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砚履行了自己的承诺,那瓶伪装成避孕药的维生素片消耗的很快,在极短时间内就少了一大半,避孕药会对Omega的生殖腔、腺体和其他器官造成不可逆的损害。
可阮池霜还是毫不犹豫的吃下去了。
看着医生复杂的神情,纪砚又突然开口:“他不会怀孕的。”
“我做过手术。”在阮池霜说他不想怀孕的第二天。
那你为什么不告诉他!?折磨Omega是你们这些位高权重的Alpha的什么低级趣味吗。
原本就表情复杂的医生彻底失语,他看了眼纪砚,又看了眼检查单,又看了眼纪砚。纪砚的身份和良好的涵养让他说不出脏话,心里攒着气,沉默半响后极其憋屈的对纪砚说:“身体可以慢慢调养,但是一直这样下去的话,照目前这个情况,Omega的身体支持不住几天心理上也是。他很需要心理疏导,呃,当然我觉得您也需要。”
布局精美家居齐全的病房。
阮池霜睫羽轻颤,指尖动了动,缓缓睁开眼,入目的是陌生的环境,空气中漂浮淡淡的消毒水气味。他迟缓地坐了起来,又过了一会儿才发现纪砚也在这里。
还没等纪砚说话,阮池霜已经嗫嚅着开口:“对不起。”
他的声音疲惫而虚弱,细小的甚至可能比不过一只奶猫的叫声。
纪砚想问他为什么要道歉,可是话在喉间又吞回去。阮池霜因为生病不能满足自己那些过分的要求他才道歉的。
被折磨得这样惨淡的阮池霜好像是过错方一样。
真讽刺。
纪砚:“抱歉,我”
他顿了顿,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平时脱口而出的那些漂亮话不见踪影,最后只能干巴巴的说了一句:“你放心,不会怀孕的。不是那些避孕药,我已经做过手术”
所以你可以快点好起来吗。
可是话还没说完就被阮池霜急切地打断,他的神情一下子就变得慌乱,语气战战兢兢:“我、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你可以跟我说的我”阮池霜抿了下唇,带着颤音,声音哽咽,“我什么都可以做的,会比怀孕的时候更舒服。”
他不知道纪砚又想到了什么新玩法,明明吃避孕药也不会对纪砚有什么影响,可他还要用这种拙劣的话语来欺骗玩弄自己。
纪砚愣怔,像是被抽去发条的机器,动作机械的伸手想替阮池霜擦拭眼睛的泪珠。指尖还未触碰到他,阮池霜就条件反射的哆嗦了一下躲开,撑在腰后的手摸到床沿才反应过来。
纪砚看着他的神情晦涩莫变,碎发的眼眸凌厉逼人,阮池霜感觉心跳都停滞一瞬,漫天的绝望恐惧翻涌。他亡羊补牢般主动凑过去蹭了蹭纪砚的手,是那种宠物讨好主人一样的神态,没有尊严、没有自我。
迟钝的脑子里纪砚的话语回闪,阮池霜突然明白什么,声音很轻的询问:“我们在这里做好不好?”
阮池霜看上去脆弱得一阵风好像就能把他吹倒。没有得到纪砚的回应,他还是挣扎着爬起来匆匆解开自己的衣服,纤细的手指搭在纪砚的衣服上。
淡淡消毒水气味弥漫的房间外忽然传过细微的脚步声,阮池霜垂下的睫羽颤了颤,动作缓慢地想替纪砚脱衣服。
只要他表现的够主动够下贱。
纪砚就会不那么生气。
他的手腕突然被纪砚抓住,阮池霜迟疑地抬眸看他,自己又哪里做的不对吗,纪砚他应该是喜欢这样的才对。
阮池霜怔怔看着纪砚,声音喃喃突然开始不停地道歉:“对不起、我我对不起”
阮池霜就像是会被猎人随时宰杀的孱弱羔羊,纪砚任何动作都会引起他的不安,他努力表现的乖顺听话,希望纪砚可以对他宽容一点。
可是为什么都这样了,纪砚现在的脸色还是那么难看。
阮池霜像是被掐住了咽喉,连呼吸都感觉到困难,到底到底还要他怎么做。
纪砚喉间苦涩,下颚紧绷着看着如同惊弓之鸟的阮池霜,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他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温柔一点,不要吓到阮池霜,“我不想做,你生病了,现在只需要好好休息。”
阮池霜听话的重新躺会去,紧绷的身体却没有任何放松,纪砚觉得自己心上突然压上块大石,沉闷地难受。
看着惶惶不安的阮池霜,他深吸了口气,快步离开了病房。
纪砚突然对自己很好。
阮池霜惶惶看着递到眼前的手机,抿着唇摇了摇头。
纪砚的好就像是裹了糖霜的毒药,他只是在哄骗自己。
现在得到的一切都是有代价的,或许等他的病好了,纪砚会更加残忍地对待他。
阮池霜不安地蜷缩在被子里,但他还是希望自己不要好的那么快。
纪砚看着手里的检测单,冷着脸将它拍在桌上,眼中冰霜一片。
“纪总,阮先生的情况现在恐怕不适合待在您身边,虽然心理咨询的时候他一句话也没说,但是情况您也知道。如果一直这样下去,Omega的身体会衰竭的更严重。”
纪砚扫了眼医生,寒着脸一言不发走出去。
他在阮池霜的病房外站了一宿。
阮池霜不敢相信纪砚真的会放过自己。
直到站在阮家门前,他还仿佛踩在云端,有种强烈的不真实感。他惴惴不安地回头看了眼,司机将他放下后就走了。
纪砚前一天的话语冷冰冰在脑中回旋。
“病恹恹的Omega玩起来可真没意思”
所以,纪砚真的已经腻了吗?
阮池霜朝着四周环顾,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
像只胆小的兔子一样,发现没有危险,迅速撒腿跑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