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章(1 / 1)

多个师父,要管养管埋,和伺候亲爹娘差不多。

裴灶安蹲在屋檐底下抽了?一管烟,眯着眼睛想?了?好一会?儿。

人都说什么造化机缘,要是真有这个师徒缘分,多条出路,总比一辈子只?知卖力气强。

只?要那老头是个好人,不苛责打骂大孙子,认了?这个师父也无妨。

徒弟在师父面前,总是弱一头的,初学时干不好活是常有的事?,总要受些打骂,甚至还有挨饿受罚的,他听说过也见?过,不免有点担心。

而?且师父管教徒弟,别人都不好插手。

一听裴灶安是这个担忧,裴曜有点哭笑不得,他又不是从小拜师,吃住在人家家里,都这么大了?,孟老头想?打都追不上他。

窦金花一听,深觉有道理,连连点头,脸上也浮现担忧。

大孙子这个脾气,真挨了?打,背出师门,和师父一刀两断的话,名?声传出去也不好听。

陈知和裴有瓦差点气笑。

真是不知该说什么好,想?学人家手艺,还一点气都受不得,当自己是什么稀世珍宝,非得供起来??

长?夏看一眼裴曜,想?起上午孟老头被裴曜气成那样,默默无言。

裴灶安听裴曜说对方没坏心眼,为人厚道,尽管心中还有担忧,但最终点了?头。

他将烟袋缠好,看见?儿子暗暗翻白眼,一脸的不以为意,骂骂咧咧教训道:“你知道个屁!”

“早些年,我是亲眼见?过的,那徒弟才十三四岁的模样,被打的一身伤,成天干些挑水洗衣的杂活,连像样的手艺都不教,真是给人家当牛做马去了?。”

裴有瓦挨了骂,也不敢言语。

他心道,别人是别人,如果是裴曜小时候,肯定不送出去拜师吃苦,如今裴曜大了?,就这个脾气,还能真受气受打骂?

要是裴曜真不愿意,谁还能强摁头。

裴灶安骂了?一通。

陈知没说话。

长?夏觉得当面听阿爷骂爹不好,想?要回避,但这会?子起身一动,反而?显眼,只?好坐在原地大气不敢出。

裴曜悄悄笑了?下,也不敢太明显,省得被老爹看见?,回头再骂他,于是低下头抿了抿嘴。

拜师的事?定下来?,陈知和裴有瓦忙着准备六礼束脩。

吉日也要好好挑一下,毕竟不是小事?。

两人商量了?一下,过两天不忙了?,还是去趟府城,在真正拜师前见?见?孟老翁。

毕竟以后裴曜认他做师父,两家有了?来?往,总不好连面都没见?过。

至于?裴曜,第二天一大清早,就说要出去一趟,陈知问?他做什么去,他只?说晌午不回来?吃饭,大步就出了?门。

长?夏约莫知晓,他是去府城了?。

昨天和巷子里的人打听王马儿,得知对方只?是个不入流的小地痞,好吃懒做,也没本?事?,顶多跟几个差不多的无赖混在一起,没什么大气候。

不过仗着自己年轻有力气,到处厮混,和混混打架都不怎么占上风,只?在一些老弱面前逞威风。

就连长?夏都知道这种?人是欺软怕硬的,只?敢背地里做些恶心事?。

他心里有一点担忧,但昨天裴曜问?得很仔细,连王马儿住哪里,平时爱去哪里闲逛,和什么人厮混在一起都打听了?出来?。

今天再去府城,应该有了?对策。

巷子里的人热心,有个老夫郎说他儿子认识府衙的官差,他以为裴曜问?得这么细,是怕被王马儿伙同?他人报复,就说万一真有事?,一定让儿子帮忙通通路子,势必叫王马儿等受一回教训。

有了?裴曜这个陌生人仗义?出头,毒打了?王马儿一顿,大伙儿心里都热络,往常怕惹事?上身,不愿给自家惹麻烦,这一下子都觉得痛快,也回过了?神,区区一个王马儿,最好打得再不敢过来?。

城西一个偏僻的小巷口,进出来?往的人不多。

妇人和夫郎脚步匆匆,低着头,一瞥见?吊儿郎当没正形的男人,远远就避开。

两个高?高?大大的少年戴着斗笠,都低着头,见?巷子没人进出了?,这才拐进去。

窄巷有些破败,路面不平就不说了?,墙根底下隔几步就聚着一滩骚臭的尿液。

天暖了?,太阳一晒,气味简直令人作呕。

裴曜和杨丰年被熏得直犯恶心,差点没干呕,连忙捂着口鼻,低声骂道:“骚//狗一样的东西,还不如割掉,省得到处撒尿。”

他们在乡下待惯了?,天地广阔,即使一些男的在树根下乱尿,也不至于?有如此气味。

憋着气快步往里走,找到一间褪了?色的朱漆门后,裴曜左右看看,心道应该是这家。

门板的颜色,门前的两个拴马桩,两边邻居一家是单板门,一家是绿漆门,挂着卖灯笼的幌子,都对上了?。

他轻轻推了?推门,门从里面上了?门闩,但能从门缝中看到,院子里没人。

裴曜朝杨丰年使个眼色,对方会?意。

这会?儿巷子里没人,正是好机会?。

杨丰年支起一条腿垫着,裴曜踩着他,扒在墙头上一看,确实没有人,便?飞快翻过去。

门悄悄从里面打开。

杨丰年左右看一眼,没人过来?,闪身就钻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