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1 / 1)

她兴高采烈地冲到厨房打开冰箱门寻找吃的,澄澈默默地跟了进来,站在她的身后,低声问:“恋恋?????你真的,真的开心吗?”

恋恋“啊”了一声,回头看他。

在厨房昏暗黯淡的灯光下,他用深深暗暗的目光看着她。不知道为什么,恋恋觉得自己浑身都没有了力气,不知不觉地愣在那里。

“难道我真的,只是让你觉得麻烦,觉得讨厌,觉得想要早点甩掉的包袱吗?你真的???????从来也不曾喜欢过我?”

恋恋靠着冰箱的门,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在此时外面的万籁无声中,在此时昏黄的灯光下,在他们之间相隔了半米的空气中,她站在那里大脑一片混乱。

她本来觉得自己很开心,自己兴高采烈,自己喜不自禁,可是为什么站在他的面前,却有一种自己原本可以长久走下去的道路,一下子被人硬生生截断的感觉?

似乎,心里某一块地方,突然被人挖去了一样。虽然拼命告诉自己说,今后轻松自由了,可是,这种再也弥补不起来的感觉,这种生命中有些东西过去了就再也无法继续的感觉,又是为什么呢?

她看着澄澈,忽然恍惚的,觉得眼前的一切都看不清楚了。

那个像天上掉馅饼一样的,忽然降临到自己身上的婚姻,就此结束了吗?

突然而至,又这样突然而去,眼睁睁地从自己的指间滑落下去。

可笑的是,居然还是在她的一手设计和坚持下。

为什么,这么难受呢?

看着距离自己不到半米的澄澈,她的眼睛如同黑宝石一样晶莹又深邃,在此时的黑夜中,有这样一双眼,注视着自己,是多么幸福。

不过,今晚以后,他又要回归到一个人蜷缩在被窝中,紧紧地捂着耳朵躲避外面黑暗的时刻了。

她忽然觉得自己脸颊上痒痒的,温温的,像是有细细小小的丝线在自己的脸颊上触动一般,她不有自主地抬起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却发现全都是眼泪。

澄澈想要说什么,但是她却狠狠地抬起手肘,挡住了自己的脸颊,靠在墙上,低声说:“不是不是不是??????”

她感觉到澄澈抱住了她的肩,他低头在耳边问:“什么不是?”

“不是??????不是因为你??????我难过是因为,因为??????”眼泪好象不是流在脸上,而是流在她的喉咙中,所以她哽咽住了,良久,无声中只有温热的眼泪不停地流在她的脸上,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澄澈将自己的脸埋在她的头发中,轻轻呼吸着她发间微微的香气。

这个怀抱,这么温柔,这个呼吸,这么轻缓,不过,现在已经不是她的了。

“我,”她终于止住了眼泪,把自己的脸埋在自己的臂弯中,面向墙靠着,没有勇气回头看他,只是用暗哑的声音,低低的说,“我难过才不是因为舍不得你,我只是因为,我才十六岁,怎么就成了离异妇女了。”

澄澈却像没听见一样,他只是更加用力地抱紧乐她,贴在她的耳边,他轻声问:“祁恋恋,你承认一下自己的真实想法会活不下去吗?”

恋恋蜷缩在他的臂弯中,浑身无力,她过了良久良久,才低声说:“那又怎样,反正我们都已经离婚了。”

“哦,关于这个啊,其实???????”

澄澈话音未落,靳宸枫却忽然如狂风般奔了进来,将那本结婚证书摊开,气急败坏地指着上面的几行字大叫:“这是什么?这是什么?”

澄澈看着他的样子,又看看眼圈红红的恋恋,突然绽放出灿烂的笑容:“是刚刚长老给我们写的证明。”

“为什么会写这个?为什么是这样写的?这是怎么回事?”靳宸枫吼得更大声了。

恋恋看着他们的表情,感到大事不妙,赶紧凑过去,看了半天,终于放弃了,沮丧地说:“龙族的字我看不懂。”

“我给你翻译成中文!”靳宸枫气得半死,用指尖在水膜上一点,上面的字立即全都变成了中文。

恋恋夺过来一看,顿时差点晕过去,原来罗林长老写的是

我证明,澄澈不是同X恋,他和绯闻对象靳宸枫打架的时候绝对下了重手,不是假的。

我证明,祁恋恋和澄澈真的是夫妻,不但同居,而且连连还是个非常称职的贤妻良母,两个人的生活非常美满。

我证明,澄澈和祁恋恋相爱非常深,中国人的习俗是爱他就要揍他,所以以后在看见祁恋恋对澄澈大打出手的时候,请在一旁平静的观战,祝福他们。

恋恋脸都绿了,指着这些奇怪的证明,声音颤抖:“有正常人会在结婚证书上写这种东西吗?”

“长老不是人。”澄澈很理所当然地说,“而且,不仅是在结婚证书上写哦,他已经把这个证明发往全水族,每天24小时在电视上滚动播放,所以不用多久,大家就知道之前的传言是假的了,而我们甜蜜的婚姻生活,也将广为人知??????”

“吼!”恋恋怒吼一声,扑上去殴打他。澄澈抱着头躲避恋恋,一边对着靳宸枫大叫:“救命啊,喂,靳宸枫,同是天涯沦落人,你的脸上还有恋恋刚刚拍的拖鞋印呢,你还在那里袖手旁观。”

靳宸枫指指结婚证上的最后一条,说:“我会遵照你们的话,平静观战,默默祝福你。”

“呜??????”对于这个已经在法律地位上取得了尽情家庭暴力权利的恋恋,澄澈除了流泪忍受,也没有办法了。他伸出双手,在这漆黑的夜色中,对着窗外,悲惨的叫出了自己的最后一声:“让暴风雨来得更猛烈些吧!反正打是亲骂是爱,我??????被恋恋殴打,我太幸福了!”

夜色中,凉凉的风迎面吹来。恋恋在公园边找边喊:“靳宸枫!,靳宸枫!”正在约会的情侣被她打扰到,愤怒地白她一眼:找靳宸枫?回家开电视看去!”她强忍着从四面八方抛来的白眼,找遍了整个公园。靳宸枫真的不在这里。“这个白痴,跑到哪里去了呢……离家出走也不找个好找的地方!”恋恋咬牙切齿,跑出公园,绕着公园外的林荫道寻找。大树上面,没有。花坛后面,没有。垃圾桶里,没有…“小妹妹,你在找什么啊?”身后有人问她。她头也不回地答:“找人。”那个声音又说:“但是这个垃圾桶好像只能塞得下一只西瓜。”“哦…说的也是…”她不好意思地抓抓头发,转念一想,也许某人会变成一只野鸡一样的鸟蹲在里面,还是多看了一眼。那个热心人还在她身后,已经开始伸手抓她的肩膀了:“小妹妹,深夜一个人在这里很危险的哦…”恋恋吓了一跳,赶紧转头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大叔,这边是路灯照不到的角落,所以看不清脸,只觉得那大叔阴森森的。她立即想起前几天看过的一条新闻--入夏以来,社区附近频繁出现劫匪,抢夺过往行人的拎包。她立即转身:“我…要回去了…”“别走得这么快啊小妹妹,叔叔送你回家好不好?”大叔比她高,腿也比她长,一下子就窜到她的身边,“你是学生吧,干吗这么晚还一个人在外面?”话音未落,恋恋一脚踹向他的小腹,在他的惨叫声中拔足狂奔。她冲向大街,向着明亮的路灯快步狂奔,就在经过一条小巷子口的时候,她死死地盯着前面的眼睛忽然不由自主地往巷子中斜了一下。虽然没有灯光,虽然小巷子很阴暗,但是,总觉得巷子里有什么东西在发光,有一种璀璨夺目的幻觉。恋恋站在亮着无数路灯和霓虹灯的路口呼哧呼哧地喘气,忍不住往往里看,始终记得那种莫名其妙的灿烂的感觉。“不会…不会是那凤凰吧…”可是,小巷子黑洞洞的,看起来可怕极了。更何况小巷子里可能还有别的变态。恋恋站在路灯下,犹豫了良久,握紧拳头:“死就死了!”一头扎进巷子。小巷子阴森森的,恋恋小心翼翼地往里走,低声叫着:“靳宸枫,靳宸枫…”没有回音,无声无息。她轻轻的声音,消失在此时穿过巷子的风中,虚弱无力。她走到巷子的正中,一旁的石阶上,有一个黑影。虽然是坐在黑暗中,虽然他垂着脸,虽然他沉默得似乎连呼吸都没有,但是恋恋却清楚地感觉到,他身上那种如火如光一般夺目的灿烂。就好像第一次见面时,他穿着黑色的衣服向她走来,身后似乎有巨大的流光溢彩的金色翅膀,惊艳夺目。恋恋在他身边坐下。小巷子中,有一户人家的少院里开满了夜来香,香气从暗夜中流沁出来,像一层看不见的烟雾一般,缠绕在他们身边。恋恋低声说:“对不起。”靳宸枫没有理她,也没有抬头看她。恋恋深吸一口气,继续说:“对不起嘛…我不应该让澄澈帮我去拿蛋糕,他不应该把蛋糕放在沙发上,最不应该的是我一回来就坐在沙发上,结果把蛋糕压扁了…我真的很想吃那个蛋糕的!”靳宸枫稍稍动了一下,转头看着她。在暗夜花香中,他的眼神晶莹璀璨如星,直直地盯着她。这让恋恋有点慌乱,她仓皇的将自己的脸转了过去,不敢看他,低声说:"好嘛,顶多以后我再也不这样了。"靳宸枫终于开了口:“那个蛋糕,是我亲手做的。我特地跑去跟世界上最有名的西点师学习,亲手烤出来,亲手打奶油,亲手在上面用蓝莓酱给你写了那句话。”“对不起”恋恋下意识的赔礼,一边又问:“你给我写了什么话?”靳宸枫又把脸转回去不看她了,良久才说:“没什么”“说嘛说嘛,你直接跟我说也是一样的。”恋恋一把抓住他的手。靳宸枫似乎真的有点生气,把她的手甩开了,恋恋知道他真的很生气,只好说:“那要不,下次你再给我做个蛋糕,还写上那句话,我一定把它吃光。”“让流莹给你做排骨吧。”他小心眼地说。“哎呀,排骨和蛋糕是不一样的!流莹也和你不一样的 !”她信誓旦旦。靳宸枫看着夜色中高低错落的高楼,有一种呼吸都不舒畅的感觉,沉默片刻后,他又问:“那么恋恋,在你的心里,我到底是什么地位呢 ?比得上澄澈吗?或者,我比得上流莹吗?”恋恋一下子愣住了,在黑暗中瞪大了眼睛。靳宸枫凝望着远处,我在美国的时候,一边做蛋糕一边想着要见你,想看看你看到我亲手做的蛋糕时,脸上的表情。所以,当我看到过来的是澄澈的时候,我很生气。总觉得你是连一分钟的见面都不愿意施舍给我,我真可怜。”夜来香的气息,在晚风中越发浓烈,就像是细细得丝线,缠绕着恋恋全身,让她动弹不得,她紧张得连一根手指头都动不了。“我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你,依恋着你,总觉得看到你的时候,全身的血液一下子就温暖起来,像是回到了当初刚刚从蛋壳中爬出来的感觉,全世界无非是一片安静与沉寂,没有过去也没有未来,烦恼和责任都不是我的,只有幸福是我的。”“等,等一下哈。”恋恋颤声打断他的话,“靳宸枫,你这种感觉,好象不是喜欢,而是恋母情结吧。”靳宸枫转头盯着她,目光一瞬不瞬:“就算是恋母也好,我不想把你让给任何人,不想你更重视别人,甚至不想你大脑里除了我之外,还有别人。”恋恋低下头,不知道怎么办才好。他是靳宸枫,全天下的女孩子都喜欢的人,他对她这样表白,这对于虚荣心来说,应该也是一种满足吧。叫她怎么拒绝才好呢?“也许我现在的想法像个小孩子一样,可是恋恋,现在你就是我的全世界,在这个世上,我只有想到你的时候,才会觉得有一点依恋。

所以请你一定要喜欢我,在这个世界上比任何人都要重视我才行,不然我会很难过,难过得活不下去。”暗夜,夜来香静静地吐露着香气。惊人美丽的少年,轻轻地抱着她的手臂,将自己的脸贴在她的肩膀上,轻缓的呼吸声微微地撩动她的头发。此时,时光似乎也停住了,凝固在他们身边,世界也消失了,只有他们两个人,相互依偎着,静静的,不说话。“恋恋,答应我,你会喜欢我。”“嗯,我喜欢你,本来就是。”她像是被现在的一切蛊惑了心神,迷迷糊糊地说。“你会一直喜欢我,比任何人都要喜欢。”她迷迷糊糊地,感觉到他脸颊的温度从手臂肌肤上透进来,在这样的凉夜中温温暖暖的。“嗯,我会一直喜欢你的。”“不知道恋恋找到靳宸枫了没有?”澄澈站在客厅窗口邹起眉,“都已经11点多了。”流莹正在看书,听到他这样说,随口回答:“放心吧,没事的,她出门的时候,我在她身上下了保护印。”“还是你想的周到。”澄澈露出放心的表情。流莹笑笑,“她回来了,已经在五十米范围内了。”澄澈再看向窗外,果然,恋恋和靳宸枫并肩从小区的门口进来了。流莹放下书,也走到窗边。楼下,恋恋看到阳台上熟悉的灯光,不由加快脚步,走到靳宸枫的前面。再她要上楼时,靳宸枫一把拉住了她的手腕。恋恋回头看他,却没有把自己的手从他的掌握中抽回来。“恋恋,我要走了,不然的话,那边不知道会怎么办。”他低声说,“反正你已经答应我了。你会守信用的是不是?”恋恋默默地仰头看着他,低声说:“会。”于是,像是在订契约一样,靳宸枫低下头,轻轻触碰她的唇。澄澈和流莹站在窗口,楼下的这一幕全部落入他们眼中。澄澈转身走向沙发,坐下,一言不发。流莹合上窗户,轻声说:“只是一个朋友的安慰而已,我向现在靳宸枫的心情不好。”“别骗我了,事实就是那样。”澄澈打断他的话。流莹只好不再说什么,沉默着,等待者恋恋从楼下上来。“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对不对?”澄澈忽然笑了出来,反正我也不是真的因为喜欢她所以才和她结婚的,我只是为了逃避和微谰结婚。”流莹恩了一声,看着他明亮的笑容,却问:“ 你真的不介意吗?”“我都说了,我本来只是利用她而已嘛。”澄澈轻松的说道。流莹看着他,低声说:“虽然你这么说,可是,澄澈,只有眼神是不会骗人的。”澄澈想要辩解,却觉得喉咙像被堵住了一般,根本说不出话。他转头,看到身后的玻璃,在灯光下,像镜子一样映出他的表情,连他自己都可以请清楚楚地看到自己眼中的悲伤难过。他再也说不出话,只是静静的坐着,一动不动。恋恋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她走的很慢,走到门口之后,停了好久,才有钥匙开门的声音。趁着门还没打开,流滢拍拍澄澈的肩膀:“没事的的,澄澈,恋恋值得你喜欢。”他腾身跃起,在灯光下化为晶莹的微尘散去。在流滢消失的刹那,门开了,;恋恋走了进来,一抬头看见澄澈坐在沙发上,似乎吓了一跳,顿时按住胸口,靠在了门后。两人都不说话,良久,恋恋才一脸慌乱地开口:“你……干吗这样坐在这里?还没睡啊?”“澄澈坐在沙发上看着她,不说话。恋恋有点慌张,不自觉地伸手挡住了双唇。澄澈开口问:“回来了?靳宸枫呢?”“他安慰经纪人去了,我先去洗澡。”她有点心虚,不敢跟他说话,赶紧跑到自己的房间去拿衣服。浴室一片雾气氤氲。恋恋搡着头发,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有没有搞错啊,明明自己应该不喜欢靳宸枫,为什么总是被他诱惑,不知不觉就答应了他的要求,什么喜欢他啊,什么一直喜欢他啊…要是被澄澈知道了,这可怎么办呢?她愁眉苦脸,又想想他刚刚在外面那样沉默。以前澄澈都会在她开门进来的那一刹那,马上跳上来迎接。可是今天他好安静,一脸生气的样子。死了啦,他一定看到了,生气了!等一下要是出去的话,他会问自己什么?要是他问靳宸枫为什么要吻她,她应该要怎么说呢?嗯,因为来不及闪躲。太没有说服力了吧,她明明傻站着没动。嗯,因为我要安慰他。澄澈如果是白痴的话,这个借口说不定可以骗过去。嗯,一切都是你的幻觉。除非澄澈是白痴才会相信吧。恋恋心乱如麻,胸口像是堵住了一样。前思后想,左思右想,她索幸破罐子破摔,穿戴整齐后,踹开浴室的门,大步走向门外。门外空无一人。澄澈的房门紧闭,看来他早就回去睡觉了。恋恋摸摸鼻子,也回房去睡觉。?换上睡衣,躺在c黄上,恋恋闭上眼睛开始数绵羊在数到第九万四千七百六十三只绵羊的时候,她终于绝望了,爬起来冲到窗口对着外面的天空大叫:“哇啊啊啊啊啊啊啊~~”就在她的狂吼引来楼上楼下一片咒骂的同时,旁边有个冷冷的声音传过来:“祁恋恋,深更半夜你发神经啊?”恋恋瞪大眼睛循声转头,澄澈这个白痴居然正靠在隔壁的阳台的栏杆上看夜景。“你没有睡着?”恋恋受了惊吓的指他问。澄澈皱起眉看她:“就算睡着了也会被你吵醒!”恋恋心虚的避开他的眼神,不敢说话。窗台上的浆糙们纤细的精随风轻轻的飘动。偷偷地隔着浆糙看者澄澈,糙叶像一片一片绿色的心摇曳着,她心里的 某个地方开始柔软起来。“喂,你……为什么半夜不睡站在这里?”澄澈转头看着她:“那你呢?为什么你半夜睡不着,跑到窗口来大喊?我们一定是因为同一件事。?/cc>

美好的周末又要到了,星期五最后一节是自习课,所有人都心不在焉。小伊假装写作业小声问恋恋:“昨晚看电视了吗?三台的娱乐栏目昨天爆了大消息,和靳宸枫秘密未婚妻有关的”“啊?”恋恋张大嘴巴。小伊满脸遗憾:“早知道我就打电话给你了,里面还有咱俩的镜头呢,可惜我拍得不够好。”相信我,没有人会注意你的。恋恋在心里暗暗说。“恋恋你表姐真厉害,让靳宸枫这么着迷。关于她的任何事情靳宸枫都不向媒体透露。有人说,靳宸枫在国外参加电影节的时候无故失约记者会,就是为了和你表姐澄澈见面,这是真的吗?”恋恋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连拍自己的胸口好几下才缓过气来,说:“是…是真的吧。”“更厉害的是,每天有狗仔队跟在靳宸枫后面拍摄,甚至还在你家的周围埋伏,希望能拍到你表?姐的照片,可是没有!你那个表姐简直就是来无影去无踪,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那是当然了。”就算是守侯在她家楼下的人,又有谁会知道,那个每天跟着她上超市菜市场,戴着一个压低的棒球帽,动不动就被她踹一脚的男生,就是靳宸枫传说中的神秘美丽的女友。不过,以后还是应该让澄澈尽量避免外出,免得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意外。“对了对了,我妈妈昨天也看了电视了,她也觉得你表姐好漂亮啊!她说,要是你表姐来了,请她上我家吃饭也没问题的,保证把她当你一样 看待!"人 长得漂亮就是好啊。恋恋点头,一边恨恨地写作业。下课铃声终于响起,小伊边收拾书本边问:"恋恋,你周末有事吗?""没什么大事,但是……"她有点烦恼地抓抓自己的头,本来她今天可以去小伊家蹭饭,可现在家里有一条龙常住,一条龙常来,一条龙偶尔来,一只凤凰不知道会不会出现。想到昨天晚上,她的头隐隐作痛,烦恼地叹了一口气。小伊恨铁不成钢地伸手使劲拍了一下她的脑袋:"叹什么气?有那么漂亮的表姐,还能认识靳宸枫,你居然还叹气!""知我者谓我心忧,不知我者谓我何求啊……"她仰天长啸。正在此时,班长从门口冲进来,挥着手大叫:"好消息啊,好消息啊!十一长假,学校组织去秋游!""哇!万岁!"所有人都精神一振,"去哪里?""碧山公园。" 晚上,恋恋面对着流滢做的一桌子饭菜,忿忿地挥舞筷子:"反正我不去,碧山公园距离我们学校只有三条街,走路只要二十分钟,坐公交车只要五分钟!哪有那种地方秋游的?流滢安慰她:"十一到处都是人,我们就呆在家里看电视好了。"恋恋悻悻地摇头:才不好,我想要出去玩嘛。"靳宸枫果然已经回来了,而且吃菜吃得毫不客气:"我这两天的工作安排正好在欧洲,你跟我去玩吧?""才不要!语言不通也就算了,而且和你这个全世界少女的梦中情人一起出去玩,我死定了!"恋恋丧气。"而且要出去也是和我一起啊,对不起?"澄澈理直气壮。恋恋蓦地想起一个主意:"对了,不如我们再去清染那个别墅里住几天吧,我要看大海!"上次因为匆忙逃跑都没好好玩。 澄澈立刻举双手同意:"我们把清染和微谰也叫过来,说不定还能撮合一下他们喔。"靳宸枫可怜兮兮地转头盯着恋恋:"那我呢?""乖啊,你好好工作喔,我很快就会回来的。"恋恋摸摸他的头,揉乱他柔软的头发。靳宸枫的神情无比哀怨:"你要看大海的话,我们可以去加勒比海。""不去!"恋恋蹦蹦跳跳地欢呼着,"我和澄澈流滢一起去度假啦!"靳宸枫阴森地瞪向澄澈,澄澈得意洋洋地和他互瞪。靳宸枫噌地站起身,带着一脸寒意甩门而去。

五"点半是记者会,七点结束;七点半到达比弗利提亚山庄走红地毯;八点颁奖晚会正式开始,这是嘉宾致辞的稿子,你看一下。晚会结束后是酒会,你应付一下就能离开,最早十一点半可以回去睡觉了。"在前往记者会的路上,董先生告诉靳宸枫他今天的行程安排。靳宸枫冷眼看着窗外追着汽车拼命挥手呐喊的粉丝们,不说话。"开心一点嘛,你应该要向这里热情的影迷们打个招呼才对。你看!董先生指着路边整齐排列,被夕阳的余晖照亮的巨大广告牌,"全都是你参演的电影海报,整个城市都在为你到来而欢呼,还不笑一个?""你有没有过这样的感觉?"靳宸枫看着地平线上斜阳的辉光,低声说,"在全世界的人都在朝你欢呼的时候,一个特别的人却背朝着你,于是你便感到无比寂寞。"“我并没有受过全世界的欢呼,不能理解。”靳宸枫只好再次把目光投向远处。“另外,我最近常常找不到你,是怎么回事?”靳宸枫漫不经心的回答:“我和别人在同居,住在她那里。”董先生无限惊讶的睁大眼:“千万不能让媒体知道!”“就算知道了,那又怎样,反正我已经厌烦了。”靳宸枫淡淡的说。“你不会想让我失业吧?”董先生被吓到了。靳宸枫微笑:“怎么会呢?董先生你人脉广,手腕高,业界多的是别人想邀请你去做经纪人。”“可是你是我事业的顶峰啊!我从来没有做过世界巨星的经纪人!喂,世界巨星,你是开玩笑的吧?”靳宸枫笑了,仿佛刚才眼中得厌倦只是错觉而已。董先生放下心来,拍了一下他的肩。靳宸枫不再说话。车子平滑的进入市区,停在他下榻的酒店。车门打开,现场一片混乱。疯狂粉丝的尖叫,像森林般的记者话筒,镁光灯闪的眼睛都睁不开,cao着英语法语德语以及其他完全不知道出自哪里的杂七杂八的语言交织在一起,形成沉闷的嗡嗡嗡一片。靳宸枫深吸一口气,低着头,飞快地进入酒店。在到达自己的房间后,他刚刚坐下,空中忽然有红色的幻影出现。煌夕,你来做什么?靳宸枫坐在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灯海,没有回头。煌夕走到他的身后,单足跪下:“六位长老一起决议,请您务必尽快将澄澈带回雪鼎山,进行涅盘仪式”靳宸枫微微皱眉:“尽快?是什么期限?”“七日之内”靳宸枫终于回头看向煌夕:“需要这么急吗”“已经快来不及了”煌夕抬头看他,眼中有一层晶莹的光芒迅速地涌了上来,请您一定要抓紧时间,不然我们凤凰足可怎么办?“煌夕不知道为什么,我宁愿自己就此告别这个世界,也不愿意看着恋恋不开心,我可能已经没办法完成这个任务了。”他低声说。煌夕愕然睁大了眼睛:“从幻大人!您别胡说了!”“你不会明白的”靳宸枫缓缓摇头,“我自己都不明白为什么看见她就觉得心底平静,就好像回到了雏鸟的时期一样,那个时候……”他透过自己面前的玻璃,看着外面一直在海面上动荡的灯火,“我刚刚从蛋里出来,所有风雨都与我无关,无忧无惧,明天的太阳依然会升起,无论什么都不能伤害到我。恋恋常让我想到这种感觉,似乎无论风雨怎么狂暴,我都能安然无恙的收拢自己的羽翼,闭上眼安息在她身边……”“从幻大人,那个女人到底有什么好的?”煌夕忍不住说。“他受了伤害,所以可能被困在雏鸟期了。”在她的身后,忽然有一个幻影一样的人出现,在此时的灯光下,他迅速的显影出来,站在半空中,飘飘欲仙。“六长老!”煌夕失声喊道。靳宸枫看着空中的六长老,还没来得及说话,六长老已经飞扑下来,他红色的头发和衣襟高高扬起,像一只火鸟从空中降落。他扑到靳宸枫身前,伸出自己的手,按在他的眉心上。红色的火光集聚在靳宸枫的眉间,像一点朱砂凝结,但那亮光只是一闪,然后便从他的眉心,迅速渗了下去。六长老居高临下看着眉间泛红的靳宸枫,厉声说道:“从幻,从这一刻起,忘川之血弥补你的意识,忘掉祁恋恋,杀死澄澈!”靳宸枫睁开眼,目光中血红的光芒一闪即逝,他睁大眼睛看着六长老,良久,才低声说:“不!”在空中盯着他的六长老,听他这样说,蓦然睁大眼睛。煌夕惊疑不定的看着他。“难道,你们都忘了吗?凤凰的雏鸟其,只有七天。”靳宸枫苦笑着,敲敲自己的头,“其实我早已经渐渐恢复,确切地想起了一切,想起了我接近他的理由和原因,可我却不肯离开。因为我迷恋上了她,迷恋着在她身边的这种感觉,让她变成我一个人触手可及的阳光、空气或者是水。”煌夕紧紧捂住自己的嘴,眼泪一下子涌了上来。其实我根本就已经恢复了,我根本就已经不再恋母了,只是我很不幸地,在依恋着她的时候,也……爱上了她。“六长老叹了一口气,转身消失在空中,伴随着他巨大的羽翼破开空气的声音,隐隐传来的,是最后一句话;“记得你的命运,从幻,杀掉澄澈,开始你的最后一次涅盘!”靳宸枫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也不说话。煌夕低声说:“既然如此的话,大人就把那个澄澈杀掉吧!”靳宸枫依然不做声,只是望着远处不停动荡的大海出神。“而且只要解决掉澄澈,您就可以从对齐恋恋的迷恋中脱身了,您能忘掉她,重生之后,再也不会有现在这样的烦恼了……”“就是因为,我知道杀掉澄澈之后,我就会忘掉恋恋,开始新的生命,所以我才犹豫。煌夕,真是奇怪。”他说着,微微闭上了双眼,将自己的手按在了玻璃幕墙上。玻璃墙完全透明,煌夕一眼看去,他就像是将自己的手按在空中一样。他给我的苦恼和郁闷,竟然也让我觉的十分幸福。

隔了这么久,重回汪洋镇,来到熟悉的海边别墅,一切都还和以前一摸一样。紫色的夜华还在盛开着,不停的落花,不停的长出新的花蕾,不停的开开谢谢,仿佛他的存在就是为了展现自己最美好的时刻。恋恋看着面前的别墅,那翠绿的门,那七扭八歪的鲜红色窗户,再加上那褐色的像废料堆的圆屋顶“难怪清染要用结界保护了,毕竟连我看见了都有想砸毁的冲动啊。”恋恋自言自语着走进别墅,通过装不了电灯的通道的时候,恋恋好像看到昏暗的通道的墙上挂着个什么东西,她凑过去看了好久,才发现原来是一张小孩子的涂鸦,画的就是这栋别墅的样子。“……不过,这间房子用小孩子的水彩笔歪歪扭扭地画出来,倒是挺可爱的。”恋恋说。澄澈指指上面的字,说:“看落款。长大了我要和清染一起住在这个屋子里微澜。”恋恋看着那一行自己不认识的字,嘴巴成了O型:“这是微澜小时候画的?忽然觉得这难看的房子浪漫起来了……那么,一定要把他们凑成一对啊!”她握紧双拳,踌躇满志。流滢无奈的看着她,低声说:“所以,全靠你了,恋恋。”三个人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下,看了一会儿电视。“这个这个!我最喜欢看娱乐新闻了!”恋恋在换台时看到“娱乐”两个字,立即抢过遥控。

恋恋实在抵挡不住了,她丢下遥控器,说:“我先去洗澡,好好休息一下。”轻车熟路的找到了自己以前住过的房间,她站在阳台上看着远处的海和近处的花,心情愉快。她伸手抚摸着伸到阳台上来的花朵:“还记得我吗?我曾经半夜爬着你下去的,幸好有你啊,不然我也跑不掉了。”再想想,恋恋又有点无奈:“哎,真没想到,以前从这边逃婚,现在,却又回到了这里。”就在她温馨回忆着和澄澈还有流滢的初遇时,忽然耳边传来巨大的轰鸣声,她抬头一看,海面上波浪翻滚,浪花在刹那间忽然全都变成了金红色的,仿佛是火焰在海上熊熊燃烧一般。她愕然的睁大了眼睛,看着金红色的火浪从海面上席卷而来,转眼间,呼啦啦得高高扬起,向他袭来,巨大的海浪铺天盖地,眼看就要扑向她。恋恋吓得尖叫一声,下意识的抱住了自己的头。海浪打在距离她五米左右的地方,像是遇到了透明的障碍一般,反弹碎裂,化成片片金光。恋恋战战兢兢的退后一步,幸好这栋屋子有结界保护。刚刚的海浪还未散尽,另一个大浪向着它再一次冲击过来。这一次的力量太过强大,结界似乎也动摇了,整座房子在大浪的打击下,微微颤抖起来。头顶哗啦一下,恋恋赶紧抬头看,却发现空中有几道微微的裂fèng,那看不见的防护罩就像玻璃一样裂开,裂fèng在劈啪作响的延伸着,越来越长,越来越细密……“恋恋,快跑!”门被人一把推开,澄澈冲上来,将她用力抱住,往后急退。就在他们退避到屋内的同时,随着轰然一阵巨响,看不见的防护终于崩溃,金红色的海水猛的倒灌进来。身后的流滢右手急挥,他的掌心中骤然有无数光焰腾空而起,方圆数百里内的高空上,顿时光芒通亮,连太阳的光辉也被压过。金红色的海浪顿时化成破碎的光焰乱舞,瞬间如同烛火被暴风卷起,无数条光焰同时朝着天空急冲出去,向着碧空拖出长长地光尾,投向不知名的去向,消失得无影无踪。流滢将手一收,低声说:“是凤凰族的人……力量这么强大,难道是靳宸枫?”“哇,是不是靳宸枫因爱生恨啊,居然对恋恋下这么重的手?要置她于死地吗?”澄澈目瞪口呆。

外面忽然有银铃般的笑声传来:“别傻了,从幻大人才没有兴趣过来,只是我和六长老偶尔兴趣来了,想清祁恋恋到凤凰族做客一段时间。”澄澈将恋恋拉倒自己的身后:“恋恋不会去的,她已经和我结婚了。”“咦?还没离婚吗?我们可是很期待她能早日恢复自由身,和我们的大人喜结连理,幸福一生呢。”煌夕微笑着,足尖轻点在夜华的花瓣上,身上的红衣像彩云一样在风中招展着,说不出的艳丽迷人。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虚影一样的人,隐隐约约的在风中像烟雾一样飘动着,动荡不定,想必就是凤凰族的六长老了。恋恋莫名其妙:“二十一世纪了,凤凰还流行抢亲吗?”“不不不,这是凤凰族的规矩。”煌夕笑着摆一摆手,“订婚之后,女方要到男方身边做客一段时间,增加两人的感情,你和我们的从幻大人订婚这么久了,还没有单独在一起过呢,要尊重我们的风俗对不对?”澄澈忍不住问:“你难道不知道她已经和我结婚了吗?”“哎呀,你们不是天天闹着离婚吗?我看也长久不了,还是早点找下一任吧。”太……太无耻了吧?恋恋对这些想法明显不正常的种族已经无语了。煌夕的嚣张让澄澈很不慡,他拉紧恋恋的手:“别理她,我们回去吧。”煌夕冷笑着,转头看着自己身后的幻影,幻影微一点头,煌夕立即扑了上来,手中红光乍现,向着澄澈拍去。澄澈伸手,指尖蓝光闪烁,迎击她的手掌,煌夕的身体在半空中转了个优美的弧线,右脚从上而下,啪的一脚将澄澈踢飞了出去。澄澈重重的撞在背后的墙上,恋恋皱眉:“哇,澄澈,你退步好大,之前那次交手,你不是很快就打发了煌夕吗?”煌夕得意的一晃手,身后的幻影若隐若现,魅影一样诡异。流滢低声说:“六长老,难道说你也要强抢龙族的新娘去凤凰族吗?”红色的幻影随着空气的流动,在煌夕的身后隐隐波动,说不出的诡异,一个低沉,磁性的声音自他的方向传来:“此事系关重大,还请原谅。”“可是据我所知,恋恋只是一个普通的人类女生,和凤凰族没有任何关系”流滢皱眉说。六长老并不说话,只是在煌夕的身后,缓缓的举起了双手,他翼翅招展,现出了战斗的法身,硕大的凤凰影遮天蔽日。就算是完全不知情的恋恋,也感觉到了凤凰族的无上的魄力,她畏惧的转头去看流滢,发现他眉目间光芒隐隐,身后风从云动,金光剧烈波动,似乎要与凤凰族的六长老决一死战。恋恋扶起澄澈:“你还好吧?”澄澈按着胸口,低声说:“还好,但是……”话音未落,他忽然猛地瞪大了眼睛,恋恋仓促的转头看去,顿时也愣住了。在凤凰族六长老的身边,如同分身一般,出现了另外一条身影,披散着酒红色头发,金芒闪烁的身影漂浮在半空中,羽翼纷乱,漫天金红色光芒交错。海浪也似乎感觉到了这种魄力,波涛呼啸,无序的涌动起来。

恋恋本以为那身影是六长老分身的幻影,谁知幻影却开始责问六长老:“为何要单独擅自行动!”六长老丝毫没有收敛自己的战意:“为了凤凰族不至于灭亡!”流滢愕然的回头瞥了恋恋一眼,见她比自己更茫然,只能转过头去:“凤凰族大长老亲自现身,上一次是北宋年间,不知道这次为了一个小女孩而大动干戈,又是为了什么?”披着光泽流转的酒红色头发的大长老挟带着无上凌厉的气息从半空中俯视着他,低声说:“此事系关重大,还请你让开。”流滢仰头,被周围的金红色光芒映照得光华夺目的脸上,没有一丝动摇:“恋恋已经是龙族的人,请你们离开。”“恋恋?”大长老忽然笑出来,“你误会了,我们要带走的是……”话音未落,他翅翼招展,如同电光一般扑向恋恋和澄澈的那一边,刹那间抓住了澄澈的手臂:“上一次被你逃走,这一次,绝不能再失手了。”流滢扑身上来,双手往前探出,十指微曲,周围的红光顿时被气流激起,如同无数微小的流星在凤凰族大长老的周身陨落,他那强无匹大的气势顿时破灭。在这大片闪逝的流星中,澄澈将恋恋一把推开,横臂挥出,幽蓝的光芒挟带着风声,水刃呼啸骤烈。周围陨落的星火也似乎承受不足压力,全都在那蓝光中被拉成细长的明亮长条,向着凤凰族的大长老聚拢。幽蓝的光,艳红的火,忽明忽暗的光芒,聚成光芒炽烈的气团,震天铄地。在脚下地板剧烈的颤抖中,恋恋紧紧地靠在墙壁上。大长老迫不得已,松开了澄澈,双手环抱,红光激迸,刺眼无比。六长老扑到大长老的身边,红色的光芒顿时暴涨,原本稍稍占了上风的金光和蓝光,渐渐被压了下去。眼看红光渐渐地侵蚀过来,流滢目光一凌,双掌放下,居然再也不管对方的攻势,掌心金光涣散,化成无数光点而去。他此时护体的光芒全都消失,就这样站在那里,毫无抵抗之意。六长老正要趁机进攻,大长老却一把拉住他:“快走!”六长老依然向着澄澈抓去,在触到澄澈肩膀的瞬间,他感到全身一凉,仓促间转头看去,才发现自己全身的红光已经瞬间剥离,羽翼纷落,裸露在空气中的肌肤寸寸如同刀割。他不敢置信,刹那间忘记了闪避,眼睁睁地看着流滢的手指微动,他全身毫无护体荧光,只有手指上,细细的金光如同世界上最坚韧的丝线,向着他网下来。大长老狠狠的抓住他,大叫:“走!”六长老这才醒悟过来,顿时化为红色微光而去,恋恋愕然得看着面无表情的流滢,即使站在离她这么远的地方,她也依然感觉到他浑身上下没有一丝热气,只有指尖一点金光在划动的时候如同金线丝丝缕缕不绝,缠绵细致。六长老零落的羽毛和血滴,顿时溃散落地。恋恋全身的冷汗一下子都冒了出来。这个流滢,是她在星光下认识的,那个温柔微笑的少年吗?恋恋还没回过神来,只觉得领口一紧,她急促的回头一看,煌夕将她紧紧抓住,跃起到空中。流滢指尖的金线,立时旋转而来,划破空气,一闪而逝。大长老掌心红光刺目,强行抵挡着他指尖的金光,在剧烈的气流波动中,因受到流滢的攻击所以全身羽翼片片剥落的煌夕,滴落着大颗大颗的血珠,带着恋恋消失在空中。恋恋的眼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觉。在晕过去的最后一瞬间,她听到大长老对着流滢说:“龙族的暗影族长,果然非同凡响。不过你们想要祁恋恋的话,就请澄澈亲自到雪鼎山来!”

平静无波的湖面上,有一只长尾小鸟轻轻掠过。湖边的糙地上,金莲花和龙胆糙的花朵开得灿烂无比,娇艳迷人。糙地的尽头是树丛,绿色苍翠欲滴,没有风的午后,所有书都静默的站着。树丛以上,是山顶的积雪,反射着太阳的光线,明亮耀眼。恋恋醒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样的景色。她做起身,四处打量,仔细的想这里应该是何处。周围一片安静,她好像是在一座小木屋里,屋前是宁静的湖泊,幽静的山谷中没有一丝风,湖面像镜子一样纹丝不动。周围是高耸入云的高山,山顶积雪皑皑,在蔚蓝的天空下,明亮壮美。本来,应该是在清染那其丑无比的别墅中的,但是现在好像……出了点状况啊。她沮丧的叹了口气,却听到有人在身边低声问:“怎么了?一醒过来就不开心吗?”她转头看去,靳宸枫微笑着站在她的身边,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发:“煌夕全身羽毛都掉落了,所有功力毁于一旦;六长老一只翅膀受损,你让我们付出了很大的代价。”“谁叫你们强抢民女!”恋恋白了他一眼,想要生气,可是看着他温柔微笑的样子,不知道为什么,竟然发作不起来。他将她的一缕头发缠绕在自己的指尖:“不是我的意思,我并没有想过这样做。要不是日期越来越临近,长老们也不会出此下策。”“什么日期?”恋恋随口问。他的目光,从她的发丝上转移到她的双眼,凝视许久,才低声说:“我的死期。”恋恋顿时愕然的睁大了眼睛。靳宸枫却又微微笑出来:“你觉得是真的吗?”“别骗人了!”恋恋一把扯回他手中的自己的头发,生气,“我要回去了!”“哪里有什么好玩的,就在这里住几天也不错对不对?”靳宸枫依然很温柔的笑,“等一下我们去划船怎么样?”恋恋瞪着他:“不怎么样,你绑架我!”靳宸枫无奈的笑了笑,揉揉她的头发。抗议不成,她只好拿出做妈妈的口气:“小枫枫,乖啊,好孩子是不能这样做的,你这种行为叫做绑架知不知道?赶紧送我回去吧。”“可是恋恋,凤凰从雏鸟长大为成鸟只需要七天,我对你的恋母期已经过去了,我,只当你是我的未婚妻了。”窗外的树荫斑驳印在靳宸枫的身上,光线隐约明暗,仿佛天地一切东西都是迷离的。恋恋愕然,那么,之前,靳宸枫都是在演戏?她在狠狠的瞪他,不愧是明星,演技真好!靳宸枫伸手想将她从c黄上抱起:“你昏迷一夜了,饿不饿?吃饭吧。”当然有点饿了,可是现在是什么状态?恋恋使劲的挣扎:“放开我!我自己会走!”靳宸枫却不为所动,依然紧紧的抱起她:“有什么关系,反正你是我的未婚妻,而且你也说过,会一直喜欢我,比任何人都喜欢。”他说到这里忽然双眉一扬,满脸审问,“你答应我的事为什么没做到?你是不是喜欢澄澈胜过我?”什……什么嘛……“明明是他不对,为什么现在换成了她理亏?他光彩晶莹的眸子深深地注视着她:”恋恋,你可要讲信用啊。”“我知道啦!”他有点烦恼。明明不应该的,可是那晚为什么好像受到蛊惑一样,什么都答应他了呢?恋恋忽然觉得好想跳到湖里算了。看着她沮丧的样子,靳宸枫终于放开了她,站到一边:“那边是盥洗室,快点弄好了出来吃早点。”

小木屋面朝着湖泊的那一边,摆放好了餐桌,放着丰盛的早餐。“唔,味道好好,是你自己做的吗?”恋恋边吃边问。靳宸枫摇头:“怎么可能”“说的也是,好像我遇到的男生中只有流滢会做饭”靳宸枫抬头看看她,然后忽然说:“其实相处下来,居然觉得他们也算不错”连连真的快饿死了,咕咚咕咚喝下半杯牛奶:“是啊,尤其是流滢做饭的手艺,真是看不出来哦!可能和他长期生活在人间,又在母亲的身边有关系吧。”靳宸枫漫不经心地随口说。恋恋诧异地问:咦?不是说龙族的人生下来就不和父母接触的吗?“”流萤是传说中稀少的‘暗影族’啊,他的父亲是龙族,母亲是人类,这样结合而生下来的孩子绝大部分都是人类,只是会有些异能。流萤却拥有龙族的一切力量,包括龙身,所以他是命中注定的‘暗影’。他永远只能在人间流浪,不能入海,不能回归龙族的正统,统御这龙族在陆地上的力量。”“为什么他不能入海呢?”恋恋呆呆地捏着面包靳宸枫随意地说“因为他越接近龙族聚集地,暗影的力量越无法控制,一旦失控,将会吞噬一切水生物龙族三大城必将毁于一旦,后果不堪设想。”恋恋默默地想着初次见面的时候,留影在月光下暗淡的笑容。原来如此,怪不得这么出色的人,却总是不开心。他就像被流放的王子,回首望故乡,却永远没有办法走近。他永远在暗影中生活,这就是他的宿命。他不属于人类,也不能融入龙族

他是那永远高贵而孤独的永恒之星,闪耀在夜花盛开的暗夜中。恋恋觉得自己的眼睛湿湿的,有点痛。他低下头,使劲地眨眼睛,把眼泪眨去,不让它们滴下来。靳宸枫看见了,但他只是低声说:“恋恋,每个人在这个世界上,都会有不如意的事情,你也是,流滢也是,我……也是。”“你有什么不如意的?”恋恋白了他一眼,因为生气连流滢都忘记了“你又帅,又是超级偶像,有这么多女孩子喜欢你,而且还是凤凰族的重要人物,不想做事就一个人跑到这里看风景,还不用担心自己老掉,简直是十全十美了!”靳宸枫呵呵地笑起来:“真的吗?原来我是十全十美的人?那么你为什么还不对我心动?”“因为澄澈……哦,他不算,流滢也是十全十美。”连连说。靳宸枫脸色暗下来,皱起眉看她。微风徐来,吹过小木屋的廊下,从连连裙子下裸露的小腿旁边打着转飘过,几片花瓣落在她的脚背上。恋恋不由自主地躲 开靳宸枫的目光,觉得自己被花瓣弄得痒痒的,她站起来,丢下一句:“我吃完了!”就奔了出去。天空蔚蓝,护税碧蓝,高山青蓝,五颜六色的花朵盛开,恋恋一下子忘记了自己身在何处,忍不住脱下鞋子,在糙地上跑着。靳宸枫无奈地看着她像个小孩子一样地在湖边嬉戏,嘴角忍不住绽放出淡淡的微笑。他站起来,伸手在旁边的树上,摘下一簇盛开的细碎的白花,握在手中。身后,煌夕如幻影一般出现:“从幻大人,澄澈已经答应了来雪鼎山。到时候,我们决对不会让他逃脱。”

靳宸枫不说话,只是微微点头,示意身后人离开。他在渐渐升高的阳光下,注视着在湖边糙坪上的恋恋。他怀中抱着一大捧灿烂的金莲花,靠在树上睡着了。阳光从树叶的间隙透过,斑驳地照在她脸上,风微微吹过来,细碎的光影,在她的容颜上摇曳不定。靳宸枫静静地看着她,湖面微波动荡,风乍起,他手中的白花骤然间掉了满地,被风吹远。他转头看着那些小小的花打着转消失在天空中,心里无比的难过。远处的流云薄而低地笼罩在积雪的山顶上,树叶在阳光下闪耀出白光。天空异样的蓝,直至琉璃般透明。他轻轻走到恋恋的身边,和她一起靠树坐下,缓缓将她的头靠在自己的胸口。他听到恋恋细若不闻的呼吸声,也听到很远的地方传来无声的悲鸣。全世界凝固,只有恋恋在他肩上,平静睡着。眼前一片五彩斑斓,缓缓旋转。艳红、翠绿、鹅黄、天蓝、艳紫的颜色,斑杂的混合在一起,异常鲜艳又异常刺眼,让人不安。恋恋站在高天之下,看着诡异美丽的天空,呆呆地怔愣着。身旁有人在叫她:“恋恋,恋恋……”她转头去看,是澄澈。在彩色的天空下,澄澈悲哀的看着她,眼神黯淡:“恋恋,我必须要和你说再见了。”恋恋愕然的睁大眼,只见澄澈逆风飞起,在空中化成了七彩晶莹的尘埃,平原上风声大作,那些尘埃转眼消失在艳丽的空中,再也没有踪迹。“澄澈!澄……”她从梦中醒来,猛地睁开眼,却发现自己只是伸手向空中,徒劳的想要抓住一丝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