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新荣条件反射抱住脑袋瓜,嗓音都叫劈了:“你再打我信不信我报警啊!?”
“20岁的毛头小子,你是有钱还是有本事?”伊志行看徐新荣这怂样,就知道他是个窝里横。
对他真是充满了鄙夷,“钱也没有,拳打脚踢的本领也没有,嚷什么?你有什么资本蹬鼻子上脸,皮厚吗,真不怕挨打?”
“是你先动的手,我可没打你!”徐新荣抱着脑袋,两张脸上全是手印,又憋屈又可恨,“再说了,我来这是找我弟弟,谁知道你个神经病搞什么?一把年纪的人欺负小辈,你也好意思啊!”
“一把年纪?”伊志行听笑了,“我没你爸大吧,40多岁就一把年纪,五六十多算什么?土埋脖子?”
“管你呢。反正你就是欺负人,不像话。”
看伊志行收了笑,徐新荣怕他又发火,扯着嗓子冲茶室叫:“车荧!车荧你给我出来,你老板欺负人,你管不管啊?真想我报警是吧?”
车荧把粥碗刷好,放进台子里控水,两只小手在毛巾上擦了擦。
听见外面好像有人叫他,他愣了愣,从茶室走了出来。
远远看见伊志行跟徐新荣在马路对面站着,徐新荣满脸不服气,又不敢太作祟,好像很害怕伊志行,一时挠了挠头,想不明白他怎么会和伊志行在一起。
“车荧!车荧你给我过来!”看见车荧,徐新荣总算找到了救星。
跑过去一把拽住车荧的手,底气又上来,“走,不给他干了!”
“”小车荧不明状况,看看徐新荣又看看伊志行,“荣哥,你干什么呀?”
“我干什么?你不如问问你老板是怎么欺负我的!”徐新荣扯了几下,没拉动他,直骂车荧是个叛徒。指着自己脸上的手印骂他,“这都是你老板打的!他是什么人呐?私下挑拨离间就算了,还动手打人,这不明显黑社会行为吗?”
徐新荣脾气不怎么好,但他绝不会是吃亏的性格除非是打不过。
车荧一点也不担心徐新荣挨打。
反而看见他脸上的巴掌印立马担心起伊志行,跑到了他身边去:“你没事吧?你没有受伤吧?”
“没事。”伊志行在小朋友面前倒是装的挺善解人意,“我不小心碰到他,不是故意的。”
徐新荣气的嘴歪眼睛:“你不是故意的,你不是故意的,你他妈往我脸上抽这么多下?!车荧你信吗!”
车荧不知道跟谁一伙的,反正没向着他。
点点头,竟然贴着伊志行排排站,说:“我信老板,老板是好人,他不会无缘无故打荣哥呢,一定是荣哥在说瞎话。”
伊志行勾唇,这才是好孩子,这才是聪明宝宝。
徐新荣真要气死。
掐了半天人中,他受不了。秉持着速战速决的原则,徐新荣深吸一口气,冲车荧伸出手:“我昨天过生,你肯定给我准备红包了,把钱给我吧。哦对了,你老板刚刚打我那么多下,这医药费他也得赔,给一万就行,我不多要,省的他说我敲诈。”
又来?
伊志行作势要抽他:“你想清楚了再说,饭可以乱吃,话乱说,你可要挨打。”
“你打人赔钱应该的!”徐新荣朝后一个爆闪,离他有两百米远,满脸防备,“还有车荧,我不管你因为什么在这破茶室工作,反正今天以后你绝对不能干!赶紧收拾东西跟我走,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你给人渣打工。什么老板呐,他不是人呐他。”
“我不会走的。”车荧看出来徐新荣怕伊志行,在伊志行动手之前,他开口了。
“荣哥,以前你给我要了那么多回钱,没有一次还给我,我已经很生气。我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你生病了我可以掏钱给你看病,但你不能无缘无故把我的钱钱拿走,然后就不给我了,这是不对的呀。”
“什么拿你的钱不还给你,那是你自己要给我的,是我逼你给的吗?”徐新荣死鸭子嘴硬,就是不承认。
车荧早猜到他会这样。
叹了一口气,说:“所以以前给你的那些个都不要了。你以后不要再来找我要钱,兄弟一场,那10万块就算是我送给你的,你不用还给我了。”
伊志行看向车荧,虽不赞同,却尊重他的选择,没打岔。
徐新荣根本不觉得自己拿了车荧那么多钱。
“十万块?你他妈开玩笑吧,怎么可能那么多啊。”
他怎么想都觉得车荧不可能给他那么多钱。何况
徐新荣看车荧和伊志行站在一起就很生气,话不择口,冷嘲热讽道:“再说,你怎么可能赚10万块?就你这种”
“我这种弱智赚十万块钱怎么了?”车荧平和又老实地反问,“难道弱智就不能赚钱吗?”
徐新荣私底下一直这么说车荧,有没有恶意他自己不清楚,反正刚开始只是玩笑,后来叫着叫着叫习惯了,也没再改正。
反正,车荧脾气很好啊。
总是荣哥说什么是什么,骂他几句,踹他几脚,他也从来不生气。顶多拍一拍裤子上的灰,冲人笑一下就是。
没想到车荧今天却一反常态,一点也没有唯他是从。
相反,下一秒还很认真地对徐新荣说:“你花了一个弱智十万块钱,不承认就算了,你是真的一点都不会数数吗?从那个时候到现在早就超过10万块了呀,是因为我不想和你计较才去掉后面的数,可你竟然连整十万块都数不清楚,你哪里有我这个弱智聪明呀荣哥?”
“我”
“你什么?”车荧怀疑道,“你不会想赖账吧?说你一分钱都没有花我的?”
徐新荣哪见过他这么伶牙俐齿的样子,反正是要吵架,索性破罐子破摔,不要脸皮:“对啊,我就是没花你的钱。你给我就是我的了,我花我自己的钱有什么问题吗?”
车荧:“哇。”
他这个奶油小布丁很少有这么让人摸不着路数的时候。
伊志行在一边插兜看着,嘴角险些挂不住。
同时又充满了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