律玦捉住她的手,在她的手背上轻轻一吻,另一只手伸进被窝里掐了掐她的腰,语气暧昧。
“你还要如何无所不能?”
“神息补你魂魄缝隙,我便?守你身躯常愈,但求你无痛无灾、岁岁欢愉。”
后来船舸准时靠了岸,四人?按照接下来的计划需要暂时兵分三路。
其实少煊本意并不打?算让湛瑛参与其中,毕竟她并非要灭云绘宗满门,宗里可教?之才必有后用?无需一并处置,不过是讨伐游云归一人?罢了,根本动用?不了那么多人?力?,可念及她思?虑亡兄之苦、难解杀兄之恨,此次便?由着她的决定?,将封阳镖局纳入了围剿云绘宗的行动。
“我们此行,一夺湛珩之躯,二除浊气之余,三判归终之恶。”
由少煊和湛瑛从正面?攻入云绘宗,镖局兄弟众多,也能同云绘宗弟子?牵制一番,而她们二人?则直奔游云归,当?然还要警惕邱枫晚的存在毕竟,她现在究竟处在什么立场,根本没有清晰的界限,不过是防人?之心不可无,背后之箭反而更狠毒。
律玦是他们之中唯一亲眼见证过重楼与湛珩所在的,又依仗着自身的武力?与绘梦的仙术,即便?碰上云绘宗弟子?也奈何不了他。于是,他便?自然而然成为从后方潜入重楼,解救湛珩之躯的人?。
而炽觞作为鬼魂,若是靠近云绘宗被发?现,恐有被绘梦的风险,到了到时便?会连累小鬼们一同灰飞烟灭,为了他们的安全考量,少煊只安排其率众小鬼们于城中伺机等候游云归为安抚百姓,用?仙术将环绕其周遭的浊气一并隔绝在外,营造出一派祥和的安居乐业之景,殊不知危险已至。
可一旦游云归被审判魂灭,其仙术支撑下的虚幻不再,广袤土地将很快暴露在浊气的视线之下,到时四面?八方遭遇浊气侵袭,少煊等人?尚在云绘宗也无暇驱除,而炽觞和小鬼们提前做好准备,或许能将损失降到最低。
当?然,游云归这些愚弄蒙骗百姓的把戏,都是祝岚衣当?初亲口告知少煊的。
“祝岚衣知道?的还真?是不少,我以为她会把所有秘密憋进棺材里呢……她这算是完全信任于你吗?”
炽觞此时正口嫌体正直地抱住律玦的腰,生怕自己一个没坐稳,被三公子?甩了下去回到城中自然是骑马最有效率,但炽觞偏偏靠着鬼影跑习惯了跟马完全没有缘分,而律玦是断然不可能同意他与少煊同骑的,于是两个大男人?便?挤在了一起,满脸的互相嫌弃。
而湛瑛已然带着镖局的弟兄们在前往封样?的路上,他们需要重整队伍,与少煊约定?了碰面?的时间和时间,以攻入云绘宗,而他们三人?则想着先去中都客栈,看看盛钧儒那小子?的情况。
“她只相信自己,否则在栖迟道?的时候,就不会一个人?逃走。”
律玦往下瞟了眼那双紧紧锢住自己腰部?的手,一脸无语。
“希望她别陷入到危险之中才好。”
少煊骑着美?人?祭在二人?左前方驰骋着,忧心忡忡道?:“她脱身的办法多着呢,当?时在冰渊囚笼,暴怒的焰牙麒兽都不能奈她何亏她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又身负着重伤,头脑还能那么清楚,如果不是受云绘宗之累,她该是多么张扬肆意的女孩,活生生第二个少煊嘛……可惜了。”
炽觞在律玦的耳边密密麻麻说这话,不禁让律玦皱了皱眉头祝岚衣吗?
可她应该从不觉得自己可惜吧,毕竟那样?环境里生存下来的人?,总有旁人?无法理解也洞察不出的韧性与生命力?。
她要活着,而且要活得出色。
“不过少煊你啊,也没少给她机会了,这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旁人?也无需为她惋惜……真?不懂你为什么多番照顾她。”
少煊抬眼向炽觞望去,终于开口回应了他百思?不得其解的疑惑。
“当?年天地大劫后,我遭世人?谩骂,各种难听的谣言四起你可还记得那日酒楼,他们将战神与鬼君的无中生有之事搬上了戏台,唯有一人?出言呵斥。”
炽觞微怔,微微张着嘴望着少煊,等待她的肯定?。
“同为女子?,那个姑娘力?排众议维护女战神的尊严祝岚衣,就是她的转世,她的身上,自始至终留着正义的血脉。”
这下炽觞不说话了,他竟是没想到,祝岚衣竟然同他们还有这般缘分。
空气静滞许久后,少煊才沉思?片刻,再度淡淡开口:“她要亲自同游云归做个了断,就必须脱离我们,否则将是对她能力?与智慧的侮辱。”
“游云归也不是那么好对付的吧,更何况他现在还恢复了全部?功力?,饶是祝岚衣再神通广大,她的硬实力?也不容许她顺利如愿吧。”
炽觞自以为对祝岚衣的能力?还是有所了解的,真?要是动起拳脚功夫,她甚至比不过湛瑛那丫头,就算有绘梦仙术加持,她也无论如何抵不过有梦神神息护身的游云归吧。
“梦神神息在游云归身上只是我的猜测。”
少煊白了他一眼,似乎对炽觞贬低祝岚衣能力?的行为很不悦。
而在一旁沉默的律玦突然脸色凝重地开了口:“至于绘梦的本事,我有理由怀疑祝岚衣早已凌驾于我之上她本就勤加练习、慧根深种,而且先前我们护送她回到祝家村看到全村人?的惨状,我虽然与你们看到的是同样?的画面?,但却隐约觉察到绘梦的气息……”
“我事后问过祝岚衣,她否认了,但那时她的话并不可取若祝家村被屠真?的是她所造之梦,而我也深陷其中,只能说明,她的绘梦仙术比我更为高深。”
“再者”律玦顿了顿,补充道?,“邱枫晚对她的态度也令我尤其怀疑,我总觉得邱枫晚已然全部?将自己所学传授予她,也就是说,祝岚衣现在还深谙用?毒之道?。”
“这个女人?还真?可怕啊”
炽觞已然从方才的惊讶中清醒过来,祝岚衣并不会对前世有所记忆,她今生所为皆出自自己的本心,不得不说,他也曾经那般佩服这个姑娘,倔强而智慧,仿佛能看透一切俗世的肮脏却又一尘不染。
炽觞也没想到祝岚衣竟是隐藏得如此之深,恐怕连游云归都没意识到自己被她平日里的乖巧和顺从给蒙骗了。
“盛钧儒那小子?怎么可能是她的对手,还是得劝说他快些找个小家碧玉的妹妹,才算得良配啊……”
此时的盛钧儒兢兢业业替祝岚衣经营着客栈,生意越来越兴旺,刚交代完店小二诸多事宜,便?连着打?了几个喷嚏。
“是不是玦哥想我啦……估摸着时间也该回来了吧。”盛钧儒握着扇子?拍了拍自己的脑袋,突然大喜,“莫非是岚衣在念叨我!”
人?一旦陷入某种强烈的感知,就会找出无数种可能和自圆其说的道?理肯定?它,并越发?深陷其中无法自拔。
盛钧儒就是这样?自得其乐的天真?少爷,一想到祝岚衣,他的斗志便?又被点燃,迅速投入到客栈的事务中去。
少煊三人?快马加鞭,第二天一早便?敲开了客栈的房门,是店小二惺忪着睡眼打?开的,本以为是流民?途径乞讨,还端着一些干粮备着,结果居然是少煊他们,瞬间精神起来,连连给他们沏茶倒水,又去楼上喊盛钧儒。
盛钧儒被吵醒本来是很不悦的,但一听玦哥回来了,立刻张开眼速速跑下了楼。
“你小子?还挺有做生意的头脑,这客栈在你的经营下,居然开得这么火热!”
“你们可算是回来了!”
盛钧儒边整理着衣服,边往楼梯下走,刚探出头来时就不住的欣喜。
“算算日子?,我们都有多少天没见了!玦哥你一切都好吗?跟嫂子?还好吗?有没有想我?”
律玦本来是懒得理他也不想他这样?粘上自己,但想来盛钧儒确实等得辛苦,再加上处理后面?的事,又要分隔上好一阵,便?由着他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