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野”于是在风中扯开嗓子,声音断断续续又微弱的传进江平野的耳中,“我现在相信你没骗我了,就算不是日落,这里的风景也很好看。”
他刚说完这句话,摩托车的车速突然放慢,像是要让他看清过路的风景一般。
“晚上我们可以再上来一趟。”
季应琢磨了几遍这声“我们”,直觉过往的风都多了几分暖意。
“只有我们吗?”但他还是多问了一句。
江平野沉默了一会,再开口时声音轻得快要飘散在风里,但季应还是清晰地听见了他的话。
他说:“如果你想,只有我们。”
终于到达了农家乐的附近。这家农家乐是上个月刚开的新店,一连吞并了附近的几家老店,拥有了方圆几里最大的地盘。
野营的位置是原先的一家户外烧烤的旧址,搭设起来的烧烤炉还没拆,如果有需求仍旧可以租下炉子打牙祭。旁边还有一条小溪,清澈的溪水中依稀可以看见一点不足指甲盖大的鱼影。
沈灵君他们坐车先到了,一同出发的肖楚也刚把摩托停在农家乐后的简易停车场里。一群人正忙着从仓库里拿帐篷。
按照行程的安排,他们今天是露营、烧烤、篝火夜话,明天则是徒步登山。
一同来的除了乐队的五人和肖楚,就是沈灵君的室友。正好够分两人的帐篷。
季应的手还吊着,没人好意思让他干活。但他不好意思闲着,只能在江平野的旁边悠哉悠哉地打下手,递一些工具和零件之类的。
四个女生的帐篷被蒋明他们主动包圆了,沈灵君杵着没事,本来想去帮几个室友串烧烤用的食物,但因为太过手残又被赶了回来,只好凑到季应身边找他聊天。
“你的手什么时候能好啊,感觉都好久了,伤得这么严重吗?”沈灵君问。
季应:“估计到月底就能拆了,骨折嘛,估摸着一个月左右。”
“那这样岂不是做什么都不方便。”
“是有一点,画画的时候都只能找别的东西压着。”季应扫过江平野的发旋,他的头发蓬松,从这个角度看去宛如动物的绒毛,让人很想摸上几把,“之前答应给阿野的画都画了很久。”
沈灵君:“提到这个我那天和邵姐聊天的时候突然想起来,Spirited Oasis有段时间突然来了很多人,都是为了看江平野的。她们说是有个画手画了一幅江平野唱歌的画,在抖音收获了几十万的点赞。我摸过去看了一眼,和你头像的画风好像有一点像”
江平野原本并没有打算偷听他们的对话,只是沈灵君的声音实在有穿透力,哪怕特意压低了调,还是一字不落地传到了他的耳朵里。
江平野知道这件事,也知道有人为他画了一幅画。但按照他的性格,当时并没有在意这些外界纷扰。
可是那幅画竟是季应画的吗?
敲着地钉的手一顿,落下的石头险些敲在了拉杆上。季应还当他敲完了这根,顺势就递了下一根地钉过去。
“是我画的。”季应扯了扯嘴角,有点皮笑肉不笑的僵硬,与平日他的习惯不太相同,“要帮我保密啊。”
沈灵君瞅了一眼旁边蹲着的另一位当事人,犹疑地说:“现在保密还有用吗?”
江平野重重地把地钉敲了下去,抿了抿嘴没有说话。他似乎想要尽量消减自己的存在感,把自己从这场对话里摘出去,但很不巧地是季应不愿意给他这个面子。
季应上前一步,在他旁边蹲下,把刚才没被接过的地钉用手指夹着递到他的面前,乍一看像是一个递烟的姿势。
“阿野也会帮我保密的,对吧?”
江平野反应迟钝地偏过头,微微仰着下巴看过去。
季应的方向背着光,阳光穿过树梢落下斑驳的影子,像是大片大片的碎金,降落在季应的头发与肩上。卷翘纤长的睫毛向上掀着,又黑又亮的眼眸像是一汪春泉,而泉水中完全倒映着他的身影,也只有他的身影。
“谢谢。”江平野没有顺着他的台阶往下走。季应大概是担心他知道了这件事心有不适,又或者是难为情之类的,但在最初短暂的震惊后江平野的心意外地很平静。
刚才不回答也是在担心季应不好收场。毕竟大部分人都不愿意被现实的朋友扒开网上的马甲。
“谢我什么?”季应愣了一下,随即笑着问他。
“谢谢你的画。”也谢谢你的喜欢。
沈灵君被她的室友喊走,于是目光不再掩藏,世界像是静止了下来,林间只剩下他们两人。
季应这样的一个人,究竟为什么会喜欢自己呢?在不知道的地方为他画画,在昏暗的酒吧里长久地、不知疲倦地注视着他。这样直白又热烈的喜欢,如同一壶温酒,绵软、悠长,香气馥郁。酒入喉肠酥如雨润,春山草木青芽如梦初醒,酸涩果香留下无穷甘甜。
“真要谢的话,等我手好之后让我多画几幅吧。”手上的地钉被接过,季应顺势收回手,支着脑袋歪着头,目光灼灼地落在江平野的身上。
对视的时间很长,已经超过了安全长度。可谁也没有回撤。
秋风吹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光影变化,一点碎金坠在了季应的上唇。
江平野的内心突然涌现出了一股冲动。
他想吻一吻这道秋日的光。
吻一吻季应。
看到一个宝子问是不是开了无图,本来想回复的结果发现居然找不到回复的按钮。所以只能写在备注里了,不是无图,用了两个浏览器都长这个鬼样子,就是所有页面都只剩下了文字和框框,包括首页的那个投稿的话,一般不是只能看见第一条嘛,我这里看是一溜下来的,麻了qwq以及人在国内没有梯子,我也不懂是为什么
第34章
周围是一片广阔而寂静的绿野,高耸的山峦包围着这片低地,向远处苍茫地延伸开。草尖的枯黄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天空湛蓝如洗,洁白的云悠然漂过,不时地投下斑斓的影。
在这片土地上,鸟鸣、风声、流水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场奇幻的梦境。
江平野不受控制地抓住季应的手腕,将他往自己这里带了一下。温热的掌心顺势上移,指尖虚虚贴上了季应的脖颈。
季应像是察觉到了江平野的心思,没有拒绝,只是觉得脖颈上的皮肤好像被烫倒,小弧度地瑟缩了一下。
“你们好了吗?”
不适时的询问打断了江平野的思绪,幻梦如潮水般散去,江平野咬了咬后槽牙,触电似的抽回了手,将目光从季应的脸上挪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