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聊个没完的大婶大娘们,林元一脸茫然,“大家都不去秋收吗?”
“哎,玉米还没长老,两三天后再弄也不晚。”一个婶子拍着大腿道,她黑黝黝的脸皮上,那双小眼睛冒着精光,“元哥儿,县令大人真是来吃饭的吗?”
“对啊,县令大人长得可真俊,他娶媳妇了没?”另一个大娘目光热切,一脸八卦。
林元:“……”
张氏:“……”
林高氏:“……”
敢情大家来这里一副打算长聊的架势,名义上是找他租地、训练,实际上是盯上县令了啊。
林元觉得好笑,但又明白这些人的心思。
县令大人一在乡里露脸,就出现在林家,不仅为林家主持了公道,打了林家对头的板子,还训斥了村长林盛,说他不够格当村长,怎么看,都是来给林家撑腰的。
甚至细品,还有点儿想扶林家一把的意味。
村里人大部分家庭连吃饱饭都困难,谁家不羡慕林家的日子呢。
现在看排挤欺负林家的村长一伙被打了脸,可不就起了些小心思,想来投靠一把嘛。
再者,有些人也确实是来给自家丫头或哥儿寻求帮助的。
先前还糊涂着,但今天这一通闹剧看下来,哪里不知道元哥儿真有两把刷子,不然也不会叫林健母子心里恐慌,找了人来寻元哥儿的麻烦。
丫头们和哥儿们不止是面对着林健,还面对着未来的婆家相公以及许许多多心怀不轨的人,学两手总是没错的,万一以后受了欺负,也能出手还击。
于是,有人问,“元哥儿,必须要一两银子吗?可不可以便宜一点儿?”
价钱定好了,林元就不会改,毕竟最开始找他的人肯定是比现在院子里找他的人要更信任他,没得现在降价,寒了之前那些人的心。
于是他道:“跟着我学武艺的,不仅要一人付一两银子,而且还要租我家地。但是现在我家地已经全租了出去,所以一两银子是不够的。”
“不够?”院子里的二十几个妇人全停下了聊天,一脸难以置信,“那可是一两银子啊。”
林元看着她们,非常直接:“一两银子对我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我要的是学了我家的东西后,就停止墙头草行为,断了和林盛那一窝子的来往。”
众位妇人顿时尴尬,相互对视了一眼后,都有些坐不住了。
林元好似没发现她们的窘迫,继续道:“你们谁若是想让哥儿或丫头跟我学武,一个人掏一两半银子。等我家秋季买了地之后,众位租了地,签了契约,我再给你们把半两银子退回去。”
“契约的内容想必你们都听说了,我就不再叙述了。”
“众位要是想让娃娃跟着我,就先把银子交了登记一下,若是不想,那就回去吧。大嫂和娘还要制油纸伞呢,这活儿不能让外人看了。”
“元哥儿啊,大家都不容易,能不能放松些要求?”有妇人看了看周围同来的人,试探着开了口。
林元摇了摇头,“下午的事情才刚结束,我不招惹别人,但别人可不会放过我。跟着我的人,我会护着,但是想两边都投靠,还想占我家便宜的,我家不欢迎。”
众位妇人讪讪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怎么开口了。
半晌,一个妇人开了口,语气惊讶:“元哥儿,你家秋季还要买地?”
众位妇人的眼睛刷地一下全盯上了林元。
林元道:“荒地价钱不高,等这批油纸伞卖了之后,应该会买了六七十亩。”
“六七十亩?”众人惊呼,“那岂不是近两百两银子?”
“你家不是才买了一百多亩地,这才半年时间啊。”妇人们感觉自己羡慕嫉妒的都要晕倒了,这林家怎么这么能赚钱?
林元内心小人可劲蹦跶,面上却非常淡定,“众位若是想租地,想让自家娃娃学武艺,就排队登记吧,不想的话,就走吧。”
众位妇人们震惊的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林家这能耐,若是跟着他们,怕就算不能赚的一样多,但肚子应该能填饱吧?
但是那毕竟是荒地……
“我先来,我这里有一两半银子,元哥儿拿去给我登记。”正在大家都懵逼着的时候,林晨的邻居赵氏站了出来,一手拉着个哥儿,一手举着银子往林元那里跑。
她家隔壁就是陈氏和林晨母子,最清楚林晨那哥儿被林家雇佣养鸡的好处了。
农闲的时候,就是有力气的汉子都不好找活,林晨一个小哥儿一天十七八文铜板轻松到手,她眼馋好久了。
林家摊子铺的越大,需要的人就越多,跟着林哥儿总还是有些希望的,跟着林盛那老匹夫,一年累死累活都填不饱肚子。
她要赌一把。
“我也来!”赵氏一动,正在恍惚中的妇人们瞬间回过了神,纷纷跳起来,拉着自家娃娃往林元那里冲去。
林元面前很快就排起了长队。
林宝非常有眼色,立马跑到小叔屋里,拿了笔墨纸砚跑出来。
张氏和林高氏把桌子抬到林元跟前,让林宝把东西放上去。
于是,大半个下午,林元都没出院子一步,全在登记信息了。
当然,也有那么几家悄悄离开的,林元就当没看到罢了。
傍晚人都走了,收拾东西的时候,张氏犹豫了一下,低声问道:“元元,你不喜欢小子吗?”
林元愣了一下,“大嫂为什么这么说?”
他脸有点儿红,“只要是娃娃我就喜欢呀。”
可惜他还太小啦,相公说想要娃娃得等他大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