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宝瓷笑得眯起眼:“是?吗,我也觉得这个王子奇不错,让我瞧瞧,还有没有更?好的。”
陆晏和面露异样,按着册子不让她翻,好在冯回及时赶到。
一进门,陆晏和就把册子一股脑丢到他怀里,叮嘱道:“这些是?我为春闱殿选准备的,等元宵节后上朝,你交给?福满,让他呈给?陛下,酌情录用。”
“是?。”冯回睡得脑袋发沉,嘴比脑子快,先应下了,之?后才反应过来,“主上,为何?要我交给?福满,那?你呢?”
“你主上被我拐走了。”姜宝瓷手撑着下巴,笑意盈盈地对?冯回道。
“啊?!”冯回这才彻底清醒,惊得张大嘴巴,“宝瓷,你怎么在这儿,你要和我们主上去哪儿?”
“嘘。”姜宝瓷小声道,“还不知道呢,先走了再说,今日我是?特地来跟你告别的,保密哦。”
晨曦微明,守城的士兵打着哈欠,刚打开城门,一辆双驾马车便?驶出城门,拉车的两?匹骏马通体枣红色,没有一丝杂毛,一看便?知车内主人非富即贵。
反正是?出城,又不是?进城,守城士兵才不愿意触了大老爷的霉头,实相?地躲到城墙根下,给?他们让开了路。
马车行过,车夫随手丢过来一吊钱:“老哥过年?好,拿去打壶酒吃。”
守城士兵忙不迭接过,笑得见牙不见眼,口里说着吉祥话。
“过节好啊,祝您一路平安呐!”
第71章 尾记 秦淮河畔新开了家首饰……
金陵秦淮河畔新开了家金银首饰铺子, 名叫“宝和坊”。
一个银匠师父带着两个帮工,掌柜的?是个年轻妇人,还有一个半大姑娘,说是老板娘的?妹妹。
掌柜的?不做活儿, 整日游手好闲, 把自己和妹妹捯饬地花枝招展,坐在厅上嗑瓜子儿。
坊里养着一只大肥猫, 跟掌柜的?一样懒, 喜欢趴在门口的?大榕树上晒太阳。
许是外来的?和尚会念经, 没过多久, 那?猫就勾搭了许多只小?母猫, 大榕树上的?猫崽子日益增多。四邻街坊纷纷找来,说她家的?猫不正经, 没奈何, 她只好请刀匠给它来了一刀。
掌柜的?生?得俏丽,满头?插戴又珠光宝气,在柔婉的?秦淮河水映趁下, 更加美艳照人。
路过的?游人公子, 隔窗一望, 身子便先酥了半边, 着媒婆去打听,才知人家已经嫁做人妇, 纷纷扼腕叹息。
贵妇小?姐们不似男人那?般孟浪,惊叹完她的?美貌, 目光便被掌柜的?头?上的?首饰吸引了去。
那?些钗环首饰,精巧繁复,多用累丝工艺, 材质多为金银、珍珠、碧玉、珊瑚之类,又兼篆刻、雕镂、攒花之功,一看?便知不是俗物,倒像是宫廷里的?手艺。
虽价格略昂贵,“宝和坊”还是很快在秦淮一带打开名气,要下订首饰直接排到了三个月之后。
“哎呦,罗夫人是贵客,您嫁姑娘这是顶大的?事情嘛,咱们自然先紧着您呀,只是您也看?到了,前面那?几位先下了订的?,我们开门做生?意,哪个都不敢得罪的?呀。”姜宝瓷掐着嗓子,说着新学来的?姑苏调调,招待一位身段丰腴的?贵妇人。
听春殷勤地给人上了茶,又端上点心?。
姜宝瓷端起来,呲溜喝了一口,说了半日,对方非要插队,说她女儿下月就要出?嫁,就看?上了“宝和坊”的?手艺,必要让限期给她赶制出?一整套头?面来。
那?妇人蹙眉道:“我出?三倍银子,让其?他人都靠后排。”
嚯,好财大气粗。
谁也不会跟银子过不去,姜宝瓷眼珠一转,招手让听春过来,在她耳边说了几句,听春答应着去了后院。
不多时,搬出?一个檀木箱子,打开来,里面是一整套华丽头?面:八宝攒珠累金凤,玉镶彩宝掩鬓,东珠流苏耳珰、金挂璎珞项圈、凿金描景泰蓝臂钏……
那?贵妇人眼前一亮,满意得不得了,当下道:“就这套,我要了。”
“这套不卖。”
陆晏和从里间出?来,擦擦手,解下腰上的?围裙,声音冷清道。
贵妇以为他要抬价:“我出?五倍,不,十倍银子,把它卖给我。”
陆晏和言辞决绝:“说了不卖。”
“唉唉唉,您稍等,我来跟他说,这是我们当家的?得意之作,他有点舍不得。但?是您放心?,只要银子到位,我们肯定卖。”
姜宝瓷一听十倍银子,眼睛都冒星星了,把陆晏和拉到一边,比出?两根手指,央告道:“二十万两银子呐,比咱全?部家当都多,遇到这种冤大头?,不狠狠宰她一刀,还等怎的??”
“可是,那?是我为你……”陆晏和抿嘴,很不情愿。
“哎呀,好相?公,你的?心?意我知道,我又不缺首饰戴,再说了,你可以收了钱,回?头?再给我做一套更好的?嘛。”姜宝瓷劝道。
见他还是神情不悦,这是软的?不行,得来硬的?了?姜宝瓷拿帕子把脸一捂,潸然欲泣:“相?公是觉得我人老珠黄,不打扮不能见人了。”
陆晏和懊恼:“我何曾有此意?”
“那?你卖不卖?”
“随你。”
姜宝瓷美滋滋地收了银票,吩咐听春把客人送到门外,自己一掀帘来到里间。
陆晏和正在做一枝银簪子,锤头?把银锭砸得铛铛响,显然是在生?闷气。
姜宝瓷没话找话:“银玄和银良呢?”
“去六合镇采买蚕丝去了,夏日天热,江南女子喜欢戴绢花,我学着做一些,应该好卖。”陆晏和虽气闷,还是好脾气的?回?答。
“哦。”姜宝瓷掩上房门,腆着脸凑到陆晏和面前,“相?公手真巧,先给我做几朵戴戴,好不好呀。”
“你本来就好看?,不用戴花。”陆晏和放下锤子,“我费尽心?思做了,也会被你卖掉,白效力。”
姜宝瓷咯咯一笑:“还生?气呐,好相?公,别?生?气了嘛!是我不对,是我见钱眼开,是我守财奴,不要跟我一般见识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