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1 / 1)

“什么?你搬出去了?”钟慎异常震惊,早不搬晚不搬,偏偏这个时候给他掉链子,接连叹气,而后无奈问:“那你现在住哪?”

“我住在酒店里。”

“你什么时候搬的?都没有跟我提起过。”

“半个月前。”

钟慎像是遇到棘手麻烦事那样啧了一声,问:“那你哥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我联系不上他。”

“算了算了,我自己找他。”

得知钟阳指望不上后,他直接挂断电话,甚至都没多关心一句他此时的处境。

后面几天,钟阳不敢去公司上班,不敢迈出房间一步,连上网都是胆战心惊的,生怕突然看到自己的资料。他忍不住胡思乱想,一个人躲在酒店的孤独感实在过于强烈,半夜都忍不住掉眼泪。

钟慎打了那通电话后,再没联系过他。期间都书迹倒是给他发信息,说看到网上的事情,问他是不是真的,问他现在还好吗?

在孤独无助的情况下,任何一句关心的话都能让他热泪盈眶。数不清的委屈堆积在心尖,听到都书迹的话,鼻尖瞬间酸涩,眼泪蓄在眼眶里打转。

可都书迹也是爱莫能助,只能提供点关心。他无法阻止网络信息的扩散蔓延,对舆论更是束手无策,只能让钟阳少上网,别看那些乱七八糟的评论,然后说下班之后可以去看看他。

后面尤溪又打电话过来,他担心钟阳的状态,问钟阳要不要去他家住几天,自己别的忙帮不了,但是可以陪陪他。

钟阳几乎快要落泪,立马答应,打包收拾行李准备去尤溪家。

出发前不死心再次给哥哥打电话,仍旧是冷冰冰的机械女音回答:对方正在忙碌,请稍后再拨。

数不清这是他打的多少通电话,每隔段时间就打一次电话过去,可那串号码永远打不通,他都要怀疑钟明硕把他的号码拉黑了。

钟阳几欲泪下,攥紧手机祈祷:哥哥,求你,你接电话好不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第46章 46

钟阳在尤溪家住了下来。这也是他第一次见到尤溪的哥哥,盛逢时。

盛逢时长得很高,接近一米九,加上他眉眼冷酷,浑身自带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给钟阳一种不好相处且很凶残的印象。

尤溪得知他的想法,忍俊不禁道:“他哪里凶了?”

“你跟他相处一段时间就会发现他一点都不凶,恰恰相反,他挺温柔的。”许是想起温馨的点滴,尤溪说这话时是含羞的。

钟阳对他的话保持怀疑态度,但也承认,盛逢时同尤溪交流时神情和声音都放低放柔,或许他只对尤溪温柔。

他不可避免想起钟明硕,也是只对他好。离开家后,他成了无根浮萍,明明有无限的自由可以随意做出选择,但他却只是寄居于他人篱下,然后等待,等待回应。

到头来,他甚至糊涂了,不明白当初的自己为什么非要离开。

说要自由,可他要这自由有何用?

尤溪为了分散他的注意力,不让他关注网上各种纷乱嘈杂的帖子,邀他打游戏或者打牌。喊上盛逢时,三个人坐在小桌前摸牌,偶尔聊几句时,尤溪和盛逢时对视,眼神都能拉出丝,缠绵感呼之欲出。

钟阳怀疑,如果不是他在现场,这两人随时都要亲到一起去。

毕竟他们同居没多久,正处于情侣的热恋期,碍于钟阳的存在,虽行为举止收敛了很多,但眼睛里的爱意难收。

打累后,钟阳回到客卧休息,隔着房门隐约听到尤溪和盛逢时的对话,听不清具体内容,只能听到谈情说爱的轻笑。

这样一来,他的处境似乎不比在酒店独居好多少。孤独感不减反增,而且更加怀念自己的哥哥。

尤溪有的哥哥他也有,只不过以前有,现在没了。

他点开钟明硕的联系号码,像以往那样打过去,仍是无人接听状态。翻看拨打记录,上百条拨打历史没有一条是接通的。

钟明硕一直没有回应网上的谣言,整个人如同销声匿迹了般,钟阳提心吊胆为他担忧,不知道他那边的情况如何。

心事太多,导致生物钟彻底颠倒,晚上怎么也睡不着,脑子里反反复复想的都是那点事。其中最想的还是联系上哥哥。

这天上午,他还在睡觉,于梦中向哥哥述说苦水,尚且还没得到安慰,率先被尤溪推醒,告诉他说钟明硕对那个视频做出回应了。

简单概括便是:视频确有其事,但不是他弟弟,私人生活不方便透露。

有人质疑他是不敢承认,另外有人好奇不是弟弟那会是谁?

到了晚上又是一波热浪,不知谁把钟明硕和左鹭共同进出的照片翻了出来,说找到了正主,猜测怀疑各种声音四起。

左鹭的身高比钟阳高,但身材差不多,骨架小偏瘦。况且视频里面钟阳是背对着摄像头的,仅仅一个背影,无论说像还是不像可信力度都不高。

又过了几个小时,将近凌晨时,左鹭发帖说:我摊牌,是我。

整晚,钟阳满脑子都是那五个字。

这五个字,左鹭可以轻轻松松说出来,但他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得的,像是会带来灾难的咒语。

彻夜难眠的分分秒秒,他推测和想象事情是这么发展的:钟明硕遇到麻烦,左鹭看到了视频,想借此机会来出雪中送炭,找到钟明硕说可以帮他假冒男朋友,然后钟明硕同意,便有了他看到的帖子。

若是假的还能勉强接受,只要不是真在一起就好。

隔天晚上,他刷到贴说左鹭正在直播回答网友的质疑。

他立马创建一个小号,偷偷点进直播间,进去的时候左鹭正在读弹幕。

【都怪你叫什么哥哥,害得我以为是亲兄弟。】

“这你就不懂了吧。”左鹭笑得意味深长说:“情趣都这么玩的,又不是只有亲兄弟才能叫哥哥。”

他凑近镜头,压低嗓音说:“你就得故意叫得脆弱一些,听起来像是被强迫的,最好再带点不屈意味,这样才能让他们更那什么。”他暧昧一笑,“有些男人就吃那套,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