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伸出手,握住红杉的手腕,担忧道:“世子爷的情况...怎么样了?”
红杉能感觉到云喜身体的颤抖,反握着她的手道:“主帅的事,你别太担心,你先担心你自己,他是救你才会中毒。”
云喜捂住嘴,眼眶一阵湿濡,眼尾红通通的,开口说话时都带着颤音,“我没想到他...没想到他会出现的,若他有不测,我十条命都赔不起。”
红杉看云喜掉出眼泪,连忙在腰间掏出手帕递给她,“他体内有内功护体,一时半会死不了,这不还没死翘嘛,若真的死了你再哭也不迟。”
云喜这下哭得更加难受,哭声带着疚痛和不安,她是在乎他的生死没错。
但她更在乎自己的小命!
若谢如晦死翘,她必是拉去陪葬的那个。
“擦擦眼泪罢,叫人看见,定又闲言碎语了。”红杉看着云喜,复又道,“我先忙去了,你自个儿小心些。”
云喜擦把眼泪擦干净,趁没什么人留意时,小跑回到主帅营的外面,等候着。
一道刺耳的轻笑传来,“云喜啊云喜,你怎么还有脸站在这里!”
云喜心里委屈,喉咙里好像有一团濡热腥辣的东西堵住一般,连发声都困难了起来,她看向连翘,眼眸里蕴着一丝倔强。
她忍着心里的酸道:“我是世子爷身边的人,世子爷在哪,我就在哪。”
连翘听着这番话,身体渐渐冷了起来,她勾唇道:“这话好听是好听,可我现在奉谢五小姐的命令,压你进大牢!”
“什么?”云喜微愣,当即清醒,“你们当这里是燕王府?国有国法,军当然也有军法,你们的捉拿令在哪?没有捉拿令私自捉拿,就不怕世子爷醒来第一个问罪于你吗?!”
“哈哈!是我看走眼,原来狗急了也会跳墙!”连翘呵呵一笑,“我只听令于五小姐,而你死鸭子还要嘴硬,现在的你死罪难免,活罪也难逃!”
云喜冷笑道:“连翘,别怪我没提醒你,谢四小姐现在还禁足在闺房,我那单事儿,都捱了板子罚了月钱,而你这单恐怕比我罚得更狠,你自己掂量掂量。”
连翘气得直跺脚,内心狠骂云喜。
平时没见她伶牙俐齿,咄咄逼人,今日倒让她见识了什么叫临危不乱,头脑清醒。
原来...她一直在自己以及众婢女面前,露出那副与世无争的样子,是装出来的!
连翘怒目而视,继续摆着她的威风,“你说的也不无道理,我劝你别多费唇舌,乖乖跟我进大牢,你若态度良好,或许我会在世子爷、五小姐面前替你美言几句!”
言毕。
连翘身后的四五个壮汉士兵冲到云喜面前,个个凶神恶煞,面无表情地按着云喜在地上。
云喜的脸立刻涨得通红,反手被人套上木枷刑具,她道:“连翘!你会为你所做的付出代价!”
连翘看着云喜,犹如看着脚下的地底泥,写着满脸的不屑。
*
与此同时,主帅营内。
箫航跪在地上,沉着脸道:“谢五小姐请回去休息罢,这里的一切有我们军医在看守。”
谢馥君正要反驳,箫航直耿道:“您在这里只会给我们添堵,请回罢。”
谢馥君微愣,盯着面容肃穆老练的箫航,慢腾腾地道:“老箫,你若治不好大哥,唯你是问!”
箫航丝毫未惧,压声道:“是我还是你?谢五小姐好生讲话。”
谢馥君心里发虚,抿了抿唇道:“行!箫大夫既然这么肯定,想必能治好大哥,那我先行回去。”
箫航看着谢馥君出门后,叫唤候在一旁的红杉过来。
红杉道:“箫大夫,有何吩咐?”
箫航看着榻上的谢如晦,眉头紧皱到可以夹死一只苍蝇。
他心下一凛,道:“老夫记得大梁朝给过来的贡品里,有一株生于冰山岩渍之中,受日夜吹打的天山雪莲,快快给我取来。”
红杉侧眼端详了谢如晦一阵,忍不住道:“天山雪莲治标不治本,只能缓解毒性,却不能彻底根除。”
箫航稍稍有些诧异,红杉怎会懂这些,不过想了想,她最近确实有在下苦功学习中医古籍。
“依你之见,该如何解毒?”
第21章 严刑逼供
“下官拙见,可以毒攻毒。”
箫航瞪眼看红杉,大吃一惊,“万万不可!若如此,主帅体内便少了三成功力,万一要抵御敌人,岂不是落了下风!”
红杉却不以为意,“萧大夫,下官不妨直说,若给主帅选,想必主帅也会选择先保命,你在主帅身边多年,应懂一二。”
箫航静默片刻,在营中缓慢地来回踱步,以毒攻毒之法他一开始便有想过,但那伤口上的剧毒非寻常毒药,要攻之必要寻更毒的毒物才好办。
可这会儿,要到哪里寻世间至毒之物?
红杉道:“萧大夫,下官斗胆再提一句,下官近日在看医药古籍时,发现世间至毒之物是断肠草和毒蛇鹰,我们可以派人去采摘和诱捕。”
箫航点点头,说道:“红杉,你近日进步很大,不再是平时那样肚子里只有二两墨,这样的做法可以,但非常冒险,我们要险中求稳,还得另寻他法。”
红杉一听,脑海里想t起父亲曾说过的一句话,高兴地说,“下官有办法了!”
与此同时。
云喜不但被关押在一个巡卫森严的帐营里,还被驱赶到一个巨大的、毫无美观可言的木制牢笼内。
就着屋外昏黄的灯光,云喜快速地扫视一圈,发现周围都摆满了各色各样的刑具,有杨木做的,长一尺有余,夹手指的拶刑;有铁制的锒铛,专门盘左脚上固定,再虐待右脚的镣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