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燃说:“这个呢?你觉得怎么样?”
赵淮垂眼看向女孩,她眉眼间有两分像那个人。但是眼神却市侩得多,远远比不上她。
昏暗的灯光下,谢燃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探究。
赵淮心里猛地一沉。
他不动声色地往后靠了靠,语气平静:“别闹了,我喝点酒就行。”
谢燃收回目光,拿起自己的杯子:“行,那就喝酒。”
陈柯在旁边摸了摸鼻子,总觉得今天的气氛开始往怪异的方向走去。
不知为何今天谢燃和赵淮像是较上了劲,一杯接一杯地喝,速度快得吓人。
陈柯想劝两句,又怂,只能在旁边看着,心里打鼓。
酒过三巡,赵淮的脸颊泛起明显的红,眼神也开始发飘。谢燃也好不到哪去,眼底带着醉后的猩红,却依旧死死盯着赵淮,凑过去问:“说真的,你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只要你说,兄弟我保证给你弄到手。”
他是真心想帮赵淮找个合心意的,他们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赵淮想要什么,只要他能给他都会给。
可唯独姜雪蘅不行。
他不允许任何人觊觎他的东西。
尤其是赵淮,他最好的兄弟。
赵淮抬起迷蒙的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谢燃,喉间像是堵着团滚烫的棉絮,又酸又涩。
他何尝不明白,自己现在的状态有多危险,多糟糕。
他一直拼命攥紧拳头,把那些不该有的念头死死摁下去,可越是压抑,那份感情就像岩石中的草,不管不顾的挣扎着从裂缝里钻出来,让他在愧疚中煎熬。
赵淮长长的叹了口气:“我谁也不喜欢,谁也不想要。”
赵淮忽然笑了,笑容有点苦涩,他拍了拍谢燃的肩膀,力道却很轻,“谢燃,你放心。”
就这五个字,像块石头投进谢燃心里
他的猜测是对的,赵淮果然喜欢姜雪蘅。
谢燃猛地攥紧了酒杯,指节泛白,冰凉的玻璃硌得手心生疼。酒意瞬间冲上头顶,不是醉,是怒。
他想起那些个照片,想起赵淮早就瞒着他安排好的治疗。他以为是兄弟情,结果丫的惦记他女人呢?!
他盯着赵淮泛红的眼睛,喉结滚动了几下,想问‘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又想骂‘我们这么多年的兄弟,你就是这么对我的’。
他恨不得一拳头抡到赵淮的脸上。
他知道,赵淮敢如此坦诚就证明他只是动了念头,过去什么都没做,未来也不会。
但是对于谢燃来说,他最好的兄弟对他的女人起了念头,就已经是一种背叛了。
谢燃最终还是没有下得了手。
他猛地推开椅子站起身,动作太大带倒了旁边的酒瓶,“哐当”一声脆响,在喧嚣的包厢里炸开。
谢燃一句话都没说,也没再看任何人,径直走出了包厢。
陈柯看看谢燃愤然而去的背影,又看看脸色发白的赵淮,手里的骰子“啪嗒”掉在桌上。
“不是,你们俩这是咋了?”他眼里满是惊惶,“怎么说炸就炸了?我全程坐着,愣是没看明白你们气啥。”
难不成他妈说得没错,他越来越蠢了吗?
赵淮不语,只是一杯接一杯地喝下去。
谢燃一身酒气地撞开家门,玄关的灯被他带得晃了晃。
姜雪蘅听到动静,连忙从客厅走出来,刚要开口问“怎么喝这么多”,手腕就被猛地攥住,后背狠狠撞在墙上,疼得她闷哼一声。
谢燃用手捏着她的下颌,眼神里翻涌着她从未见过的戾气。
姜雪蘅被他捏得生疼:“谢燃,你怎么了?”
“你和赵淮,到底是怎么回事?安排治疗的事,你为什么要先跟他说,不告诉我?”
姜雪蘅愣住了,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哪件事,心里咯噔一下。她不知道谢燃怎么突然知道了,还是解释道:“我不想麻烦你……”
“不想麻烦我,就可以麻烦他?我才是你男朋友,姜雪蘅,你搞清楚!”
姜雪蘅张了张嘴,她原本也不想麻烦赵淮,只是恰好被他知道了。
她原本谁也不想欠,可那机会实在难得。
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谢燃眼里成了无可辩驳的默认。
他一向在她面前不藏情绪,此刻所有的猜忌、愤怒、委屈一股脑地涌了上来,烧得他理智全无。
“行啊,说不清了是吧?上次展风的事你说不清,现在赵淮的事你也说不清。”他的目光扫过她苍白的脸,语气里的嘲讽像针一样扎人:“你这张漂亮脸蛋,还真会勾引人啊?跟这么多男人纠缠不清,很有意思?”
姜雪蘅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他竟然把自己说的这么不堪:“你在说什么……”
其实她最近想了很久,想把心里那些顾虑、不安和秘密都向谢燃和盘托出,就算他会嘲讽、指责自己,最后闹到分手或让她承担泄露商业机密的法律责任,她都认了。
反正本来就是她有错在先。
姜雪蘅不想再听孙舒娣的话,利用谢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