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 / 1)

“姑娘,可是来投奔这莺莺阁的?”若是的话,这美人的初夜,自己不管花多少银钱都要拍了去!

顾纨这才是注意到那人肆无忌惮的目光,她勾唇一笑,声音冷冰冰的,“不是。”

言罢,瞧了一眼莺莺阁那偌大的招牌,径直往前去。

只是那登徒子,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不知道姑娘姓甚名谁,家住何处?小可改日好登门拜访。”

钱六好不容易捡了那锥帽,回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家小姐被人围住了,这并非是第一次。

京城里一砖头下去砸死几个当官的,这油头粉面的人不知道什么来路,他们也轻易得罪不得。

“小姐。”钱六要挤过去,却被人拦住了去路。

那青衣小厮瞧着这一身短打的是这小娘子的家人,便赶忙拦住,耽误了他家公子的正事可不好。

钱六顿时慌张,早知道,说什么都要租一辆马车才是。

顾纨倒是一脸的从容淡定,“我有事要办,麻烦这位公子让开。”

“姑娘且先告诉我芳名,我自然是会让路的。”

“你说的?”顾纨脸上露出几分笑意。

“自然,我薛四郎什么时候说话不算话了。”

听到这话,顾纨瞬时间了然,眼眸一转轻声笑道:“原来是宁远侯家的薛小侯爷。”

宁远侯也是一代英豪,只不过当爹的会打仗却不会管教儿子,五个儿子一个比一个不争气。

尤其是这位仅有的嫡子薛四公子,仗着被宁远侯夫人宠爱,吃喝嫖赌无所不为,较之谢蟠那是过之而无不及,顾纨多少听说过这位薛小侯爷的大名,没想到今日竟是在这里遇到。

想来,这位薛小侯爷不是要去这莺莺阁,便是刚从里面出来吧?

薛四郎听到这话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来,发出杠铃般的笑声,“小娘子知道就好,去这莺莺阁哪有跟着小爷我快活,你说……”

“薛小侯爷可真是贵人多忘事,难道忘了曾经闹过我与谢蟠的洞房。”顾纨笑吟吟地说着,脸上流露出微微的嘲弄。

薛四郎跟谢蟠当初也是称兄道弟的,现在就在这内城的崇文街上,她这个未亡人被当众调戏。

看着薛小侯爷脸色慢慢变成了酱猪肝色,顾纨脸上笑意越发浓厚,“若是谢蟠泉下有知,知道薛小侯爷这般照顾与我,想必做鬼也能安生。”

薛小侯爷脸色越发的难看,只是看到顾纨那笑盈盈的模样,原本的几分羞愧却荡然无存,人都已经死了,他又有什么好怕的。

再说了,当初也是谢蟠跟在自己鞍前马后,他薛小侯爷什么时候还看过谢蟠的脸色?

色壮熊人胆,刚从莺莺阁出来没多大会儿的薛小侯爷挺直了略有些酸软的腰杆子,“照顾谢兄的遗孀,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伸出那略显富态的手,薛小侯爷想要抓住顾纨的小手。

京城里谁不知道顾纨被死去的谢蟠给休了!

一个无依无靠的小寡妇,尤其是一个长得极为美艳的小俏寡妇,想要在这偌大的京城里活下去,那就只有一个办法。

找一个姘头。

而他,倒是可以勉为其难的当这个姘头。

顾纨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人,难怪都说宁远侯家门不幸,有这么一个儿子家门能幸才奇怪。

她侧身躲开那一双咸猪手,这般举动反倒是引起了薛小侯爷的兴致,他这人胡作非为惯了,哪里会管这是在大庭广众众目睽睽之下,反倒觉得异常的新鲜刺激,心里想着说什么都要抓住顾纨才是。

钱六瞧着这浪荡子竟是这般轻薄他家小姐,恨不打一处来,只是他被几个人前后拦着,根本挣脱不开。

“光天化日之下,你们就看着这人调戏良家妇人吗?”钱六刚喊出声来,嘴里不知道被塞了什么,便再也说不出话来。

“本小侯爷办事,谁敢拦着?”薛小侯爷使劲儿踹了钱六一脚,惹得围观的人都齐刷刷的后退一步,这位小爷脾气上来就是个二混子,还真没多少人敢得罪他。

顾纨没想到这人竟是一点脸都不要,正想着该如何离开此处,却不想听到那略有些熟悉的声音,“薛小侯爷好大的脾气,天子脚下这般肆意妄为,就不怕这事传到圣上耳中?”

这声音实在是太过于熟悉,勾起了顾纨一些久远的回忆,当然也有新鲜的回忆,毕竟就在昨天在家门口,她就看到了陆青岷。

一如既往的迂腐书生,只不过多年不见,她都快忘记了那声音,忘了那青衣男子就是昔年隔壁的读书郎陆青岷。

似乎还是昨日那身青衫,只不过眉眼之间的神色却有些许变化,此时此刻的陆青岷再不是被自己气得跺脚恨不得把书给撕了的读书郎,倒带着几分不怒而威的气势。

“你是谁,也不去打听打听本小侯爷是谁,敢管我的闲事?”仗着自己体型优势,薛小侯爷想要把人推开,却不想那人竟像是脚下长了钉子一般钉在那里不动弹。

薛小侯爷顿时使了个眼色,让随从们过来把这碍他好事的人给弄走,便是弄死了也没什么干系。

“宁远侯府的四公子,宁远侯希望自己的嫡子日后能够继承家业,像自己一样骁勇善战,为朝廷效力,所以为嫡子取名为薛骁。”

“知道就好。”薛小侯爷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看向陆青岷时露出几分不屑,“怎么,把小爷打探的这么清楚,想要做什么?”

“宁远侯一世英名却不想毁在了自己的儿子身上,薛小侯爷,去年冬月你在宣北坊的慈安寺做了什么,你可还记得?”

“慈安寺?”薛骁脸上神色微微一变,不过很快就镇定下来,“小爷从来没去过慈安寺,你找错人了。”

说着他便要离开。

只是陆青岷却哪里肯让他离去?

“景元二十八年十一月初六,西城白家香油坊坊主的女儿去慈安寺上香,你见色起意便是将其玷污,更威胁白家姑娘说若是敢告官,便让她家破人亡。白坊主素来怜惜女儿,又怎么肯忍气吞声?可怜老父亲四处上告,却不想你造谣说是白家姑娘勾/引你在先,更是把白家姑娘兄长的腿活活打断,可有此事?”

这件事顾纨倒是听说过,只不过她那会听了个囫囵个儿,没想到竟是这位薛小侯爷造的孽。

“你胡说!哪哪有这事!”这件事情不是让母亲摆平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