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寒州抱住冲进他怀中的苏乐,“老婆,我们回家吧。”

柏瑾没喝酒,脑子很清醒,他从白寒州的歌声中听到爱而不得的压抑,但他没有多想,只是非常欣赏白寒州,竟然能把这首歌演绎的这么好。

简莯辰和裴欢羽两个人都已经睡过去了,柏瑾把苏乐的衣服递给白寒州,“白总,开车注意安全,乐乐就交给你了,祝你们婚姻幸福。”

白寒州接过衣服,帮苏乐穿好,“谢谢柏先生,他们就麻烦你了,我先带苏乐回家了。”

柏瑾颔首,“嗯。”

苏乐朝着柏瑾摆了摆手,“柏哥,你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到家了告诉我一声。”

苏乐今天和裴欢羽他们玩的很开心,白寒州还给他唱歌,心里美滋滋的,忍不住撒娇道:“老公,抱抱。”

苏乐的小脸泛着红晕,桃花眼带着醉酒后的迷离,软绵绵地看着他,就像一只乖巧的猫咪,白寒州弯腰把苏乐揽腰抱起。

走廊里暖黄的灯光围绕着他们,两个人的影子交叠在一起,苏乐幸福地窝在白寒州的怀中。

等上了车,苏乐已经睡过去了,白寒州把苏乐放在车座上,然后坐在苏乐的旁边,苏乐本能地圈住了他的腰,头枕着他的腿,毛茸茸的脑袋在他的身上蹭了蹭,嘴里低声呢喃着梦话:“老公,我爱你...”

白寒州手撑着车窗,苏乐的一句爱你可以轻易地动摇他的心,但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继续下去了,他必须放开苏乐。

害怕苏乐掉下去,白寒州的左手环抱着苏乐的腰,眼睛则一直看着窗外。

京城的夜晚是吵闹的,即便已经快接近凌晨,路两旁的娱乐场所,依然热闹非凡,五彩缤纷的灯光,点亮了漆黑的夜晚。

苏乐呼吸带出的热气隔着衣服喷洒在他的肌肤上,白寒州抱着苏乐的手不由地收紧,手下的人儿软乎乎的,还幸福地依靠着他,但过了今天,他们将永不相见。

白寒州不是一个感性的人,在家暴环境下长大的他,深刻的认识到眼泪除了暴露你的懦弱,并不能带来任何帮助..后来回到祁家,那样复杂的家族,一步没走好就会坠入深渊,沉着冷静便成了他活下去的武器。

但…此刻…眼眶为什么在发酸?

“停车。”

司机赶紧把车停下。

白寒州垂眸看向已经睡熟的苏乐,伸手拨开苏乐的刘海,露出那张白皙的小脸,他想多看一会儿……可车能停下,时间却永远不会停。

“走吧。”白寒州只看了一分钟便移开了视线。

车子重新发动,平稳地驶入黑夜中。

后来,司机听到了抽咽声,尽管白寒州在极力的去克制自己的情绪,但情绪崩溃的时候,眼泪是不会听大脑指令的。

声音不大,却让人感受到了撕心裂肺的痛。

爱而不得,得而复失,不会有失而复得。

这一夜和前晚一样,白寒州抱着苏乐一夜未眠。

第二天吃完早饭,苏乐准备去客厅看剧本,白寒州放下水杯,“苏乐,我们分手吧。”

经过一晚上的练习,他说的很平淡,就像是正常情侣交往一段时间,觉得不合适了,提出和平分手。

苏乐愣了一下,他下意识地以为白寒州在和他开玩笑,伸手捏了捏白寒州的脸,“老公,今天不是愚人节,你开玩笑我会当真的。”

白寒州脸上的表情没有丝毫的松动,平日里看向他极其温柔的眼眸也很冷,苏乐脸上的笑容僵住了。

*

54:你不就是腻了吗?二爷暴露马甲!

餐厅陷入了诡异的安静,苏乐用了五秒钟才让自己的大脑正常运转,不敢相信地问:“你认真的?”

白寒州藏在桌下的手攥紧,“这几天我反复的思考,我发现我还是喜欢女人,对不起,我不能和你结婚。”

泪水在苏乐的眼底里打转,他不能接受地摇了摇头,手握住白寒州的手臂,哽咽地说:“老公,你别吓我,我们马上就要领证了啊...是不是我昨天晚上在外面玩太久了,你生气了?我以后晚上都不出去了,好不好?你别生气了,我们...”

白寒州骨节分明的大手抚上苏乐的手,随后用力地掰开苏乐的手,苏乐的手在空中晃荡了两下,再也握不住那每晚都会圈着他睡觉的手臂。

“对不起,我无法和你在一起。”

白寒州低沉的声音滴落在苏乐的心上,瞬间炸开了火花,把他的心烧得面目全非。

苏乐往后退了一步,这样的白寒州太陌生了,“白寒州...你教会我要去勇敢的追求梦想,你当着众人的面说你爱我...现在你告诉我你喜欢女人,要和我分手?”

苏乐抬手擦了擦眼泪,讽刺地笑了一声,“你不觉得好荒唐吗!”

即便白寒州的话真的刺痛他的心了,但他还是不愿意相信,因为一切发生的太突然了,昨天晚上他们还相拥而眠,白寒州还为他唱了歌,为什么就过了一夜,一切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白寒州手背上的青筋已经暴起,看着苏乐哭的发红的眼睛,他快疼得喘不上气儿了,可他必须撑下去。

“两个男人在一起,确实很荒唐。”白寒州直视着苏乐,“你想要什么补偿都可以,钱、房、车...”

“啪”

白寒州用金钱来衡量他的感情,彻底激怒了苏乐,苏乐抬起手给了白寒州一巴掌,清脆的巴掌声在空荡的餐厅里响起,白寒州的左脸上高高肿起,红印子看着就吓人。

“白二爷不用说得这么好听。”苏乐用力地按压了一下眼角,把眼泪给憋了回去,“说白了,你不就是腻了吗?”

白寒州拿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将心底翻涌而起的苦涩全部吞了回去,“我本来不想说的那么直接的...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是和男人做腻了,新鲜感过去了,还是觉得女人好。”

苏乐苦笑了一声,他终于明白柏瑾和他说的那句同性恋在一起有多难是多么的真实了,更何况他和白寒州之前都是直男,两个半路出家的,却做着天长地久的梦,他是有多蠢才会相信白寒州会一直爱他。

白寒州说的每一句情话他都信了,也都记在了心中,现在那些珍藏的记忆全都变成了捅他心脏的刀,他的心已经支离破碎。

“砰”

苏乐红着眼把订婚戒指摘下来丢到了白寒州的身上,戒指滚落到了垃圾桶旁边,就如他们的爱情,爱之如稀珍,弃之如草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