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先帝不敢问，所以老奴斗胆问您这个问题。”等他日后去地下见先帝，也好跟先帝说这事。
“撇去他是个疯子不说，对我来说是个不错的人。”苏敏清没有敷衍回答李有德这个问题，而是认真地说道，“先帝对我来说亦师亦友。”
李有德听了后，并没有说苏敏清在先帝是个什么样的人。而是继续说起先帝以前的事情。
“娘娘，您还记得曾经的越贵妃吗？”
“记得，越贵妃怎么了？”
“您还记得您当年被越贵妃诬陷说您害柔妃流产一事吗？”
“记得。”当年这件事情闹得很大，越贵妃准备了充足的证据，证明是她害得柔妃流产。柔妃当时好不容易怀上孩子，结果胎还没有坐稳就流产。“那个时候所有证据都指向我，让我百口莫辩，之后先帝把我软禁在坤宁宫。”
“其实，那个时候先帝是相信您的，只是当时所有的证据都证明是您害得柔妃你流产，所以先帝没有办法才把您软禁起来。”李有德又说道，“您不知道，先帝每天晚上都会去坤宁宫悄悄看您。”
苏敏清听到这话，面上露出一抹讶异的神色。
“这我还真不知道。”
“您被软禁在坤宁宫后没多久便中毒，之后陷入昏迷中，那个时候先帝非常着急。”李有德现在回想起来这件事情，还是觉得惊讶。“那是老奴第一次看到先帝露出着急慌忙的神色。”
苏敏清微微挑了下眉梢，有些不敢置信地问道：“真的假的？”
“真的，当时先帝一直守在您的床边。”李有德又说道，“那个时候，先帝下了朝，就来坤宁宫守着您，批阅奏折都是在您的床边批阅的。”
苏敏清的面上露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这我还真不知道。”她一直以为是坤宁宫里其他宫女伺候照顾她的。那个时候，素琴和素画她们都被带去慎刑司审问。
“先帝不让说。”
“听你这么说，看来先帝真的瞒了我很多事情。”
李有德犹豫了下问道：“娘娘，您那个时候中毒，是不是您给自己下的毒，然后把一切证据指向越贵妃？”
“是啊，是我自己给自己下的毒。”苏敏清大方地承认，“在下毒之前，我安排好一切的证据指向越贵妃。”
李有德得知真相真是如此，面上一片震愕：“您对您自己未免太狠了吧，那个时候您差点就要……”毒死了。
“我不置之死地，怎么能证明我的清白。”苏敏清笑道，“我如果中的毒不致命，所有人都会觉得是我给自己下的毒。我只有中剧毒，并且快要死掉，这样就不会有人认为是我给自己下的毒，而是会觉得是越贵妃给我下的毒，想要我的命，这样我陷害柔妃流产一事也顺理成章变成越贵妃陷害的。”
“您……”李有德先是一脸吃惊，接着面上又是一片佩服，“您就不怕您出事吗？”
“不怕，因为我知道先帝不会让我死。”苏敏清轻笑道，“再说，我控制好用量，不会真的把自己毒死。”
“那时，太医说如果发现的晚，毒就要深入骨髓了。”李有德满脸惊愕，“还有，那个时候已经毒入五脏六腑了，您……这不是……”他想说胡来，但又不敢说。
“毒入五脏六腑也在我算计内。”
李有德：“……”
“娘娘，您因为中毒，五脏六腑都被伤了。”
“只是伤了些，并不是很严重，后面慢慢养就是了。”苏敏清笑着说，“不置之死地，怎么后生了。”
“您中毒后，稍微吹点风就咳嗽。”太医说是毒药伤了肺。
“后面不是养好了么。”苏敏清回想起这件事情，还是一副不在乎的态度。
“先帝知道是您对自己下的毒。”
“我知道瞒不过他。”那时，苏敏清没想过这件事情会瞒得过先帝。先帝绝顶聪明的人，怎么可能看不出是她给自己下的毒。
李有德听到这话，沉默了下，过会儿感慨道：“您和先帝还真是心有灵犀。”
“在那个情况下，我只能这么做。”越贵妃准备了充足证据陷害她，那她便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对付越贵妃。
“其实，您不需要这么做，先帝会还你清白的。”
“他会还我清白？”苏敏清好笑地摇了摇头，“我从来没有指望他还我清白。”靠先帝为她洗刷冤枉，还不如靠自己。
“娘娘，先帝从始至终都是相信您的。”先帝当初也说娘娘不相信他，所以才会对自己下毒。“在先帝的眼中，柔妃肚子里的孩子，远远没有您重要。”
苏敏清直言不讳地说道：“那个时候，我不相信他！”
“还真的被先帝料中了，先帝那时得知您给自己下毒，又气又怒又心疼。”李有德又说，“先帝让老奴去调查，您如果再等一天，老奴就找到证明您清白的证据，没想到您却给自己下了毒。”
“我更相信我自己。”她不相信先帝，也不喜欢坐以待毙。
第292章 他看不懂
坤宁宫里，天和帝坐在离苏敏清的床不远的榻上。榻上摆放着一张桌几，他正趴在桌几上批阅奏折。
床上陷入昏迷的苏敏清嘴里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声，惊得天和帝忙丢下手中的笔，急急忙忙地下榻，连鞋子都顾不得穿，光着脚走到床边。
“清清，你怎么了？”
陷入昏迷中的苏敏清紧皱着眉头，神色非常痛苦，嘴里断断续续地发出痛苦的声音。被褥下的双手也不觉地紧紧抓着床单。
天和帝喊了几声都没有喊醒苏敏清，把守在门口的李有德叫了进来。
李有德进来，率先发现天和帝没有穿鞋子，赶紧走到榻前，把鞋子拿到天和帝的面前，并且跪在地上，准备给天和帝穿鞋。
天和帝一脚踢开李有德，神色有些焦急地说道：“去把太医叫来。”
“奴婢这就去。”李有德连忙爬起身，跑出去叫太医。
片刻后，李有德领着太医走了进来。
太医正准备行礼的时候，床上昏迷的苏敏清突然吐出一口鲜血，血的颜色是黑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