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色侵占了樊意的双眼,她歇斯里底地吼道:

“凭什么让我滚?你是不是就拿准了我不敢报警?时帆我告诉你,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你要是识相点,就赶紧拿钱给我啊!”

她发狂的吼叫声换来男人的一脚,正中于腹部,她跌坐在地上,痛得弯腰捂住了肚子,整个人缩成一团。

紧接着就被人拽住手臂在地上拖行,时帆一路把她从卧室拖到了家门口,打开门后又是一脚把她踹了出去。

趁着樊意还没缓过来,他把樊意的行李箱、衣物、日用品,一股脑地往门外丢,每丢出去一件,心头就能获得一丝快慰。

“凭什么让你滚?就凭房租是老子付的!你不是要报警吗?现在就打电话啊!老子也要报警,有个莫名其妙的疯女人又是要借钱又是赖在我家不走的,真他娘的晦气!”

今天樊意身上穿的是她最喜欢的一件白色羽绒服,此时却到处都晕着灰黑色的印记,甚至还有脚印。

疼痛和耻辱交加,她的泪真情实感地流了出来,也不管是坐在楼道里,边哭边撕心裂肺地叫骂。

“时帆你这个没有良心的渣男!你为了骗走我的第一次,当时都承诺了些什么,你都忘了吗?!你说这辈子都要对我好的!”

公寓楼道里传来了开门声,显然是有人被他们的争吵声吸引,正偷听呢!

她不提还好,一提到这个“第一次”的事情,时帆的气就不打一出来。

要不是她欺骗自己,用“处女”作为诱饵来威胁,自己也不会急着和李珍分手。得了便宜还卖乖,反倒是颠倒黑白,给自己冠上骗走纯情少女的第一次的渣男头衔了。

既然如此,那他也没什么好顾及的了,干脆就把遮羞布撕个干净!

“我骗走你的第一次?你怎么有脸提的?!”

盯着樊意唇角溢出的血色,他抑制住那股见到更多红色的冲动,冷冷地“哼”了一声,故意放大的音量同样不甘示弱。

“你也得有第一次给我骗才行啊!樊意,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像你这样厚颜无耻的女人。太好笑了,逼松得都不知道被多少男人操过了,居然还骗我说自己是处女,你以前都是这么骗男人的吗?”

“你胡说!我没有!”樊意的双眼瞬间被怒火点燃。

“我胡说?哈哈哈,要不你去医院检查一下,测量一下阴道的宽度?年纪轻轻的就这么松了,说你生过孩子我都信啊,要不就是天生的,那就更得做个手术改善一下了。”

时帆的嘲讽无疑是踩在樊意的自尊心上跳舞,她被气得眼泪都止住了,目光里充斥的憎恨像是从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

“我松?难道不是你太小了吗?时帆,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的鸡巴真是又细又短,比牙签还牙签!和你做爱的时候我都是装的,因为鸡巴太小所以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手指都比你有用!”

“贱人!”被激怒的时帆又是一脚踹了过去。

这次樊意却没有束手就擒,一把抱住了他伸过来的脚,使出全身的劲儿把他拽得跌落下来,两个人扭打成一团。

那些躲在家里偷听的邻居们听见动静,也不再躲了,个个都光明正大地出来凑热闹,嘴上喊着“别打了”,实际上却没有一个人上前阻拦,甚至还举起手机拍起了视频。

0323 323.遭报应了

樊意和时帆这对情侣互殴的事情,当天就在红海工学院传得人尽皆知了。

好巧不巧,他们租住的公寓里住着好几个校友,甚至还有和他们住在同一层的。

他们俩在楼道里又吵又打的时候被人偷录了全过程,视频在校友间的那些个小群里传疯了。

两人这几天在学校里表现得都跟陌生人一样,没有一次是在大众视野中同框过的,关于渣男和闺蜜搞在一起的话题热度也因此降了不少。

这下好了,再也没有比视频更具备冲击力的八卦了,樊意和时帆这两个名字直接一跃成为校园里最热门的笑柄。

这场闹剧最终以警察的到达画上了句号,是上夜班的邻居报的警,发疯似的争吵严重影响了他的休息。

彼时樊意已经是被打的鼻青脸肿,浑身都是伤,好在是冬天,衣服穿得足够厚实,否则伤势只会更严重。

男女的力量悬殊,时帆的身上倒是没受什么伤,只是一张脸被指甲挠得惨不忍睹,到处都是血痕,其中最长的一条从下颌横穿鼻梁,一直拉到了眼角,也算是半毁容了。

他铁了心不打算借钱,还恶人先告状地向警察哭诉是樊意先动手的,就只是因为自己不愿意借钱。

精湛的演技再配上脸上不深却吓人的伤痕,上门的四个警察还真就信了他的鬼话。

这可把樊意气得够呛,干脆把自己的视频被上传到色情网站的事情抖了出来。为了证明自己的话,她已经没有什么羞耻心可言,点进那个网站就要把视频展示给警察看。

胸有成竹却看见了什么?

贴满的赌博广告的色情网站不见了,变成了一串不明意味的代码。

她整个人如遭雷击,眼瞳里的色彩一点点地褪去,剩下看不见边际的灰。

站在旁边的时帆如释重负,口口声声地宣誓,称自己没有做过这种事情,曾经拍过的视频也早就删掉了。

他也把手机拿出来给警察检查,正如他所说,相册里干干净净。

什么证据都没有,警察想管也管不了,走流程般地劝说了两人几句,在得到时帆“不会再打架”的承诺后就走了。

警察一走,他那副谄媚卖乖的脸色骤然变了,射向樊意的视线里像是卷着成千上万的刀片。

樊意浑身的伤都在疼,也是真的被他打怕了,不死心都没办法。在收到一千块的医药费转账后,只得狼狈不堪地收拾行李走人。

她没有地方能去,一千块也就勉强够个检查费和医药费。所剩的生活费经不起住酒店或是租房的消耗,唯一能容纳她的地方就是宿舍。

她换了件黑色的棉袄,用帽子、口罩和围巾把自己全副武装了起来,在一众惊异的目光中,就这么拖着行李箱搬回了宿舍。

走的时候有多趾高气昂,回来的时候就有多低声下气。

无论她怎么主动搭话,李珍都将她视作空气,另外两个室友也是如出一辙。

修复关系显然是没有可能了,为了不被赶出去,她只能忍气吞声,夹起尾巴做人。

屋漏偏逢连夜雨,上天似乎连“夹起尾巴做人”的机会都没有给她留。

晚上洗完澡后,她一声不吭地坐在床上擦药,疼得龇牙咧嘴的,才好不容易把淤痕大差不差地上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