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说我们有什么办法离开这里?”
“少爷,你可以向发财公子借人,借轿子。”
王发财精神一振,抬头看天空:“啊,最近我家的人手很紧张啊……”
“借两个就行。”于至善赶紧说。
“不好意思啊,最近大家都很忙呢……”
下人们却不太给面子,闲着没事一大早就喝酒划拳,热闹喧哗的声音清清楚楚传到这边,只不过王发财执着地当作没听见。
于至善斜视:“王兄,不要这么小气吧?别忘了你昨天晚上吃得不少。”
“不要小气?你要借我的人把我的人带走,你叫我怎么能不小气?”王发财一副委屈的样子。
于至善顿时语塞。
在陷入沉默之后,一直坐在旁边的李富贵终于敲敲桌子,说:“既然这样,我们来商议一下吧。”
四个人,坐在桌子的四边,于至善对面是王发财,金多多对面是李富贵。于至善心花怒放,金多多如丧考妣,王发财垂头丧气,只有李富贵,虽然黑着一张难看的脸,但毕竟还算个正常人,用平常的语气说:“好,那么我们现在一共有四个人,关键人物有三个,我们举手表决,问问看当事人的意见吧。现在我们的问题是,金多多喜欢的是谁。”
当事人甲于至善举手:“于至善。”
当事人乙王发财举手:“王发财。”
李富贵示意当事人丙,金多多投出关键性的一票。
她神情木然,默默地举手:“你们都给我滚。”
王发财如遭雷殛,扑过去抱住金多多的左臂:“多多,你不要因为出了这样的事就觉得愧对我而不愿意再见我啊!”
于至善如遭雷殛,扑过去抱住金多多的右臂:“多多你不是柳树下那个嫣然一笑温柔可爱善解人意的女孩子吗?为什么你会轻轻松松神态自若地说出‘滚’这个字来而且还面不改色心不跳?”
金多多丢出他的小金鱼,说:“还我十五文钱,你可以走了。”
在找到倾慕的姑娘之后一刻钟,他,被,抛,弃,了!
于至善只觉得一声晴天霹雳打在自己的头顶上,他忍不住抱着头,跪倒在地:“天啊,为什么要这样对待我?”
李富贵露出牙痛的表情:“他会不会太煽情啊?”
“不,这样还不够,我的痛苦,比你更深重!”王发财的眼中饱含泪水,“于兄,比你更悲惨的,应该是我吧?我……我毕竟是她喜欢的人,我曾经那么接近幸福,可是因为你出现之后……我,我感觉我从幸福的云端,一下子坠落到了深渊……”
“抢走你的幸福并不是我的本意,王兄,实在是我和多多两情相悦……她只是不想伤害你又不想伤害我……”
“于兄……”
“王兄……”
李富贵觉得自己颜面抽搐,他满脸黑线地转头看金多多。
金多多只觉得自己要把昨夜吃的马肉给吐出来了,她扶着墙缓缓地走了出去,怔怔地来到屋外走廊,把那两个人甩在房间内。
李富贵看她两眼发直,有点不放心,赶紧跟着她出来。
她在客厅的凳子上坐下,一副茫然若失的悲伤样子,李富贵犹豫地走上前去,小心地问:“金多多?”
她僵硬地抬头看他,良久,终于开口说:“李富贵……”
“啊?”他赶紧应了一声。
“我感觉很空虚,很寂寞,很孤独,很无助……我感觉人世间茫茫一片,可是我面对的都是虚空,我觉得我很迫切地需要一些能让我充实的……让我有存在感的东西……”
李富贵小心翼翼地蹲在她面前,抬手轻轻触了一下她的额头:“怎么啦,发烧了?头痛?还是因为心情的原因……”
“不是……就是那种空荡荡的,莫名的无助和忧伤,需要东西来填补的感觉……”
“想吃早饭你就明说嘛!”李富贵抓起旁边的桂花糕往她面前一放,无语地站起来,转身继续去看那两个男人谈判去了。
“谈判?谈你们个头!”
扬州知府夫人常英娥,杀气腾腾地一脚踹开大门,直扑坐在谈判桌前的于至善,一把将儿子揪了起来:“堂堂扬州知府公子、礼部最年少有为的十佳青年,我常英娥的儿子,要娶个小姑娘,还需要和别人谈判?”
“但……但是娘啊……她似乎不喜欢我……”
“胡说!我儿子才貌兼备、文武双全,天底下哪个女人会不喜欢你?”
“感……感情这回事似乎不能勉强……”
“感情这回事就是拿来勉强的!”
“但她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横刀夺爱就是我们家的祖传家训!”
“那……那老妈的意思是……”
“于安,把守住前门后门,等待于福从扬州带人马过来;于寿,通知镇长,向全镇人宣告我们少爷即将迎娶金姑娘;于禄,准备聘礼、布置婚礼事宜。三天之后,老爷马上就到,到时候,金姑娘就是我的儿媳妇了!哇哈哈哈哈……”
于夫人果然大刀阔斧,英姿飒爽,三言两语搞定所有事宜,提起裙角向着厨房杀过去:“所以身为婆婆的我,要先去看看我的未来儿媳妇了!今天我就要让她知道,什么叫做婆婆来了,让她知道知道,怎么做人家的儿!媳!妇!”
“寒碜……是寒碜了点。”
未来婆婆绕着未来儿媳妇绕了一圈,喃喃自语。
金多多摸不着头脑,捏着自己手中的桂花糕眨眨眼,想要推敲一下这个雍容华贵的夫人是来干吗的。
不过,对于金多多来说,早餐是生命之源,所以,莫名其妙归莫名其妙,只不过思考了一瞬间,她就决定先把突发状况放到一边,吃了东西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