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我猜想,她既然有本事在被囚禁时将信号传去西?州,自然也有能耐煽动唤玶的父母对游云归反水,毕竟她在云绘宗那么多?年,游云归和唤玶的相处,她肯定很了解,而?唤玶是宋家的独生子、心头肉,她最知道如何戳中他父母的痛处。”
少煊皱了皱眉,有些急迫:“那我们?就更得救祝姑娘了,连我们?这么不熟悉她的人都猜到,这些流言可能是她散播出去的”
“等游云归掀了她的盖头,还不得从西?州到中都,把这笔账全都狠狠跟她算算清楚?”
“游云归大张旗鼓强娶祝岚衣绝不会是因为爱”
“我们?不明白其?中缘由,甚至连祝岚衣自己都一头雾水,但她肯定有预感自己会成?为游云归砧板上的鱼肉,所以无论什?么方式都要尝试,什?么人都要求助。”
律玦心里也开始紧张,即便他和祝岚衣只是曾经同门?的合作关系,且他仍将祝岚衣视为线索中的一环,但他也无法否认
这些年在少煊和盛钧儒的照顾和温情下,他变得柔软了,开始有了人性的温度。
可同时也拥有了软肋。
或许在某些方面来说,这并不算是好事,但当他望向正义凛然的少煊时,他便无怨无悔。
再者,他自小?便承受了游云归无形的压迫感,他明白祝岚衣多?年在云绘宗有多?么煎熬,而?如今宣告天下的强娶更是将她的人格全然漠视,想将她的整个灵魂据为己有。
可他同样知晓,祝岚衣不过是佯装顺从与屈服,内心里从来都还藏匿着一股傲气。
否则她也不会在此?事上如此?抗拒。
但一旦八抬大轿将她再次抬入云绘宗,一切就太晚了。
婚礼前?夕是最好的时机。
“那就动手吧。”
少煊将自己的佩剑拔了出来,另一只手在剑刃上弹出清脆的声响。
“本来我也有一笔账要和游云归好好清算。”
第75章 抢亲 “我不仅抢你风头,还抢你的新娘……
外边的月色朦胧了?些, 祝岚衣微笑着倚在窗框上,一手?垫在下巴上,一手?随意?摆弄着窗边, 脑袋歪在一边望着月亮, 视线无?比清晰。
陌生人出现在她的房间?内时, 她其实并不意?外,这?些年她也在偷偷关注律玦的动向, 她知道?他的身边有谁, 有什么能耐, 而恰好现在的律玦还不足以与游云归抗衡,在另一种?程度上,其他人的力量也可以帮助她脱身。
但她明显察觉到三人之间?的分歧。
自己是云绘宗弟子的身份本就可疑, 而她在聪明人面?前也决不能耍小聪明。
律玦的性格她很熟悉, 他并不是讲情面?的人,而且在没有全然把?握的情况下, 律玦不会为了?自己而舍身犯险, 因此她不能寄托于两人之间?的关系。
而三人之中, 那位唯一的姑娘,便是核心。
即便是心有怀疑,但她能感觉到同性之间?的情感共鸣她对自己的关切大过自己可能知晓的秘密。
那有可能动摇她决定的人,便是那位名为炽觞的男人。
她凭感觉和判断,便认为他是一个城府极深之人,可他身上却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待律玦带着少煊离开?,房间?内只留炽觞一人时, 便隐约勾起而来她的回忆。
云绘宗大火那日,被游云归绘梦之人。
当时炽觞正在各个角度与祝岚衣对话,寻求一丝漏洞, 但都被祝岚衣巧妙地回避开?,他便立刻警觉祝岚衣并不是简单又无?知的姑娘。
“其实我们也不算初次见面?。”祝岚衣笑着为炽觞倒了?一杯茶,但他并没有喝,“依稀记得,炽觞大侠也曾造访过云绘宗吧。”
炽觞皱了?皱眉头,因着云绘宗与战神的隔阂,许多?年来他踏足云绘宗的次数屈指可数,而按着祝岚衣的年岁算来,她唯一可能见过自己的机会,只有云绘宗大火那晚。
炽觞的瞳孔猛然放大,似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的目光紧锁在祝岚衣身上,那种?摄人魂魄的双眸仿佛将完全将自己看穿。
“换个说法”祝岚衣慢条斯理地将自己的碎发别在耳后,依旧笑容嫣然,“我或许还算得上是炽觞大侠的救命恩人呢。”
“你……”
“你似乎很惊讶,大概是不了?解我们云绘宗的绘梦之术吧游云归绘噩梦困住你,若无?旁人破梦,你必定深陷其中,在恐惧中死?亡。”祝岚衣一字一句地解释着,始终保持着礼貌的微笑,“你甚至没有思虑过自己得救的原因吗?”
怎么会没想过呢?
炽觞醒来后一口咬定与律玦有关,甚至连带着对他倍加信任的少煊都对他动了?怀疑的念头,毕竟他狐疑了?许久律玦绘梦师的身份,只是无?从考察也毫无?证据。
可若真如祝岚衣所言,那么长久以来他的偏见和诬陷,对无?以争辩的律玦是一种?多?么大的伤害啊……
如果说刚刚祝岚衣只是凭记忆有了?些许猜测,那么此时望着炽觞的神情,她便已经能完全确认当晚出现在云绘宗被游云归牵制的人,就是他。
由此说来,他有一半的几率是鬼君。
祝岚衣在心底默默盘算着,那么少煊是战神的几率也陡然上升。
她在心底轻笑着,若能借他们之手?躲开?游云归的掌控,也恰好能利用他们的力量,摆脱多?年来云绘宗对她的桎梏,岂不一举两得。
而律玦的存在,果然没让她白费功夫。
“所以,你现在是想让我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吗?”
炽觞尽力控制住情绪,想看看这?位祝姑娘要的到底是什么。
“我只是想逃离这?场婚礼,而已。”祝岚衣说得极为诚恳,一双颇有灵气的眼睛望着炽觞,“别忘了?,我也是绘梦师。”
这?句话狠狠地撞击在炽觞心里。
当时他的脑海里全是栀清的音容笑貌,甚至已经记不得自己是如何安然无?恙地回到鹤梦潭。
对亡妻的思念和对同伴的守护让他再次陷入两难的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