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有说不愿意！”沈南皎反应过来，脸上困意一扫而空，“我只是觉得很意外而已，你说的交换秘密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我说一个我自己的秘密，你就会说一个你的秘密？”

薛庭笙点了点头。

因为刚才沈南皎说无所谓时露出了沮丧失落的气息。

薛庭笙想改变现状。

尽管她还无法理解道侣这层关系真正要做什么但正如那天沈南皎所说的，她多少有点喜欢沈南皎。

沈南皎果然因为这句话一下子兴奋了起来，也完全不想睡觉了。

他连枕头都不靠了，一翻身端正的坐起来：“我先开始？”

薛庭笙点头。

沈南皎单手支着自己半边脸颊：“我想想啊哦对了，你知道望棠山的先祖吗？我们的先祖在上古时期，是一支叫做‘羿’的部落，主要工作就是猎杀对人族有恶意的大妖。”

“后来人族与妖族开始和平共处，‘羿’的族人却因为以前造下的杀业而始终无法被新的世界所接受。为了不让族人遭受非议，望棠山的先祖就带领族人离开陆地，搬迁到了遥远的海岛上独立生活，那个海岛就是望棠山。”

“正因为如此，望棠山一直严禁外人上岛，虽然允许了岛上的弟子在成年以后外出历练，但是不准将凡间的东西带回岛上。”

他说完，向薛庭笙微微抬了抬下巴，示意到她了。

薛庭笙：“太簇是北冥山的山神，我需要剑鞘的时候，它抽了一半的北冥山山脉来打剑鞘，然后被天雷给劈了。不过太簇很强，那点天雷对它来说不痛不痒。好，到你了。”

沈南皎：“我爹和我妈关系一般般，以前很相爱，但是我爹修为越来越高，他们也就越来越不见面了。有时候我见他们得分开见，今天见我爹，明天见我妈我觉得很烦，所以就离家出走了。”

“哦，还有，望棠山上的很多弟子其实原本不是望棠山的人。望棠山外出游历的弟子，看到资质合适的孤儿，也会把他们带回望棠山抚养。望棠山上没有明确的辈分，谁养的孩子就算是谁的徒弟，我师兄是我爹养大的，我师姐是我妈养大的。”

“轮到我的时候，刚好我的师兄师姐们都长大了，所以我算是我师兄师姐们养大的。”

这也是林司林总忍不住管一下沈南皎的原因。

两人名为师兄弟，但对林司林来说，沈南皎和亲弟弟也没什么区别了。

薛庭笙第一次知道沈南皎的父母原来是这种情况。她一直以为沈南皎这样的大少爷，父母应该会更符合人间世俗意义上的那种‘恩爱夫妻’？

沈南皎说完，看向薛庭笙，示意该轮到薛庭笙了。

薛庭笙道：“我没有见过我的亲生父母，也对他们没有感情。我生下来的时候就是一颗死蛋，是薛松风……是薛松风用心头血把我养活的。”

“薛松风对我的蛋壳用过溯源术，想借此找到我的生身父母是谁。不过也只溯源到榕国皇宫的那个无头雕像打开方式。就是我们一起去过的无头雕像底下的甬道打开那里的办法，就是薛松风溯源之后告诉我的。”

“所以我的父亲大概率是榕国皇宫里的某个皇帝，可能是这一任，也可能是上一任。因为龙蛋的生长时间没有定律，我不知道我在蛋壳里呆了多久，而薛松风不是人，她对人族的时间流逝没有概念，也不确定养了我多久。”

薛庭笙说这些话的时候，不仅表情非常平静，就连心情也同样如死水一般不起波澜。

想要有波澜也挺难的，毕竟她根本就没有见过自己的亲身父母。而从小长大的环境，也根本没有教育薛庭笙‘父母’的概念。

反倒是沈南皎听得一愣一愣的，眼眶慢慢就红了。

房间里没有点灯，但是今天晚上应该是晴朗的夜晚，因为外面雪地反射的月光照到窗户上，银白色的一片，弄得屋子里也很亮。

薛庭笙坐在沈南皎对面，清晰看见他慢慢变红的眼眶。

薛庭笙原本平静的心情，反而因为沈南皎的反应而变得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她犹豫了一下，上身微微倾斜向沈南皎，探着脑袋去看他的脸：“真哭了？”

沈南皎：“……”

沈南皎揉了揉脸，闷声：“没哭啊，灰尘落眼睛里了。你等我再想想啊”

其实沈南皎很想问后来呢，怎么之后不是那个‘薛松风’在照顾你？怎么换成太簇了？

但他严格遵守着薛庭笙提出来的秘密交换准则。

在想知道薛庭笙的秘密之前，要先拿自己的秘密来交换。

沈南皎：“望棠山的大部分秘法看似邪诡，但实际上就是远古时期的祭祀简化过来的阵法。”

“就像不被新世界接受的人一样，也有不被新世界接受的妖。它们跟着望棠山的先祖一起搬离了陆地，互相交换生存的本领人族教它们使用工具去狩猎，它们也将自己的天赋技能教给人族。”

“不过因为灵力构造的不同，人没有办法直接使用妖的一些天赋技能。之前在贝壑里，我用来杀蚌妖的阵法，就是这样来的不过因为望棠山上并存的妖很多，我不确定这个阵法是单纯的使用了一种妖怪的能力，还是将不同妖怪的能力糅杂在一起，形成了这样的效果。”

薛庭笙听得有点一头雾水。

不是对沈南皎后面那段阵法和能力的解释一头雾水，而是对他前面那句话感到一头雾水。

薛庭笙：“我以为只有杀了很多妖的人，才会不适应人妖共处的新世界。妖也会不适应吗？但不适应新世界，却可以可专门杀妖的族群一起生活？”

沈南皎解释：“不适应的原因有很多种，比如说太簇它就很讨厌人，不可能与人和平共处。但是太簇很强大，它可以占据北冥山，将其分割出来，不被人打扰。”

“这种能力就算是在那些大妖里面，也是非常罕见的。大部分妖并不具备这样的力量，所以它们宁愿跟着‘羿’的人一起远离陆地。”

“还有一部分是死也不肯和人族好好相处的恶妖，因为自身的种族特殊性，怎么杀也杀不死，所以干脆将它们全部打包一块带走了。”

望棠山上有一块专门用来圈养这些恶妖的囚牢，沈南皎没事就去里面转转，他很多骂人的话都是跟那些恶妖学的。

等他娘发现自己漂亮的儿子已经跟着那些恶妖学成了一个漂亮的贱嘴时，为时已晚。

不过这个沈南皎没跟薛庭笙说。

薛庭笙见他停下，于是知道轮到自己了：“我的剑招大多是在薛松风的剑招基础上进行修改然后使用的，我自己也有想一些新的，但是还没有想好。这个倒是没什么可说唔。”

她皱了皱眉，觉得这点信息不足以和沈南皎刚刚告诉她的秘密对等。

薛庭笙继续道：“薛松风死后，残余的力量变成了十二只金羽仙鹤。太簇和锁星派争夺寻找的，也正是这个，不过我暂时还不知道金羽仙鹤有什么用，太簇也不知道，但我们都觉得锁星派的人应该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