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京辞双眸一眨不眨地盯着她,眸中说不出的意味:.......
这又上哪里学的东西?
祁稚被盯得有些发虚,眼睛咕噜噜地转着见旁边没人看着这边,附身靠近段京辞的耳边说道:“老铁睡觉这玩意儿还是讲究个你情我愿的哈!我明白!”
“嘻嘻嘻。”
说完,祁稚就转身向台球桌走去,脚步轻快,一蹦一跳的,马尾也轻轻地摇晃着,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一幕却轻易地将段京辞拉回到当年。
那个盛夏,两三少年站在二楼的走廊谈笑风生,橙色的落日染了半边的天,他们高声阔谈着以后的人生,说着说着,大家笑作一团,承诺着对方苟富贵莫相忘。
段京辞站在旁边但笑不语,对于他的未来早已经有了明确的目标,而大家也都认为他一定会有个好的前程。
谁都没预想到,日后却也只有段京辞的未来与当年的理想,背驰而去。
段京辞只是双手搭在栏杆上,晚风将他的校服吹的鼓了起来,目光一直追随着校园的某处。
顾迟之撞了一下他问道:“自己在这笑什么呢?”
夕阳落在她俏丽的侧颜堪称为百看不厌,那晃动的高马尾就像一根轻飘飘地羽毛轻轻扫过段京辞的心尖。
他自然地挪开了视线,伸长手臂伸了个懒腰,惬意地半眯眼眸,用着粤语说道:“日落时让恋爱开始”
顾迟之无语地说道:“大佬,yi噶系日落啊!”
「现在是日落啊!」
“丢!”段京辞斜了一眼煞风景的好友,不爽地啧了一声:“关你屁事咩?”
“砰”一声清脆的开球声,伴随着周围人的鼓掌起哄:“芜湖!厉害啊丞姐!开球就进两个全色!”
段京辞被拉回现实,温热的气息软软的绕着他的耳际,他羽翼般的眼睫轻轻发颤,指腹揉了揉发热的耳垂才望向球桌。
桌上的球已经打散了,一句客气的谦虚,丞婷又打进了两个全色球。
刚刚那个开玩笑的男顾客扬声倒喝彩:“小姐,我都说了,你趁早认输吧,你哪里是丞姐的对手啊!”
他的同伴也笑着搭腔道:“一看就是外地来的,不知天高地厚呢!哈哈哈哈!”
周围的人笑作一团,祁稚握着杆并没说话,眉眼上扬地扫了一眼几人的面孔,指尖却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球杆,像在数着什么。
在敲到第四下时,她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冷漠低沉的男声:“收声啦扑街?”
这话一出,全场安静了,而祁稚虽然听不懂整句话的意思,但从那句耳熟能详的扑街和段京辞的语气就能分辨出这句不是什么好话,而被骂的男顾客的表情也验证了她的想法。
只见那个胖胖的男人嘴角抽搐了几下,被当场训斥面上挂不住,他语气激动地说道:“你咩意思啊?你话咩人扑街啊?”(你什么意思啊?你说谁扑街啊?)
“哎哎哎!唔惹句啊!(别惹他啊)”同伴眼尖地认出了眼前年轻的男人是谁,从他进来那会儿就觉得眼熟……
直接脸色大变,伸手拦住了他的朋友:“落过监噶!(坐过监狱的)”
闻言,胖胖的男人瞳孔微睁,有些诧异地打量了两眼眼前年轻的男人,人看着体体面面,长得也帅,不像啊...
但到底因为这一句话收敛了,而他的同伴也是双手合十,赔笑道:“唔好意思,唔好意思。”
经过这么一出,丞婷不由地分了心,杆也打偏了,她确实故意没有出声阻止几人,只想看着祁稚被嘲讽,但却没想到段京辞这样对外界事物淡漠的人会开口维护。
她烦躁地吐出一口气,挺直了身体,脑袋一歪示意道:“祁小姐,到你了。”
由于打偏了,这球是自由球,
此刻,单色球在袋口的就有一个三号球和五号球,就在所有人都觉得祁稚会就近原则先打这两个球时,祁稚拿着白色球绕了一圈台球桌,最后停在了另一边。
她把白球放在了七号球,那是整个球桌上离袋口最远的单色球,甚至旁边还有着双色球,怎么看都是给自己上难度的操作。
见者皆议论纷纷,这个球不会打中的,丞婷莫名地不安,对着旁人的言论也只是扯了扯嘴角,但怎么看笑意都牵强。
偏眸一看,男人面色沉稳,两瓣薄唇抿在一起没有一丝弧度,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眸却是熠熠非常。
甚至带着某种难喻的笃定之意,不经意间还暗流出了一丝情愫,男人对女人的那种欣赏与期待...
丞婷心惊。
一声砰的球体碰撞声,她猛地回神转头,只见那颗七号的球迅速向对角撞去,借着力朝另一个方向弹去,来回对角的碰撞撞散了球桌上的台球,剑走偏锋的打法令周围的观众瞠目结舌!
“我草!”
所有人的视线紧紧追随着那颗七号球的行走路线...
第十九章“你都没陪我睡,凭什么陪她睡。”
“我草!”
众人的惊呼声还未停。
祁稚面不改色直接将杆的方向转换了另一个角度,对着另一个球打去,整一套操作行云流水。
直到最后一个黑色八号球打进,台上独留双色球。
而那颗则是被击打乱撞的白色球转了几个圈,最后慢悠悠地停在了丞婷的面前。
祁稚直起身开,散漫地掀起眼皮,视线从白球缓缓上移至对面那张艳丽的脸。
她微微歪了一下脑袋,红润的嘴唇稍稍地颤了一下,然后,勾出了一个讽刺的弧度。
好像什么都没说,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在自己的地盘被打脸,丞婷脸色彻底沉了下来,面对着女人明晃晃的挑衅,更是一股火从胸腔涌上了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