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国师对姻缘线的说法……
而且……
他总是异常的心慌,心底仿佛有个声音告诉他,一定要去查清楚!
所以不能就这样放弃!
哪怕她厌恶他,哪怕她永远也不会再看他一眼,他也要知道她是否安好,他必须知道!
一个念头在绝望中滋生。
他猛地敲了敲车壁,沉声吩咐:“不回府!去西郊!”
马车调转方向,朝着京城西郊疾驰而去。
商别鹤没有回府,而是在中途一处僻静之地下了车,迅速换上了一身毫不起眼的粗布衣裳,用布巾裹了头脸,只露出一双布满血丝却异常执拗的眼睛。
他弃了马车,翻身骑上早已准备好的快马,朝着西郊更偏僻的山野之地,扬鞭而去!
他要去寻一个人,那位早已因窥探天机过度而双目失明,归隐山林的前国师。
虽然传闻他修为大损,神志也常因酗酒而昏沉,但商别鹤此刻已别无选择!
一天一夜的疾驰,风餐露宿,商别鹤凭着记忆和多方打探,终于在一处破败的山间茅屋前勒住了缰绳。
茅屋散发着浓烈的酒气和一种颓败的气息。
商别鹤深吸一口气,脸上挤出热情朴实的笑容,提着精心准备的上好酒菜,敲响了那扇吱呀作响的木门。
“谁啊?”一个苍老嘶哑还带着浓重醉意的声音传来。
“老丈,我是新搬来山下的邻居!特意来拜会您老,带了点好酒好菜,以后还请多多照应!”商别鹤的声音伪装得憨厚真诚。
门开了,一个须发皆白,衣衫褴褛,双眼空洞浑浊的老者拄着拐杖出现。
虽然年纪大,可他鼻子却异常灵敏地嗅了嗅,脸上立刻露出痴迷的笑容:“好酒!好酒!快进来,小友!”
商别鹤顺利进入。
屋内杂乱不堪,酒气熏天,他殷勤地布好酒菜,不住地给老国师倒酒,一直喝了一个时辰。
期间说着奉承话:“老丈,您看着就是有见识的人!我听说这附近以前住过一位了不得的大人物?好像是……前朝的国师大人?”
老国师几杯烈酒下肚,早已飘飘然,闻言立刻挺起佝偻的胸膛,浑浊的眼睛似乎都亮了几分,拍着桌子大着舌头道:“哼!算你小子有眼光!那了不得的人物就是老夫!老夫当年就是国师!什么妖魔鬼怪,什么天机……都逃不过老夫这双……呃……”
他打了个酒嗝,指了指自己空洞的眼睛,又颓然放下,“……都逃不过老夫的掐算!”
商别鹤心中一定,脸上却露出崇敬之色,随即又转为深深的忧愁:“老丈您这么厉害,那您说……这世上,是不是真的……善有善报,恶有恶报?老天爷……都看着呢?”
老国师灌下一大口酒,用力拍着桌子,唾沫横飞:“那……那是自然!天道循环,报应不爽!就算……就算这辈子那恶人逍遥法外,等他下了地府,阎王爷的账本记得清清楚楚!下辈子……下辈子也得做牛做马还债!跑不了!嘿嘿……”
商别鹤闻言,心中那根紧绷的弦似乎松了一点点。
第155章 前世篇倒计时
但他立刻换上一种失魂落魄又悲愤欲绝的表情,声音哽咽起来:“真的吗?可是……可是老丈,唉……我……我心里苦啊!我被人欺负惨了!”
老国师醉眼朦胧地看着他:“哦?谁,谁欺负你了?”
商别鹤抹了抹根本不存在的眼泪,声音悲切:“一个……一个天大的恶人!他……他害得我家人全没了……唉……”
他捂着脸,肩膀耸动,仿佛悲痛欲绝,“我……我没本事,报不了仇……我就想知道……就想知道那个恶人……他会不会遭报应!他会不会不得好死!”
老国师一听“全没了”,又看他哭得如此伤心,醉意加上侠义心顿时上涌,拍着胸脯保证:“小友莫哭!包……包在老夫身上!你说!那恶人是谁?生辰八字报来!老夫给你算!算他什么时候遭天谴!算他下辈子投什么胎!算怎么报仇!让你……让你出出气!”
商别鹤心中狂跳,面上却依旧悲戚,小心翼翼地报出了林昭的生辰八字,低声恳求,如同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老丈,我只想知道她的……下场。那个恶人害死了我的心上人,我只想知道……她会不会……很快就遭报应?”
他刻意只说了下场,怕他又提前算了林昭所有事情,然后又和国师一样不说了。
老国师醉醺醺地掐着手指,口中念念有词,周身散发出微弱却玄奥的波动。
他本就因窥探天机而瞎了双眼,此刻强行推演,更是眉头紧锁,显得异常吃力。
片刻之后,他布满皱纹的老脸骤然扭曲,仿佛看到了极其恐怖的东西,猛地喷出一口酒气,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惊骇和一丝……宿命般的了然:“嘶……好重的死气!好凶的劫煞!……小友,你……你高兴点吧!你这仇……不用你报了!”
他咧开嘴,露出缺了牙的笑容,带着醉鬼的残忍和直白,“她……她没几天活路了!三天!最多三天!必死无疑!神仙难救!嘿嘿……报应!报应啊!”
必死无疑!!!
这些话如同五雷轰顶炸得商别鹤浑身的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又在下一秒彻底冻结!
眼前阵阵发黑,心脏像是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捏住,停止了跳动!
三天!必死无疑!神仙难救!
所以……到底是怎么回事……
商别鹤的口腔里瞬间弥漫开浓郁的血腥味,他强撑着最后一丝清明,声音嘶哑:“没……没救了?一点……一点机会都没有?她……她能不能……一次就死透?”
他问得如此残忍,仿佛在祈求仇人死得更痛苦些。
老国师醉眼迷离,晃着脑袋,口齿不清地嘟囔:“死透?嘿……死劫临头,魂飞魄散……死得透透的……还想活?除非……”
“除非什么?!”商别鹤如同抓住了最后一根稻草,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不顾一切的急切!
他几乎要扑上去抓住老国师!
话一出口,他才意识到自己反应过激,立刻强行压下翻涌的情绪,急促地喘了几口气,试图解释,声音带着刻意的质疑和难以置信:“……除非什么?这世上……难道有什么方法度过死劫不成?不可能!这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