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元想了想, “还行吧,感觉跟三哥差不多。”
“就是那种看着没什么脾气,但心里什么都清楚的人。不过……”他补充道,“应该比三哥更老奸巨猾点儿。”
沈岳:“……”
这是什么形容词?
不过林征一个尚未入官场的读书人,自是比不上县令这个已经有了品级、入了仕途的人圆滑老练。
“哎呀,你不要有心理压力。”林元拍了怕他的臂膀,抱上去蹭了蹭,嘟哝道:“不过是个村长,能争取的话就争取一下,不能的话也无所谓了,反正我们现在过得挺好的,他也赶不走我们了。”
沈岳嗯了一声,拍拍他,“行了,我知道了,你睡吧。”
其实他也不太喜欢和官场的人打交道,但家里摊子要铺大,还要不被人觊觎,就得把上面的关系给打点好了。
而且为了铺摊子的时候不被下绊子,他最好是能把村长的位置给拿下,同时把村子里的大部分人家都给拉进他的规划中。
谁叫大舅子现在还在守孝,不能科考为他们提供庇护呢。
不过这一切都不会是沈岳的负担就是了。
他喜欢这样为了过得更好,而去努力争取的生活。
思来想去考虑了很多,怀里的人却很快就陷入了香甜的睡眠。
沈岳忍不住笑了一下,低头在媳妇脑袋上亲了亲,闭上眼也睡了过去。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就开始零星飘着些雪花。
沈岳怕雪会越下越大,就带着豆芽菜,收拾了五六张皮子、捡了一百二十个皮蛋、绑了六只小公鸡,去沈家村。
天气冷,沈家几个人都没出门,待在屋里制油纸伞。
见沈岳和豆芽菜过来了,都非常高兴。
大小王氏一起接过沈岳手中的包裹,笑眯眯道:“怎么每次来都带这么多东西,不用那么客气!”
林元笑了笑,“好不容易来一次……”
“那以后常来,就是别再带东西了。”沈王氏一把抓住他的手,领着他们二人往屋里走。
堂屋里地上全是竹屑和竹竿,堆的满满当当的。
沈金和沈银赶紧把工具、伞骨半成品往自家卧房里移,大小王氏一人拿着扫帚,一人去找铁锨,收拾地上。“屋里有些乱。”
沈王氏有点儿不好意思,“这些日子天也冷,就没怎么出去,天天窝在屋子里弄伞骨,地上都没收拾。”
堂屋里摆放了一张床,还有几个箱子,如今又制油纸伞,竹竿、竹屑、工具堆的到处都是,屋里乱七八糟的,挤的很。
沈岳问道:“什么时候盖房子?地方有点儿小了。”
沈王氏眼中有了笑意,“今年多亏了你和元元,家里已经赚了些银钱,不过还不太够,我想着等明年秋季结束,就差不多了。到时候再盖几间房,好好收拾收拾,你们回来了也有地方住。”
沈岳点了点头,将装钱的袋子递给沈王氏,“这是跑商卖的那批油纸伞的分红,总共三十二两,应该是够了。”
“够了够了。”沈王氏立马道,然后突然又愣住了,“三十二两?”
“怎么这么多?”
“油纸伞在外边卖的贵,所以分红就多了。”林元忙解释。
“天哪,这也太赚钱了吧。”大小王氏也听到了谈话,立马围了上来。
大王氏激动道:“上次走的时候,就带了半个月制的油纸伞吧?”
“对啊,我也记得就半个月。”小王氏接话,感叹道:“外边的银子也太好赚了吧。”
“哪里好赚哟,相公遭遇了好几次危险呢。”林元立马打消她们的某些念头,说道:“反正以后我是不会再让相公出去跑商了。”
沈家的三个女人顿时惊讶,“发生了什么事?”
“外边站着不嫌冷啊。”沈金和沈银见老婆扔下扫帚和铁锨就不管了,只能亲自上手处理地上的垃圾,同时招呼众人,“进屋里说吧,都收拾好了,我们把垃圾弄出去。”
“赶紧进屋里跟娘说说是怎么回事!”沈王氏忙拉着两人往屋里走。
大小王氏也非常有眼色,快走几步,利索地将桌椅都拉好。
众人在屋子里坐定,都急切地想知道沈岳跑商路上经历了什么。
沈岳也没卖关子,就把路上遇到的两次危机讲了出来。
他倒不是吓唬沈王氏或者想让她担心,而是怕自家那两个哥哥一看好赚钱,闷头也跟着去跑商了。
钱哪里是那么好赚的,看土匪窝那一堆黄金和银票,就知道有多少行商成了他们的刀下亡魂。
日子能安逸地过,就好好过着吧,有他在,这一家子虽然不能赚大钱,但小钱总是源源不断的。
一听完沈岳的经历,跃跃欲试的大小王氏顿时熄了火,“哎,还以为外边遍地黄金呢,谁知道乱成这样子。”
沈金和沈银本就是老实人,听完就感慨,“外边还是不如咱们这里好。等盖完房子,手里若是还有积蓄,就再买几亩地,这世道还是种地牢靠。”
沈王氏则担忧道:“那些人也太凶恶了,你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没有。”林元接话,“我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检查过一遍,相公没受伤的,娘你不用担心。”
他话音一落,现场便霎时一静。
沈王氏、大小王氏的目光全朝他忘了过来,表情有些暧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