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太妃没有说话。

“你帮越兰心报仇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曹家人？”苏敏清站起身，重新坐回到榻上，“当年，你和越兰心联手都不是哀家的对手，你以为你一个人就能对付得了哀家？”

曹太妃抬起头，语气冰冷地说道：“只要皇上对你起疑，日后他会除去你和苏家。”

“你觉得皇帝会是哀家的对手吗？”苏敏清觉得自己还是被小看了，“当年哀家劝说先帝立景承睿为太子，就提前布置好一切。”苏敏清不会让一个能威胁到她和苏家的皇帝存在。

曹太妃似乎明白了什么，目光惊骇地看着苏敏清。

“你……”

“你想利用皇帝来对付哀家，还真是天真啊。”苏敏清原本以为曹太妃是个聪明人，现在看来也不过如此，“你跟哀家斗了这么久，哀家原以为你多多少少了解哀家的手段，没想到你如此小看哀家，你可真是让哀家失望。”

“你……”曹太妃一瞬间想到了很多事情，心底不觉升起一抹惊恐，“你竟然……”

“现在反应过来太迟了。”苏敏清道，“哀家本想再留你一段时间，看看你能给哀家什么惊喜，结果你的手段太让哀家失望了，哀家懒得逗你玩。”

曹太妃没有说话，望向苏敏清的眼神夹杂着愤恨和恐惧。

“哀家再好心地告诉你一件事情，在哀家进宫前，苏家就已经收集不少镇国公府的罪证。”

曹太妃皱起眉头问道：“什么意思？”

“那些罪证足以扳倒镇国公和他儿子，但是不足以灭门，所以哀家没有让父兄把罪证交给先帝。”

曹太妃听明白了，看向苏敏清的眼神像是淬了毒，“苏敏清你不得好死！”

“哀家不得好死？怎么你还以为越家是无辜的，罪不至灭门？”苏敏清的神色陡然变得冷厉，“是哀家逼越家勾结外族的？是哀家逼迫越家与外族做交易，冒充军功骗取奖赏？”当年，苏敏清没有让她父兄把越家的罪证交给先帝，是因为他们还没有找到越家勾结外族的罪证。只凭他们收集到那些罪证，根本不能让镇国公他们被处死，因为镇国公他们立下“赫赫战功”，先帝不能杀“功臣”。只有找到镇国公府勾结外族的罪证，才能依法处置越家。

“你是不是在进宫前就在对付兰心？”

“兰心？”苏敏清嗤笑道，“叫得真甜蜜啊，你觉得越兰心喜欢听你这么叫她吗？”

曹太妃的脸色一瞬间变得僵硬，“你是不是早就布好局等着我们？”

“是啊，哀家进宫前就听说越贵妃称霸六宫，你觉得哀家会不做任何打算就进宫吗？”苏敏清笑眯眯地说道，“哀家设置好陷阱，就等你们跳，果然你们没有让哀家失望，迫不及待地往里面跳。”

曹太妃一想到苏敏清在进宫前就开始谋划布局对付越贵妃和镇国公府，心底深处涌起一抹寒意，寒意瞬间传遍四肢百骸，冷的她不由地打了个冷颤。

太可怕了，苏敏清真的太可怕了。

又想到如今的朝堂和后宫都在苏敏清的掌握中，曹太妃心中越发惊骇。

第76章 悬着的心终于死了

“难怪我们会输给你。”曹太妃在心里苦笑，她们输得不冤。

“哀家方才问你有没有想过曹家，你还没有回答。”

曹太妃依旧没有回答。

她这个沉默的态度已经告诉苏敏清答案。

“你为了越兰心，连生你养你的曹家都不要了，你还真是个好女儿啊。”苏敏清都忍不住要同情曹家三分了。

在曹太妃心里，没有任何人或者任何事情比越兰心重要。

“是我一个人错，我任由你处置，请你不要迁怒于曹家。”是她执意要为兰心报仇。

“你谋害皇嗣，你觉得曹家不会被牵连吗？”摊上曹太妃这样的女儿，曹家也真是倒了八辈子的霉。“再加上你谋害哀家，又挑拨哀家与皇帝之间的关系，曹家是要满门抄斩的，你不知道吗？听说你弟弟前段时间有了一个儿子。”

曹太妃惨白着一张脸。她紧紧咬着唇，双手用力地握成拳头。

须臾后，她伏低身子跪趴在地上，卑微地求苏敏清饶了曹家人。

这是曹太妃第二次向苏敏清低头服软。第一次是越兰心的死，她也是这么求苏敏清的。

“哀家还以为你心里只有越兰心这个好姐妹，没有曹家人。”

“是我不知好歹，是我不自量力，是我罪该万死，求太后娘娘饶了曹家满门。”

“在你帮越兰心向哀家复仇时，你就置曹家满门于死地。”苏敏清冷笑道，“日后你跟曹家人在阴曹地府相聚的时候，哀家看你怎么向他们请罪。”

“太后娘娘，一切都是罪妾的错，与曹家无关，求您饶了曹家……”曹太妃从未像现在这样低声下气地求人。

“对了，你不是想知道越兰心死之前有没有提到你吗，哀家现在可以告诉你。”

曹太妃闻言，心中一紧，向苏敏清磕头求情的动作顿住。她仰起头，目光怯懦地看向苏敏清。

“哀家去找越兰心的时候，问她知不知道你对她的心思，你猜她怎么说？”

曹太妃忽然瞪大双眼，呼吸凝滞，一颗心蓦地跳的非常快。

此刻，她就像是等着宣判的犯人。

苏敏清没有再钓曹太妃的胃口，“她说她早就知道。”

“轰”地一声，曹太妃的大脑一瞬间变得空白。她的瞳孔微微颤抖，紧抿的唇微微发抖。

兰心她知道……她知道……她早就知道。

这个答案让曹太妃的一颗心分成了两半，一半火热，一半冰冷。

“她还说她知道你对她的心思后，只觉得无比恶心，她进宫为的就是远离你，没想到你却死皮赖脸地跟着进宫。”

无比恶心……这个词对曹太妃的打击非常大。她的身子剧烈摇晃了下，接着整个人瘫软在地上。悬着的心在这一刻终于死了。

“她说她没想到你会这么不要脸，她也知道你暗中帮她。”苏敏清有些可惜曹太妃没有看到越兰心提起她时无比厌恶的表情，“哀家当时问她，要不要让你陪她一起死，你知道她怎么说的吗？”曹太妃当年为了帮越兰心害死的不止有丽嫔和柔妃，还有其他的妃嫔，以及那些未出生的皇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