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贞添完了柴火,也不?四处晃悠了,就安静地坐在椅子前,静静地看着她。

还笑着问她道:“这么晚了,还不?去睡?”

呆了一会,冉曦感觉到暖和了一些,闷闷地回答了一句:“有你在,我睡不?着。”

“既然这样?,我走好了。”顾贞起身,就要离开。

“你现在要走,小心出去被人逮到!若是真的被人逮到,质问起来,别指望我能够帮你说上几?句话!”冉曦忽地站起来,拦住了他?。

顾贞脸上的笑容更盛:“我当然是不?走啊。你若是困倦了,尽管在这屋里?睡,我去外间寻个地方。”

冉曦这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复又坐回去,故作平静道:“那你过去吧。”

顾贞笑着挪动了脚步。

然而?,他?刚刚走出了一步,一道敲门声传来,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清晰。

“谁啊?”冉曦倏地站起来,靠近了顾贞。

顾贞的手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肩膀:“不?用担心,是我的属下?,例行向我汇报事?情。”

窗外的冷风呼啸,冉曦有些担忧地看向他?。

他?依然是宽慰冉曦:“应当是没有事?情的,他?们遇到一点事?情,拿不?了主意,就要来问我,你若是实在放心不?下?,想要出来瞧瞧,就穿得厚实些,外面冷。”

冉曦低了头,看向屋内熊熊燃烧的火炉,低声道:“我放心得很?。”

而?后,她背过头去,再?也不?去看顾贞一眼,她听到顾贞的脚步声渐渐地远了,门开了。

耳畔是噼里?啪啦的火星溅起来的声音,再?如何去仔细听,也听不?到一点顾贞说话的声音。

冉曦坐在火炉前,看着更漏中?的水一滴一滴地落下?来,顾贞还在门口,也不?知道遇到了什么事?情,与人说了什么话。

她披上了一件衣裳,她还记得自己刚才和顾贞说过的话,此时也不?好直接出现在顾贞的面前,故而?蹑手蹑脚地溜到了门口,站在一个柜子跟前,只露出来半边脸和一只乌漆的眼睛。

顾贞背对着他?,一身黑色的衣衫穿在身上,更显得肃然,他?站得笔直,对面的人屈着膝,一股威压的气势袭来。

就如她第一次见到顾贞的模样?,那种熟悉的感觉又弥漫过来了,她有些莫名地恐慌。

顾贞没有看着他?,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对面的人,冷冷道:“怎会如此?马上调集人马,埋伏在卢磊的人的必经之路上。”

“是。”属下?将头垂得很?低,躬身答道。

顾贞沉沉地道:“你去办吧。”

隔了很?远,冉曦都能感受到顾贞眼神的犀利,气氛十分压抑。

卢磊那边定是察觉到了异样?,提前动手了,他?们谁都没想到,没有什么防备。

冉曦的心脏跳得飞快。

顾贞蓦地抽出一把?剑,直直地刺向那属下?。

那人没有反应过来,正中?他?的心口,鲜血伴着月光一同洒到剑锋之上。

而?后,顾贞迅速地到了他?的身前,欲要捂住他?的嘴,可是,还是晚了一步。

冉曦听到那人清晰的言语传入自?己的耳中?:“怪我当初看错了你,原来你的伪装早有预谋。你扮作了李睿,性情也能伪装得大改,真是有几?分能耐,我自?愧不?如。”

他?后面的一句话,顾贞一琢磨,发觉了异样?,怕他?再?多说,上前一步,又在他?的心口捅了一刀。

一股血喷溅出来,他?也终于住了口,软绵绵地躺到了地上。

顾贞的脑海中?一直飘荡着那人最后说的话,他?如此说,定是说给?人听得,他?应当是看见了,冉曦就在附近。

顾贞回头,过去张望,岂料冉曦早就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脖子一缩,身子又隐没在了柜子后。

顾贞并没有在这间屋子里?住过,又是黑着灯,一时看不?到冉曦的下?落,也不?想明日“成婚”,屋里?一具尸体,惹得冉曦晦气,便先召来人,把?尸体收拾了。

冉曦见顾贞立在庭院中?,指挥着人收拾尸体,也许他?的心里?还抱有冉曦没有发现的心思,一应事?务都做得静悄悄的,她立在柜子后,听得最清晰的,是自?己的呼吸声。

冉曦足尖轻轻点地,轻轻地挪动了一步,便要往回看上一眼。

顾贞没有发现,还在专注地指挥属下?收拾尸体。

冉曦蹑手蹑脚地走了回去,重新?坐回了火炉旁,脑海中?一直回荡着那个人说的话。

顾贞扮作了李睿,性情也是大改,都是伪装的。

他?知道自?己喜欢的是什么模样?的人,自?然也有办法,扮作自?己喜欢的人的模样?,怪不?得从前见到顾贞的时候,他?的性情与现在完全不?同。

原来是如此,他?一直在骗她。

火炉里?的火苗胡乱地窜,火光太明亮了,刺眼得很?,她静静地坐着,目光涣散,不?知道过了多久。

又有敲门的声响起,听脚步,是顾贞的。

烛火将屋里?映照得亮堂堂的,在一片光明中?,对着镜子,冉曦将自?己失魂落魄的面孔一览无余。

“进来吧。”她说了一句,声音有些飘忽。

顾贞走了进来,带起一阵微风,没有一点血腥气,唯有一股冷气。

他?似无事?人一般,掸了掸衣袍,到冉曦的身边坐下?,淡定道:“让你等得时间长了些,那边出了一些事?情。”

冉曦皱了皱眉,质询道:“出了什么事?情?”

顾贞又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指尖一紧,捏住了她纤细的手腕,从他?的眼中?,她看出来了惶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