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带着欣慰,“说是从南方求来的奇楠香,最是能安神定惊。老夫人试了试,觉得甚好,便一直用着了。”

三公子萧璟果然是他!

穆清婉感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起,瞬间蔓延至四肢百骸。

她死死掐住自己的掌心,尖锐的刺痛让她保持着最后一丝清明。

脑中那个“不可能”的念头被现实击得粉碎。

“原来是三表哥寻来的好东西,难怪如此难得。”

她抬起头,看向张嬷嬷,眼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喜爱,“这香闻着确实让人心静,不知嬷嬷可否匀我一些?我也想带回去试试。”

张嬷嬷并未多想,只当她是真的喜欢。

“这有何难?三公子送来不少呢。”她打开一旁柜子上的紫檀木匣,里面整齐码放着一排排颜色略深、形状规整的香饼。

“表小姐若喜欢,只管拿去便是。”

“多谢嬷嬷。”穆清婉伸出手,指尖微颤地拿起两块香饼,小心翼翼用帕子包好,收入袖中。

那香饼入手微凉,却仿佛带着灼人的温度。

“外祖母还在歇息,我便不打扰了。”她朝张嬷嬷福了福身,转身快步离开。

走出静安堂,灰蒙蒙的天空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那潜藏的毒,那滞涩的脉象源头,竟然指向了那个最不可能的人!

萧璟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那温润面具之下,究竟藏着什么?

恐惧如冰冷的潮水,瞬间将她淹没。

她攥紧袖中的香饼,指甲几乎要嵌进肉里。

第68章 有人想让他死在去北疆的路上。

东宫深处,后殿。

萧祁一身暗色常服,静立殿中,面容沉静,垂眸看着地面冰冷的光泽

自接到那枚并无署名的令牌,秘密入宫,行至此处,他便知道,今日或许就是摊牌之时。

太子坐在上首的紫檀木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发出轻微却极具压迫感的声响。

目光沉沉地落在萧祁身上,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声音平稳,却透着威严。

“萧大人,”太子抬眼看他,“这些年,你与靖王过从甚密,孤一直以为,萧家是打算另择明主了。”

这话语如同冰锥,直刺人心。

殿内气氛陡然紧张了几分。

萧祁抬眸,迎上太子的目光,那目光锐利如冰棱。

他并未因这直白的试探而慌乱,不卑不亢,“殿下明鉴。”

“家兄与靖王早已势同水火,京中人人皆知。”

“微臣接近靖王,不过是想更清楚地看清他的底细,摸清他的虚实。”

太子冷笑一声,身体前倾,目光锐利如刀,仿佛要将萧祁看穿。

“所以,你这些年在靖王面前的曲意逢迎,那些示好,都不过是在演戏?”

“一场演给靖王,也演给孤看的戏码?”

萧祁坦然点头,没有丝毫犹豫。

“臣与家兄一样,忠于朝廷,忠于殿下,此心从未动摇。”

他的目光清澈而坚定,没有丝毫闪躲。

子盯着他看了半晌,眼中疑虑未消,却也未再追问。

他从手边拿起一封早已拆开的密函,信纸微微泛黄。

“萧衍离京北上之前,给孤留了封密信。”

“信中言明,若京中生变,或他自身遭遇困境,便让你来见我。”

“今日看来,时机已到。”

萧祁闻言,心头剧震,大哥果然早有安排。立刻撩袍跪地。

“殿下!”

“靖王狼子野心,早已不是秘密!他暗中结党营私,培植势力,蓄意不轨之心昭然若揭!”

“家兄远赴北疆,名为平战乱,实则是为保家族暂避其锋芒,亦是为了不让靖王抓住把柄,牵连殿下!”

太子听着,脸上并无太多意外之色,显然早已洞悉其中关节。

他只是拿起那封密信,摩挲着上面的火漆印记。

“北疆”太子忽然开口,声音沉了几分,“你可知,他此去北疆,并非一路太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