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偷鸡不着蚀把米。”范亦萩不表赞同。

“放心,不会有问题的啦。”

“只要有钱,你什么都没问题。”唉,晓竺也未免大天真了,范亦萩受不了地摇摇头。直觉告诉她,事有蹊跷,可是又没有明显的迹象来证明。“你说,他为什么肯为你这样费事?”

钱晓竺用心想了一下,摆摆手说:“管他的,是他自愿的又不是我逼他的。”

唉,范亦萩在心中长叹一声,人病还有药医,人笨就无药可救了。

“亦萩,我想到一个赚钱的主意,你看我来替班上同学写作业怎么样?”

“你自己都需要别人代写了,你脑筋有没有问题?”

“我的意思是我负责招揽生意,然后拜托江柏恩完成,一转手就赚到钱了。”想到有钱进帐,钱晓竺傻呼呼她笑了。

“钱小猪,你真的完蛋了,满脑子都是钱。”枉费自己还替她操心,范亦萩气不过地敲了两下她的猪脑袋。

钱晓竺痛得呼呼叫:“小猪扑满本来就是用来装钱的嘛。”

※        ※         ※

网球场边聚集了不少人,而且清一色是女生。

球场上正在进行男子双打对抗,空气中透着激烈厮杀的气氛。两边的男子皆拥有英挺健美的高大身材,矫健的长腿随着快速来回的球,在球场上前后奔跑,汗水飞散在空中,夹杂着男性有力的呼喝声;充满力量的挥击,握着球拍的手臂激迸肌肉的线条,力与美的结合,凝聚了众人的视线。

从没欣赏过网球赛的钱晓竺,不慎选中网球场的中线位置,受到球赛吸引,一颗脑袋不自主地随着被击打的白球左右急速转动;不一会儿工夫,她就觉得头昏脑胀。回头寻找范亦萩,发觉她正聪明地坐在唯一的一棵绿荫下看书。

“亦萩这人真是没江湖道义,竟然拋下我一个。”钱晓竺埋怨道,完全忘了是自己强拖人家过来的。

今天上午,江柏恩破天荒的没出现在钱晓竺的班上,这是两个礼拜来的第一次。为了生意要是她误了同学的功课,可是要赔钱的她只得主动来寻人了。

想起了自己来此的目的,钱晓竺乖乖地将注意力移回网球场上,球赛已经将近尾声

江柏恩用力地挥出球拍,长长的一击,恰巧落在边线上,结束了这场球赛。

张汉霖喘着气说:“真有你的。”

“只是运气好。”落败的一组朱毅、何秉碁将球拍甩在肩上,不服气地随着他们走向场边。

四人一致地拿起水罐仰头喝水,豪迈地将剩余的水自头顶淋下,无视四周包围的爱慕眼光,蓄意甩动淋湿的头发,互相洒了对方一身水,哈哈大笑着。

没啥耐性的钱晓竺踱了过去,不幸遭殃。江柏恩弯身拎起毛巾,一抬头正瞧见她骇然望着溅到她身上的水珠,他跨步过去递上自己的毛巾。

“拿去。”

钱晓竺吃惊地抬头,顺手接了过来擦拭身上的水渍,絮絮叨叨质问道:“我的功课呢?你该不会是没做吧?你要是没做完那我可就惨了。”

“你就为这个来?”她如自己预期的出现,江柏恩心中不由窃喜,但没想到她纯粹只为功课而来。

“当然不是,我今天还有一些功课要交代给你。”

“不会又有英文作文了吧?”朱毅问。上个礼拜在江柏恩的胁迫下,他替她写了三篇作文。

关你什么事!钱晓竺赏了他一个大白眼,径自对江柏恩说:“这个礼拜又要交国贸作业了……”

“是我的。”张汉霖小声咕哝着。

“还有两篇国际关系的读书报告……”

“我也有。”何秉碁叹道,谁叫自己念的是外交。

“跟商业英文书信。”钱晓竺宣布完毕。

朱毅发出一声哀号,他也中奖了。

搞不懂他的英文能力虽然不错,但是跟大伙比起来也只是不分上下,怎么会被分配到负责英文方面的功课!

因为直系学姊为朱毅自杀过,王子四人,钱晓竺最看不过眼的就是朱毅;现下听他频频发出怪声,她不禁横目愠视:“你是不是喉咙有问题?老是猪叫猪叫的?”

朱毅大受污辱,正想开口为自己辩解,江柏恩对钱晓竺焦点旁视突觉不悦,伸手扳回她不甘示弱、高高昂起的倔强脸庞;半弯着身,双手撑在膝上,甩动湿湿的头发,炯炯的眼神闪着异样的光点,命令道:

“帮我擦干头发。”

钱晓竺一愣,被他理所当然的语气给唬住了,听话地拿起毛巾擦拭他因激烈运动而润红潮湿的额际。隔着一层巾布的肌肤透着刚运动过后的灼人热息,在她掌心引起热痒的感觉,加速了她的心跳。

不自觉的,她不敢迎视他的目光,下垂的视线落在湿热熨贴、几近透明的衬衫下起伏的胸膛,臊红的赧意爬上了她的脸颊,突来的难为情唤回了她的理智。

自己干嘛要替他擦汗?钱哓竺猛地后退,笨拙地绊了一下自己的脚,抓着毛巾的左手在空中画了一个半圆,身子不平衡地向后一仰;江柏恩反应敏捷地环住她的腰间,她慌乱地挣扎使力,引得江柏恩半俯在她后弯的身上。他忘神凝视她那红粉羞赧的脸颊,初次发觉青涩的苹果也能散发诱人芬芳

他灼热噬人的眼瞳近在咫尺,令她不禁屏息,控制不住的心跳撞击着胸口,她的头开始发昏。

“你……你放……开我。”

“你真是不懂感激。”

江柏恩收回心中的惊叹,戏谑地甩甩头,自发梢滑下的水珠滴在她骇然的脸上。

“你头上的……水,滴……滴在我……头上,脏……脏死了。”近距离盯着他俊美、深邃的五官,不难闻的汗味有股阳刚的气息,逐渐压得她胸口沉甸甸地,喘不过气。碍于手伤,她仅能只手推着他的胸膛。

他原没这个打算的,只是大脑有着自己的意志,命令他靠近、忽视她微薄的抗力,衔住那两瓣絮叨不休的红唇

“你真聒噪。”他低声的评语滑入她讶然微张的口中。

大庭广众下、阵阵惊呼声中,钱晓竺莫名地丧失了她的初吻

短暂的失控之后,江柏恩突兀结束这个吻,内心因自己投入的程度而震惊。他猛然回身,无视三位好友讶异询问的眼神,扯着仍傻愣愣的钱晓竺离开现场。

旁观这一幕的观众们静默了片刻才回过神,惊讶的涟漪渐次漾开,留下连串的惊叹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