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重新举起枪:“呵,不需要。我才不想知道她怎么想的。”
“那你打算就这么耗着?难不成还真想分手?”
“分手”两个字像颗石子,猛地砸在谢燃心上。他手指一抖,子弹“嗖”地飞出去,远远偏靶,打在土墙外的空地上。
分手?放屁,他不说分就不可能分。
陶溪一看他这反应就明白了,“行吧,看在朋友一场的份上,我去帮你打探打探。”
陶溪跨上机车,来到谢燃家。
在别墅门口,正撞见阿姨在整理草坪,阿姨指了指后面:“姜小姐呀?去上面小花园遛狗了,应该没走远。”
陶溪顺着她指的方向往后走,刚拐进小花园,就看见阿福正颠着腿追蝴蝶,脖子上的牵引绳拖在地上。
而不远处的长椅上,姜雪蘅歪着头靠在椅背上,眼睛闭着,呼吸轻轻浅浅的,居然睡着了。
她穿了件厚厚的毛衣,头发松松地挽着,几缕碎发垂在脸颊边,阳光透过树叶落在她脸上,映得皮肤白得近乎透明。
温和的眉眼完全舒展开,像只毫无防备的小猫,透着点不自知的乖巧。
陶溪放轻脚步走过去,看了她几秒,还是把自己身上的薄外套脱下来,轻轻披在了她肩上。
刚盖好,一阵风卷着落叶吹过,姜雪蘅睫毛颤了颤,慢慢睁开了眼,肩上的外套滑下来一点,她这才看清站在面前的陶溪,愣了一下。
“醒了?这天儿在外面睡,小心着凉。”
姜雪蘅揉了揉太阳穴,声音还有点哑:“可能……最近没休息好,坐这儿就睡着了。”
她把外套拿下来:“谢谢你。你来找谢燃吗?他这几天不在家。”
“我来找你。”
姜雪蘅慢慢眨了下眼,陶溪这时候来找自己,多半是知道了她和谢燃吵架的事。
看来谢燃是去找过她了。
“你放心,我可不是来当说客的。”陶溪往长椅旁的石墩上一坐:“我跟谢燃虽然才认识没多久,但他那种大少爷我见的多了,你们吵架十有八九是他的错。”
陶溪说完见姜雪蘅笑了,也露出笑意:“看来我猜对了。说真的,谢燃也太不知好歹。我要是有你这么个女朋友,天天捧在手心里还来不及呢,哪舍得让你受半分委屈?”
姜雪蘅当她是在哄自己,没有品出她的深意。
姜雪蘅低头看着自己交握的手。阳光透过叶隙落在她手背上,明明是暖的,却驱不散心底那点凉。
吵架这种事,哪有绝对的对错。气头上的时候,双方总会说出些伤人的话。
其实这是他们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争吵。以前谢燃情绪不对的时候,姜雪蘅总会先软下来,哄着他,顺着他,那点不开心很快就过去了。
但是不吵架不代表没有问题。
而他们的问题,不是说谁服软、谁道歉就可以解决的。
陶溪看她蔫蔫的样子忽然拍了下手:“别在这儿发呆了,我带你去个地方散心。”
姜雪蘅还在犹豫,她已经拉起她的手:“走!”
姜雪蘅戴着头盔,环住陶溪的腰。载着她俩的机车平稳地汇入城市的车流。
不同于坐轿车时的封闭感,这种贴地飞行般的速度,带着种奇妙的自由感。街景在两侧倒退,引擎的轰鸣盖过了心里的杂音,姜雪蘅紧绷的思绪,不知不觉间松了些。
机车拐进山路,周围渐渐安静下来。蜿蜒的公路两旁是茂密的树林,风里混着草木的清香,偶尔有鸟雀从枝头掠过。阳光透过树叶洒下来,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连空气都变得清新湿润。
姜雪蘅微微抬头,看着头顶晃动的绿意,嘴角不自觉地弯了弯。
快到山顶时,陶溪放慢了速度。远远地,已经能看到天边的晚霞,像被打翻的调色盘,从橘红到绯红,层层叠叠地铺展开。
“到了。”
陶溪停下车,帮她摘下头盔。姜雪蘅跳下车,抬头望去,瞬间被眼前的景象怔住了。
夕阳正缓缓沉向远处的城市天际线,金色的光芒洒满了整座城市。高楼大厦的玻璃幕墙反射着霞光,车流像金色的丝带在城市脉络里流动,连远处的河流都泛着粼粼波光。
这和她老家山顶看到的山林落日不同,没有那份静谧的苍茫,却有着一种磅礴的、宏大的秩序感。
第64章 消息打探到哪里去了
陶溪指着五点钟的方向:“你看那边,顺着落日的方向,本来能看到跨江大桥,这会儿夕阳照在桥索上,就像挂了串金链子,特别好看。就是A市的山太矮,差个十来米,视线刚好被前面那片楼挡了。”
姜雪蘅顺着她指的方向望了望,确实被几栋高楼遮了大半。
她往后退了两步,目光落在旁边一棵老松树上,这棵树树干粗壮,枝桠舒展,长得比周围的树高出不少。
“或许爬上去能看到。”
陶溪抬头看了看那棵不算矮的松树,心想自己爬上去倒没问题,可姜雪蘅……
她正犹豫着,就见姜雪蘅已经撸起袖子,露出纤细的小臂,抬脚就踩住了树干上的凸起,动作利落地往上爬。
“哎!你干嘛!”陶溪吓了一跳,赶紧跑到树下,“快下来,危险!”
“没事。”姜雪蘅头也没回,手脚并用,像只灵活的小松鼠:“我小时候在老家经常爬树掏鸟窝,熟得很。”
陶溪看得目瞪口呆。
平时瞧着文静柔弱,连说话都轻声细气的人,爬起树来竟这么利落。
陶溪在树下张着手臂,生怕她脚下一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