轻扣几下,笑了笑:“好。”

岑年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好苗子,对方勤恳努力,也很听话,但有时又很有自己的想法,是他十分钟意的下属。

当然,岑年身上还有些魅力是别人所不知道的,他可不愿意看着这样一个还未雕琢的璞玉落入别人手中,不管之后是被磨搓到黯然还是越发光彩,他更希望的是,对方能在他手中,由他亲自雕刻。

虽然羡慕弟弟,但他也对弟弟感到同情,弟弟玩乐于人间,心浮气躁,从未静下心去欣赏一个东西没,也从未真正看清自己想要什么。

岑年和陆璟,两人终究有背道而驰那一天。

所以他也等着坐收渔翁之利。

岑年其实还想问陆青渊一件事,但看对方阖眸休息,他还是没问出来。

这些天陆璟也很少有消息,他想念对方,也担心对方,所以很想知道陆璟会什么时候回来。

但看着陆青渊这做哥哥的也不怎么担心,岑年心急火燎也没有办法。

到了会场,陆青渊的秘书便离开了,岑年跟着陆青渊一同进入,他今天穿的还是领奖时的西装,所以在整个会场并不显突兀。

陆青渊突然道:“海外市场需要人管理,所以过段时间陈秘会去那边做总经理,而岑年,我需要你开始进入陆氏实习,做我的新秘书。”

岑年愣了下,他以为陆青渊让自己进入公司是搞开发,却未想对方竟让自己做秘书。

而且做秘书以后岂不是要天天跟陆青渊抬头不见低头见,如果对方成了自己老板,那事关阿璟的事情,他又怎么处理。

见青年面色犹豫,陆青渊当然知道对方在想什么,他道:“放心,阿璟的事情是私事,我不是公私不分的人,而且,岑年,做我的秘书对你来说有利无害,你会学到很多东西。”

陆青渊都这么说了,岑年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他点了点头,坦然接受接下来的事。

之后,岑年便作为临时的秘书,跟在陆青渊身后,学习这些酒会上的礼节,以及去认识一些合作公司的领导,陆青渊也教导了一些他在学校学不到的东西。

岑年到后面也很欣喜,他以为秘书这个职业只要照料老板日常生活及工作需求,没想到还有那么多讲究,他也明白,为什么陈秘书被调到海外会成为总经理,也只有时刻跟着老板学习,才有掌管公司的能力。

他的态度越发认真,让陆青渊很是满意。

他就知道,岑年是个聪明人。

不过平时挡酒都是陈秘书的活,而岑年到底是个学生,所以陆青渊面对那些敬酒,都是亲自接下,以至于这场酒会结束,陆青渊已有些醉意。

不过会场提供了客人入住的房间,所以陆青渊让岑年扶着他去楼上客房。

岑年没想那么多,尽心尽力地做着他今天的临时秘书。

男人衣领微敞,一张冷峻的脸染上些许醉意,深邃的眉眼更是幽深蛊人,他半身的重力都压在旁边青年身上,酒气以及其身上淡淡的古龙香混合成一股怪异又好闻的味道,令人莫名心醉。

要是暗恋陆青渊的人在这,怕是早被这男人所吸引。

但岑年神色平静,像一个兢兢业业的打工人,小心翼翼地扶着老板。

陆青渊被岑年扶着进了房间,刚到床边,男人忽然将青年拉过,一把将其压在身下,他黑眸涌动着莫名的情绪,幽深而危险。

他抚摸了下青年的面颊,挑起眉梢:“今天化妆了?”

岑年愕然,他有些不明所以,忽然被情敌压倒在床上,还被对方压在身下,这种暧昧又危险的姿势使得他极其不自在,他皱了皱眉,想要推开对方:“陆……陆总,你喝醉了。”

陆青渊确实有些醉了,但他也不至于失去理智,只不过在酒意的催化下,一些不能见人的心思便在暗处涌动。

陆青渊发现岑年的嘴角有些奇怪,他用指腹捻了捻,果不其然,将那快要脱掉的粉底液抹掉时,青年嘴角的淤青便暴露出来。

“谁打你了?”

陆青渊神色冷了下来,眼底似是有些怒意。

岑年觉得怪异极了,他推又推不开对方,皱起眉头,语气冷了下来:“陆总,我不是阿璟。”

他觉得对方可能喝醉了将自己认错了人,他们明明是情敌,这般暧昧的姿势怎么也不该发生在他们两人身上。

陆璟看清了岑年眼底的抗拒,他也知道不能露出太明显的目的,便起了身,他皱了皱眉,似是懊恼道:“抱歉,岑年,我刚喝醉了。”

岑年松了一口气,他整理了下凌乱的衣服,低低嗯了声:“那我先回学校了,陆总,再见。”

说罢,他匆匆离去,脚步毫不迟疑,生怕陆青渊又喝醉将他认错了人。

陆青渊看着岑年逃也似的离开,不由轻笑一声。

他在想,岑年如果知道,自己对他是有欲望的,怕是会吓得不知所措吧。

但想到岑年嘴角的伤,他脸色又冷了下来,他给秘书打了个电话,让人去查岑年是怎么受伤的。

到底是他看大的小孩,被欺负了,他自然不会无动于衷。

不过在得知事情真相,他跟谭鸿舟那边确认过是岑年先动的手后,陆青渊不免有些吃惊。

他以为岑年性子软,是绝对不会主动寻衅滋事的,没想到对方竟然为了陆璟,主动去跟谭家那小子打一架,看着似乎还打赢了。

还真是令他吃惊。

虽是吃惊,但心里也隐隐有些酸。

岑年可真是喜欢阿璟……

男人又打了一通电话,过了好一会,那边才接通,传来一道慵懒的清越嗓音,只不过,声音似是有些沙哑,还带着些许低喘,隐隐还能听到某些撞击的淫靡声音。

“哥哥,什么事?唔……”

青年似是跟别人说话,用英语说他哥打电话来,那旁边的人才动作轻些。

陆青渊几乎立马就清楚他亲爱的弟弟在国外正做着什么,他脸色沉了下来,声音也透着些许寒意:“阿璟,你又在国外招惹了什么不三不四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