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泽希望着那订票页面上醒目的纽约与伦敦,呆了足有十秒钟,才哀号一声,将头抵在了她的肩上。

颜未染抬手抱着怀中像大狗一样撒娇的卫少,说:“其实我也想去伦敦接你回国的。”

“担心我被我爸抓住,困在伦敦回不来吗?”卫泽希抬头问。

颜未染轻揉着他的头发,轻轻地“嗯”了一声,嘴角上扬。

“他确实派人去堵我了,不过不是因为想要我回去继承家业,而是……”卫泽希笑得心花怒放,“我爸那边有两个项目正要收尾,五个项目正在进行中,而前段时间主要跟进的人,都是我。所以我这回跑了还没做具体的交接工作,要是再不和我这个逆子联系,他立马就要损失惨重了!”

“你是故意的吧?”颜未染忍不住同情起他老爸来。

“不然呢?难道还真的坐以待毙让他来拆散我们啊?我现在手中有粮,心中不慌,不然你以为我前段时间那么拼死拼活给我爸干活,伺候得他心花怒放是为什么?”卫泽希说着,又露出神秘的笑容,凑到她耳边轻声说,“其实,只要你帮帮我,我本来不需要这么辛苦的。”

颜未染有些不解:“怎么帮?”

“咱们赶紧生个娃呀,不是说老人家一看见孙子孙女,就立马化身孩奴,再也不会有什么麻烦了吗?”

这提议被颜未染无情地拒绝了:“你想多了,卫先生,我们的关系还没到这一步。”

卫泽希握着她的手举到面前:“颜小姐,摸着你的良心说话,真的还没到这一步吗?”

颜未染的脸有些红,低声说:“嗯……或许,大概,可能?”

“不只或许大概可能吧?”

颜未染不再回答,只望着他笑。卫泽希在这一刻像个恋爱的男孩一样,无法控制胸膛中剧烈的心跳,也无法控制脸上的微笑。

他知道,要去伦敦接他的她,和来纽约接她的他,都是一样的。

他牵着她的手,她没有反对。他们携手走到海边,在沙滩上慢慢走着,看着日光在水波上闪动着鱼鳞一样的光芒。

卫泽希问:“你还记得不,上一次我们在海边时,你穿着纱裙,有一只寄居蟹爬上了你的裙摆,在你的裙子上迷了路。”

颜未染听着他的话,也笑了出来:“我刚刚也想起了它,不知道它现在是不是已经冬眠了。”

“洛杉矶还算温暖,说不定它还在海底爬来爬去呢。”他说着,又低下头凑近她,在她耳边呢喃一般低声说,“其实我在想,如果那一天,那对可爱的姐弟没有撞到我们的话,我们会做什么呢?”

他的呼吸擦在她的脸颊上,让她的心跳也略微加快了些。

她当然还记得那一天,他也是这样凑近她,而她也在紧张与期待中,闭上了眼睛,等待他即将落下的吻。然而就在双唇将触到的一刹那,捉迷藏的小女孩撞到了他们中间,阻止了他们差点就要开始的第一个吻。

她不由得笑了出来,因为他懊恼而遗憾的口吻。

天色渐晚,天空的云缓缓聚拢,仿佛是奇迹一般,只剩下一道金色的灿烂的阳光洒在这片孤单的沙滩之上,也洒在他们身上。

卫泽希侧头望着颜未染,而她在那缕奇迹般的阳光下对着他绽放笑容。这动人心魄的微笑,如同此时的阳光一般,在她的眉梢眼角璀璨闪耀。

整个世界的颜色明艳,她就像沉浸在水粉画之中,通身都仿佛染上了那种透明的美丽的色彩。

他的心就像夏日的蒲公英遇到一阵清风一样,无法抗拒,突然散开。而她也在阳光中踮起脚,仰起头,攀着他的双臂在他的脸颊上吻了一下。

就像一颗露珠滴落在花瓣上那么轻,那么快,那么温柔。

他呆了一瞬,而她微笑着凝视他,轻声说:“大概会这样。”

“不……”他回过神来,像是要禁锢她般紧抱住怀中的身躯,将她略微托起,以灼热的唇覆上她的唇。

柔软温润的双唇相贴,带着强烈的入侵意味。她下意识地轻微挣扎,想要挣开他。可他的双手紧紧搂住了她的腰,将她的身体尽量贴近自己,低下头,不由分说地便封住了她的唇。

沉沦般的深入汲取,明明头顶日光明亮,周身波光隐约,可是他们什么也看不见了。整个世界仿佛变成虚幻的影子,在迷乱之中下坠,下坠,坠落到不知名的地方去,唯有浓烈的爱意促使着他们气息凌乱,恍惚迷离,像是在梦游一般。

颜未染浑身无力,呼吸都被他掌控,几乎要窒息在他掠夺般的侵略中。她只能攀住卫泽希的脖子,竭力让晕晕乎乎的自己保持平衡。

他狠狠地深入汲取她的芬芳,恣意又放肆,毫无节制。

一直吻到她整个人都支撑不住,软倒在他的怀中,他才放开她,定定地盯着她微红的眼圈,用那因气息不稳而显得沙哑的声音,对她说

“是这样才对。”

Chapter 12 他比烟花绚烂

回到国内,天气日渐寒冷,城市的节奏都似乎变缓了,冷风让人不想动弹。

偏偏年底是最忙的时刻,各种晚会、盘点、排行榜。颜未染在各个聚会之中奔波,忙得团团转,根本没有休息的时间。偶尔有一点空闲,颜未染也懒得出门,天气晴朗就坐在阳台上晒一会儿太阳,调一调后续要推出的口红色号,天气不好就窝在室内调腮红和眼影。

张羽曼是个脾气火暴的人,她显然不想让颜未染过个好年。

所以年前她找了一批人,赶在思染新品上市之前,在颜未染最忙的时刻,放出了重磅炸弹,准备掀起一场反对颜未染的舆论。

无论是张羽曼找的记者的采访中,还是颜未染的视频评论下面,都有她痛斥颜未染泯灭良知,道德败坏的哭诉。

当初妈妈去世时,我身在外地没能及时赶回来,导致妈妈只能将配方交给自己的弟子,也就是颜未染,替她保管。后来我向颜未染索要母亲的遗物,颜未染却起了贪心,一直推托。直到现在她成了公众人物,知道无法再隐瞒了,所以才将以前那份有缺陷的配方交给我,却故意不告诉我配方是有问题的,不仅导致妈妈的心血白费,还让方氏推出妈妈的产品时彻底失败!颜未染给我、给方氏造成了巨大的损害,我现在公开控诉颜未染,就是要揭发颜未染的真面目,同时要求她赔偿我的精神损失,以及我妈妈的名誉损失!

这一番说法,真是义正词严,但是八卦群众的记性显然没有那么差。支持颜未染的粉丝们直接问:可是你妈妈张思昭的遗书中,不是明说了因为配方有缺陷所以不能拿来牟利吗?难道你妈妈去世之前写了假遗书配合颜未染欺骗你?

“就是,这不扯嘛!”在屏幕前看着张羽曼演戏的潘朵拉,顿时笑了出来,回头对旁边一起观看的颜未染说,“姐,你瞅这脸打的,又快又准。”

颜未染却没有笑,她只伸手接过鼠标,往下拉着页面:“如果张羽曼没有拿到什么有用的东西,她肯定不敢这样嚣张地出来骂我。”

“也是……咱赶紧瞅瞅她还要闹出什么幺蛾子!”

没有理会之前被打脸的内容,张羽曼还在继续发微博含泪哭诉。

我妈去世的时候,这个配方确实还没有完善,可当时我妈已经委托某著名实验室在进行完善了,白纸黑字的合同俱在。而且在我妈妈去世后,实验室也成功研制出了完美的配方!但颜未染仗着自己是实验室的联系人,在我妈去世后,厚颜无耻地霸占了配方,指使实验室的人将配方交给她而不是我这个法定继承人!

颜未染当然知道程嘉律在研制出完美的配方后,张羽曼曾经到他的实验室去盗窃过,但她真没想到,张羽曼竟敢公然将程嘉律和她一起拖下水。

她略一思忖,刷新了几次页面,说:“看来,张羽曼还有后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