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这话阿梅刚嫁给夫君的时候夫君不是问过了么,从前阿梅是怕的,可是现在啊,只要有夫君陪着,我就什么都不怕了。”
安生的唇角勾起弯弯的弧度,手掌抚上阿梅的脸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滑嫩的肌肤,眼尾漾开的细纹毫不保留的泄露出心底的欢喜,一时温柔的一塌糊涂:“真不怕?”
阿梅挑眉,突然眯了眯眼,掐腰娇哼一声:“夫君到底问几遍啊?怎么,难道在夫君眼中,阿梅是那种‘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的女人么。”
安生的目光久久在阿梅俏丽的容貌上流连,无尽的笑意在眸中蔓延而开,那温柔缱绻的情意啊,竟比往日愈发的深沉珍重。
他轻轻哄着:“哎呦,夫人乖,莫恼莫恼,你可是咱家的好媳妇儿,咱家心里一向明白的很呢。”
“哼,这还差不多。”阿梅扬扬下巴,突然她又眨眨眼睛,问:“咦,夫君莫不是真有什么事吧,夫君平日下了朝大都是要去内行厂办公的,今日却回来的这般早,嗯…肯定有问题,说呗,我也听听。”
安生:……
眼见安生沉默了起来,阿梅瞪大眼睛,一脸的好奇:“不会真是要抄家灭门吧?哎呀,这,这也太突然了吧!”
眼见阿梅眼中只有浓厚的好奇,丝毫不见恐惧担忧的神色,安生身体轻颤,终是笑出声来。
然后下一刻便将怀里的阿梅揉的七倒八歪,伴着阿梅嘤咛埋怨声,他叹谓出声:
“夫人呦,咱家的宝贝儿啊,你放心,咱家费尽心机摸爬滚打这么多年才到今日的地位,若是连自己的妻子家人都护不住,那还不如现在就一头撞死的好。”
阿梅:……
阿梅哪里听得真切,此时她正在安生怀里扭动躲避着,只听她气呼呼控诉声:
“哎呀,别,我的头发都乱了!”
“夫君!哈哈,痒!”
“夫君讨厌!”
“哼,一会儿要吃饭了,你,你别揉了啦!”
……
二人胡闹一通,在阿梅的强烈谴责下,安生终于住了手,并态度诚恳的道了歉。
安生更是亲自哄着伺候阿梅用完早膳,阿梅这才展露笑颜。
这便是这时候,安生将今日早朝上的事慢慢讲给阿梅听。
阿梅表情慎重,在听到夫君说要陛下和众同僚饶了他妻子的时候,不免红了眼眶。
她忍不住抽噎道:“夫君真以为你若是死了阿梅就能独活了么。”
安生心疼的将她重新抱回怀中,语气温柔,说出的话却无比残忍:“你是咱家的妻子,若真到了这么一天,就算陛下饶你一命,也会有太多人去要你的命,你照样活不了,这是事实!”
“所以,咱家故意以退为进,陛下如今还重用咱家,又怎么会真的要咱家的命!说什么也会保下咱家的。”
阿梅听安生这般说,小声嗯了一声,心中稍定,继续听着,待听到承德帝让崔大人全权受理,忍不住开口:“夫君说的是崔古道崔大人。”
“嗯。”
阿梅一直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她呼出一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胸脯,脸上也多了一分笑意:“那就好,崔大人刚正不阿,一定会还夫君一个清白的。”
安生:……
整个房间陷入近乎诡异的沉默。
饶是今日在朝堂之上都面不改色稳如泰山的安生都变了脸色。
只见他此刻的眸中带上震惊与迟疑,更多的是古怪的意味。
良久。
他终于开口,拖着长调,反问。
“清白?”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眼底的忧心怎么也挥散不去
“清白?”
“对呀!”阿梅眨眨眼,理所当然,毫无疑议,十分肯定。
安生他抬手抚额。
突然少有的体会到已经多年未曾感受过的无力感,以及那深深地无奈。
然后安生微微摇头,嘴角勾起一抹无可奈何的宠溺笑意,叹了声:“你啊…”
阿梅盯着安生:“夫君,我怎么了嘛?”
安生忍笑,幽幽开口,带着古怪的揶揄,阴阳怪气:“姑奶奶呦,你这一句‘还咱家清白’,咱家乍听,竟一下无所适从,不知如何是好了呢,饶是你夫君一向厚颜无耻刚愎自用,也不免心虚惭愧呀。”
阿梅:……
安生垂眸,自上而下的望进那水润的眸中,然后就见红润的小唇儿上下张合。
“可,可是。”
阿梅的神情真挚又纯粹,透着无比认真:“夫君说的我才不认同,不是有句话叫在其位谋其责,陛下将夫君放在这个位置,又给了夫君这般权利,不就是为了做这些事的么,反正我不管,在阿梅眼中,无论如何,夫君都是对的。”
说着,阿梅突然伸手在安生腰际处拧了一下,晶亮的眸子又凶又亮,她娇哼一声:“哼,还说什么心虚惭愧,我才不允许夫君这么说自己呢!”
“哎呦,好好好,夫人说的都对,咱家都听夫人的。”安生嘴角高高挂起,眼底尽是满足与喜悦的畅意。
阿梅就这般望进安生的深眸,只觉此刻夫君眸光闪耀,犹如星空中璀璨的烟花,令她一时乱了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