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沈岳早就想好了,“家里先集中多做些,打上我们林家的标记,然后再拿到市场上卖,到时候我们可以在仿制品出来前,再做一批,至少也能赚到两批编织物的钱。”
林如松眉头一动,“打上林家的标记?”
“嗯,我想着以后我们做的东西,都可以打上标记,弄个商标,到时候说不得会做成一个系列。毕竟草编做不成了,我们还可以做竹编,到时候也可以借着草编给我们的竹编打名气。”沈岳笑道:“这也算是一种无形的积累吧。”
“好,非常好!”林如松倏地拍手大笑,“贤婿果然有想法。不过……” 他顿了一下,“商标要做成什么样子的呢?”
沈岳这个还没想好,自是如实说了。
林如松犹疑了一下,“其实我这里有个想法,若是贤婿不嫌弃……”
“哪里的话……”沈岳打断了他的话,笑着恭维道:“爹,你的想法才是最不可替代的,别的都不重要。”
林如松神色莫名地瞥了他一眼,然后笑着道:“那好吧,等这段时间忙过去,爹就把林家草编的商标给你画出来。”
话题到这儿就差不多了,三人将碗里的水喝完,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脱粒。
时间过的很快,气氛也一直很快活,一切都很正常。
可是快中午的时候,林元却突然回来了。
“怎么回来……”沈岳一抬头,就看到他脸上长长的一道血印子,像是被人划的。
沈岳原本是笑着的,可是看到林元脸上的伤,顿时怒了,撑着椅子气势汹汹地走到他跟前:“谁打的?”
此时的林元头发乱糟糟的,眼神也凶凶的,可一接触沈岳的眼神,他却一缩,好像被吓到了似的,低着头,手猛地背到了身后。
沈岳一顿,顺着他的眼神往下看,才发现一直被林元挂在身上,非常爱惜的挎包裂了个大口子,稻草茬子都冒了出来,而林元紧紧握在手里的,是断成了两截的挎包带子。
沈岳深吸了口气,将心头的火气压下,然后问道:“身上有别的地方受伤了吗?”
林元低着头,绷着脸,摇了摇脑袋。
“头抬起来,我看看伤。”沈岳语气非常不好。
林元犹豫了一下,还是红着眼眶,抬起了脸。
血印子很长,从眼尾到嘴角,横跨了左边半张脸,看着像是什么草叶子划拉的,只伤到了表皮,不过因为流了血,看着还挺恐怖的。
林元干活儿干的脸上脏脏的,沾满了厚厚的灰尘。
沈岳拉着他,“我给你洗洗,不然小心留疤。”话音刚落,就感到手里的胳膊猛地一僵,原本犟着不愿走的人,也老老实实地跟在了身后。
虽说伤口不深,但沈岳还是小心翼翼地捧着他的脸,将脸上的灰尘细细地给抹去,清洗干净。
“伤口不能进灰,活儿你先别干了,车在哪里,一会儿我和小宝去看看,把车推回来。”
高粱杆子和玉米杆子是放到林家晒场里的,林元直接把这些东西运到晒场,所以半天都没回来过。
谁知道这一回来,就带了伤。
“小叔。”被提到了名字,林宝瘪了瘪嘴,终于开了口。
自林元进了院子,他便静静地抓着林元的衣摆,一直跟着两人,半句话都没说过,此时一开口,眼泪就在眼睛里滚来滚去,一副要掉金豆豆的模样。
沈岳最怕小孩子哭了,见他这副模样,立马道:“别哭,你要是哭了,你小叔也跟着哭怎么办?”
僵着脸的林元:“……”
他才不会哭呢,他从小到大就没哭过。
然而林宝却当了真,他抽噎了一下,说道:“好,我、我不哭。”然后,更紧地靠住了林元。
沈岳见林元全程绷着脸没有要解释一下的意思,便拍了拍林宝的脑袋,“别闹你小叔了,咱俩把车推回来。”
“唉,我去吧,你们俩陪他说会儿话。”一直安静的林如松突然道,说完也不看几人,起身便离开了院子。
第17章
沈岳不觉得会是二房动的手,因为林如松还在,他们就算心里再不爽,也不敢公然欺负林元一个小哥儿。
肯定是外人,而且他有预感,他很快就会知道是谁欺负林元了。
果不其然,中午刚吃完饭,一个黑胖的中年女人,拉着一个鼻青脸肿,脑袋肿成猪头的大胖子,骂骂咧咧地闯进了林家的院子里。
“林高氏你给我出来,你家林哥儿把我儿子打了,你今天非得给我个说法,不然别怪我没完。”
林高氏中午回来的时候,就知道林元被打了,众人一起逼问,才知道林元是被陈家的小子抢包,然后两人打了一架。
林高氏虽然不喜欢哥儿,但不代表她不护自家崽。
听到陈冯氏在院子里叫骂,她火气直接上涌,筷子、碗往锅里一扔,直接杀气腾腾地冲了出去,“你跟我说,你要怎么没完,我没去找你的事儿都不错了,你还敢来我家撒野。”
“你儿子多高,多重,你心里没点儿数吗,不过是仗着我家小四不会说话,你竟然伙同你儿子睁着眼睛说瞎话。”
陈冯氏的儿子陈淼虽然才十二岁,可身高已经快一米七五了,身体更是强壮肥硕,哪里是林元这个瘦弱的风都能吹起来的哥儿能打得过的。
陈冯氏也是气啊,其实她也不相信自己儿子打不过林元,可是看儿子那肿成猪头的脑袋,她心里哪里咽的下这口气,直接就拉着儿子过来了。
“别跟我说那些有的没的,你看看把我儿子打成啥样子了?”陈冯氏一把从她肥壮的身体后拉出了低着头、躲在她背后的儿子,“你看看,你家哥儿怎么凶成这样子。”
陈淼之前一直弯着腰垂着头,在陈冯氏身后躲着,林高氏没看到他的伤势,等陈淼那鼻青脸肿的模样出现在眼前,林高氏就是再有心理准备,也被吓了一跳。
不过,她一向是个不讲理的,当下更是如此,“你儿子这算什么,我家哥儿都被你儿子毁了容,我跟你说陈冯氏,但凡以后我家哥儿过得不好,我都不会放过你儿子。”
陈冯氏心里顿时有些发虚,不过稍作思量后,她冷笑一声,“林高氏你不要得寸进尺,你大儿子死,你怪到我当家的身上,让他一辈子在你们林家抬不起头来,不过,谁让你大儿子替我当家的挡了命呢,我们认了。”
“可是你那哑巴哥儿是个什么货色,你心里不清楚?他过的不好是他该,一个破烂货,有人要他你林家就该烧高香了,不要他也是他下贱,想怪到我陈家身上,门都没有。我跟你说林高氏,话今天就放这儿了,我儿子这样你得给出医药费,若不出钱,我就天天来跟你闹,只要你不怕你那哑巴哥儿的破烂名声再响亮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