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借优越的记忆力,宋越祈黑着脸在备忘录里输入那串号码,想到陆沉提到的酒店,他忙不迭打开了手机自带的地图软件,输入了进去。

距离学校几乎横跨了大半个湘新市。

顿时,宋越祈眉头拧起的褶皱能夹死苍蝇。

【为什么是酒店?他们在酒店做什么?月月又为什么不说话?】

无论他怎么抑制,某个可怕的想法还是会不受遏制地冒出来,在体内搅得不得安生。

半刻都不愿耽搁,他攥着手机夺门而出,似一道疾风呼啸而过。

楼道里罚站的袁潇还没有反应过来,手里就被塞了个东西他的手机。

“哎少爷,你干”

等到他抬起头,已经连宋越祈的背影都看不见了。

0235 235.我和她上床了,就在下午

一身戾气的宋越祈到达酒店门口,面色沉沉地掏出手机,给备忘录里的那串号码拨了过去。

“嘟”声响起,随后便传来陆沉的声音。

“1520,你直接上来。”

陆沉的声线又低又磁,仅仅是用听的,都能感受到其中充斥着的浓重荷尔蒙气息,是会令女性心动不已的声音。

传进宋越祈的耳朵,那便成了卡痰一样做作的气泡音,只感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可江月本人不知所踪,唯一的线索就是陆沉,宋少爷别无他选,只得照做。

上电梯的时候,他从房间号里琢磨出诡异来。

【1520,怎么是这么个数字?】

如果江月不在,两个大男人在房间里是怎么回事。

话又说回来,如果江月在的话,一男一女共处一室,真的不会发生点什么吗?他们开房的目的又是什么?

想到这里,宋越祈的心口像是堵着一块巨石,淤气上不来下不去,在体内漫无目的地四处乱撞,迫使他的体温不断升高。

抑下又开始活跃的暴躁因子,他闭了闭眼,在电梯到达楼层后阔步走了出去。

脚步每一次落地都用足了力气,一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架势,若不是走廊里没有人,恐怕都会退避三舍。

寻找房间号的过程极其顺利,在目光锁定门上“1520”的字样后,攥拳的右手抬起便要大力落下,落前又仿佛被道德的那根丝线绑住,只发出了不轻不重的“叩叩”声。

两秒后,门开了。

两双几乎是在同一水平线上的眼睛对上,像是两柄削铁如泥的剑刃撞击在一起,迸溅出灼热刺目的火花来。

宋越祈垂落在身侧的手背顿时痒了,急剧飙升的肾上腺素令他脖颈上的青筋暴起。

先前被他用拳头“装点”的痕迹已经消失了,面前那张白到不像话的脸,怎么看怎么碍眼,鲜红的唇色也是妖冶到离谱,他恨不能“邦邦”几拳上去,帮忙平衡一下肤色和唇色。

最后用眼神剜了陆沉一刀,宋越祈的视线越过他,朝房间里面望去。

“月月?”

他一边柔声叫唤,一边把立在前方的身躯当空气,侧身用肩膀狠狠把陆沉撞开。

肉身相撞时发出响亮的“砰”一声,他却像是感受不到疼痛,眉头都不带动一下的,大步流星地往里面走,几个转身就把房间内审视完毕。

房间里的所有灯光似乎都亮着,足够清晰明亮的视野与窗外的夜幕形成鲜明的对比,并没有看见关于江月的蛛丝马迹。

床褥平整,不像是睡过人的样子,耸了耸鼻尖,清新的空气里并未掺杂进任何古怪的气味。

宋越祈面色稍霁,目光似箭般射向门口的陆沉,吐出的话语和他的唇瓣一样凉薄。

“她在哪儿?”

来前他已经做过最坏的打算,毕竟是酒店这种容易引起绮念的地方,什么都不发生的概率几乎为零。

他不止一次问自己,如果江月和陆沉发生了什么,陆沉把自己叫来是为了炫耀,如果江月最终选择的对象是陆沉,他该怎么办。

心底像是有无数根尖针在扎,他一路上在细密的刺痛感里百般挣扎,却还是没有找到出路。

但有一点可以确信的是。

他绝不会放弃江月,死都不会。

面对宋越祈浑身是刺的表现,陆沉坦然自若地接受他所有的刻薄,面色平静得像是一片湖泊, ? 湖面上风平浪静,一丝波澜都没有。

殊不知宋越祈最讨厌的,就是他这副装逼似的清高样。

眸中蜜色化开,显露出刀光剑影来,他手臂上的青筋隐隐浮现,冷笑:

“哑巴了?我问你江月在哪儿,她的手机为什么会在你手里?”

陆沉仿佛看不出他蓄势待发的状态般,只淡若地睨了他一眼,什么话也没说,反倒是先回身把门给关上了。

莫名其妙的行为把宋越祈看得一愣,刚蓄起的气势倏地萎靡了下去,看不明白他葫芦里卖的是哪门子药。

【两个大男人共处一室是个什么意思?】

他的眼里有一瞬间融入了古怪,在寒意爬上背脊时及时扭转。

【懂了,肯定是想和我打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