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明白。”秦阙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并没被?吓倒,只是笑笑。

杜心莲对她?这种波澜不惊的态度似乎颇为欣赏,又跟她?聊了两句就?回太阳伞下躺着?了。

“鹊鹊,你不会?被?晒成张飞吧?”人一走?,白团团就?担忧望向秦阙,还拿出手?机给她?拍了张照,生怕以后见不着?这张脸了。

“应该不至于,”秦阙无奈笑道?,“能?白回来?的。”

她?初高中都经历过军训,一天晒七八个钟头,当时也没顾上涂防晒霜,确实黑了不少,但可能?是体质原因,没多久就?白回来?了。

秦阙在拍摄场地里转了一圈,她?只拿到了陆雨的人物小传,还没收到正式的剧本,因此也不知道?这里是做什么的。

据说这也是杜心莲拍戏的习惯,她?会?把人物小传写得详细而将剧本尽量简略,只留下最必要的台词与情节,其余的部分则由演员自己发挥,所以能?跟她?合作的演员灵感派居多学院派偏少。

陆雨,24岁,女性alpha,5岁时两位母亲死于凶杀,凶手?是无差别犯罪的杀手?,在即将被?抓获的时候当着?警察的面跳楼自尽。她?成绩优异,与大?她?五岁的姐姐和奶奶相依为命,儿时曾因性格孤僻被?同学欺负,她?打断了其中一人的手?臂,但对方父母持续上门骚扰,搅得奶奶的杂货铺几乎开不下去,直到她?们付出了远超治伤本身的钱才作罢,从?那之后陆雨不再武力反抗霸凌。16岁时奶奶去世,姐姐为了养家只能?一边上学一边去酒吧打工,陆雨为了姐姐能?不那么辛苦主动报考了可以报销大?学费用但需要封闭就?学的军校。等她?快上大?学时姐姐已经大?学毕业找到了一份还算体面的工作,陆雨放心去了学校,却在毕业后第一次回家探亲时听到了姐姐的死讯。

所有的调查都证明姐姐是自杀,她?写好了遗书?分配好了遗产把养的猫送给了别人,她?的人际交往都很正常,她?的抑郁症病史长?达两年,她?从?高空一跃而下周围没有发现任何人逼迫的痕迹。

所有人都相信了,只有陆雨不信。

她?跟姐姐的最后一次电话?在一周前,姐姐说发现了一家很好吃的餐馆,等她?回来?带她?去吃。

警察说那只是姐姐的伪装,姐姐的病情已经很严重?了,陆雨远在千里之外根本就?不清楚。

或许是的,她?每周只有很短的一段时间能?拿到手?机,大?多数时候她?都只来?得及和姐姐互报平安。

诊断书?不是假的,姐姐跟她?提过那家医院,只说自己感冒了。

她?确实不了解姐姐的病情,但她?了解自己的姐姐。

即使痛苦万分,即使真得没了活下去的念头,她?也不相信,姐姐会?舍得不见她?最后一面就?走?。

明明只差几天了。

而且,在她?去上学以前,她?几乎天天跟姐姐待在一起,她?清楚那时的姐姐没有病,即使经过了那段很艰难的岁月,姐姐依然?比她?要乐观坚强的多。

这之间出了什么事情,才让笑着?送她?上火车的姐姐变成了一具面目全非的冰冷尸体?

陆雨罔顾队伍要求她?归队的提醒,近乎疯魔地投入到了调查中。

跟姐姐相处过的每个人,每件事,她?都细细地查过。

两年时间,她?从?一个前途无量的预备役军官,变成了一个坐在街角目光淡漠衣衫破旧的流□□人。

但她?没什么抱怨的,因为她?找到了答案。

逼死她?姐姐的并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庞大?的势力,只有这样的势力,才能?完全抹杀掉姐姐真正的死因,才能?做到把每个线索,都恰到好处的掐断。

也正因如此,她?并没有足以一击致命的证据,她?目前所知的一切,不过是她?自己在无数次碰壁中绘出的脉络。

她?的姐姐在工作过程中目睹了那个集体的犯罪,被?威逼着?加入其中,最后因为受不了良心的谴责选择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而那个势力贴心地把一切不和谐的地方都抹去了,在她?之前。

陆雨还记得接到金城集团入职通知的那天,姐姐开心地抱着?她?转了好几圈,那张入职单上,金城集团四个字熠熠生辉。

谁知这竟是一个吞噬她?唯一亲人的黑洞呢?

她?没有把自己的发现告诉警察,而是选择孤身潜入,直到找到证据。

她?并不信任警察,妈妈死的时候警察没能?让凶手?接受正义的制裁,她?们家被?骚扰的时候警察劝她?们给钱息事宁人,现在也是警察告诉她?姐姐的自杀没有疑点,让她?想开点。

她?也并不担心自己会?被?发现然?后死无全尸,那样她?不过是报仇失败,到了那边顶多被?姐姐拧着?耳朵臭骂一通罢了。

可只要还活着?,她?就?必须让那些害死姐姐的家伙付出代价。

这也是她?活着?的唯一意义了。

她?走?进那栋金碧辉煌的大?厦,面试官问她?名字。

她?看着?西装革履的面试官,想象着?他摔得四分五裂的样子。

“陆雨。”

第73章 晚安

秦阙推开房屋破旧的?铁门, 生锈的门轴发出一阵刺耳的吱呀声,狭小的?空间中塞着几张上下?铺的?铁床,屋中的?陈设满是?灰尘锈迹, 唯一的光源来自打开的铁门, 看上去格外阴森可怖。

这是?做什么的??

秦阙捻起拴在床头的粗糙麻绳,心里感到一点不详。

就在此时?, 外面突然一阵嘈杂, 秦阙退出屋子, 见一辆高大的豪华房车大摇大摆地开进场地, 跟它一比,她们开来的商务车简直像个发?育不良的?孩子。

是?陈歌?还是《鉴罪》的其他重要演员?

秦阙好奇地往那个方向走了两?步, 房车门打开, 好几个助理模样的?人鱼跃而出,撑伞的?撑伞,摆座位的?摆座位, 不多时?就在场地边缘构筑了一个跟杜心莲差不多的?休息地。

一个带着墨镜化着浓妆戴着遮阳帽的?女?人施施然地走下?房车, 她穿着一条墨绿色的?修身旗袍, 肩上披着白色的?披肩, 踩着细高跟,猛一看跟民国时?期的?富家太太似的?。

有点眼熟。

秦阙还没从脑中检索出女?人的?名字,杜心莲已经?笑着穿过人群迎了上去, 拉住女?人的?手,“荣老师,您可算来了。”

女?人红艳的?唇微勾, 声音沙哑而富有磁性, “你不是?说开机仪式9点半开始吗?我又?没迟到。”

“是?是?是?。”杜心莲笑着应道,转过身对还在几米外的?秦阙招手, “小秦,过来。”

秦阙不明所以,但还是?快步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