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吴夫人忍不住叹了口气,早知道就应该把孙女许给李衍那孩子,老爷和李朔本就是有师生恩情,若是亲上加亲未尝不成。

只可惜自己当时瞧不上曹氏,又觉得李朔虽然不错,但是却又有些宠妾灭妻的嫌疑,对于庶女未免太过于溺爱了几分,哪又能想到会有今时今日的事情呢?

送走了安平伯夫人和吴夫人,幼薇松懈了下来,“翠珠,你让人去府里还有外面打听打听,瞧瞧二姐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孙晩,孙家这位奇才怎么就跟知薇有了牵扯呢?

翠珠连忙着人去办这事,幼薇坐在那里胡思乱想,徐嬷嬷过来的时候她还有些没回过神来。

等闻到了那糕点的香气,幼薇这才是恍惚醒悟过来,“嬷嬷……”

“娘娘是在头疼什么事情?”

面对这么一个经年的长者,你很难隐瞒什么。

“我只是在想,要是那孙家公子真的喜欢知薇,该怎么办才是。”

徐嬷嬷听到这话笑了起来,“难道娘娘以为孙家是在逢迎吗?”

幼薇觉得自己可能把意思表达错了,她倒不是觉得孙家在逢迎,只是孙晩若真是一片痴心,倒是很可能置知薇于一种尴尬的境地。

“二小姐是一个聪明人,只不过曾经走了弯路而已,孙家公子是个腹中有大才学的人,若真是对二小姐痴心一片,定然会做出些什么的。”

徐嬷嬷帮着幼薇整理了一下褶皱了的衣服,“我也知道娘娘在担心什么,不过事在人为,知薇小姐的事情京城里人尽皆知,孙家公子不至于不知情的。”

知情还对知薇痴心一片,那就是真的喜欢了。

幼薇自然是知道这个道理,可还是忍不住替知薇担心,毕竟在大部分人看来,这肯定是知薇不守妇道勾/引孙晩。

不然孙晩一个才貌双全的世家子弟,怎么会被一个被休了的女人迷得五荤六道呢?

“娘娘若真是担心,倒是不如等打探到消息,改明儿有空去看看,有些时候人总得想开点,香姨娘早就死了,知薇小姐也为自己的短视付出了代价,她一个女人家带着孩子生活也不容易,娘娘若是不再怨恨她,总是要保持着姐妹间的联系才是。”

徐嬷嬷很是清楚,幼薇不是那种能藏得住心思的人,也不是靠着恨意才能活下去的人。

既然想要快快活活的活着,很多事情,那就看开些,朝前看,不要再整日里记挂着那些不愉快,反倒是让自己的生活变得格外的抑郁寡欢,难道不是吗?

“我原本想着,后天回府里一趟。”幼薇轻声说了一下,只不过这件事她还没跟沈元晦说而已。

“那到时候我让人安排下,不如先去让人瞧瞧老爷这段时间是不是还忙碌着,趁着他哪天不忙回去趟,这也能跟老爷说说话。”

听到这话的人顿时喜笑颜开,“还是嬷嬷想得周到,说起来我还不如元晦哥哥,他倒是每日里都能见到爹爹。”

徐嬷嬷听到这话乐了,“每日里老丈人朝自己叩拜,怕是皇上都生怕折了自己的寿呢。”

储秀宫里一时间又是欢快了起来,幼薇晚上的时候跟沈元晦说了回娘家看看的事情。

沈元晦倒是反应敏捷,“是因为孙家那小子的事情?”

“这你都知道?”幼薇惊诧,然后兴师问罪,“你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啊。”

看着顿时气鼓鼓像是小河豚一样的人,沈元晦忍不住笑了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的,不过是听内阁的臣子说了一句,对了,咱们后天去吧。”

他一句咱们把幼薇弄得一愣,“我回娘家,你跟着去干什么嘛。”不过语气里却是带着几分压抑不住的欢喜。

“我怕半道里有人不长眼,冲撞了皇后,自然是得左右护着才是。”

这人是越来越油嘴滑舌了,幼薇低头小声说道:“说得好像锦衣卫的人都吃白饭似的。”

“当然不是,皇后忘了,我本来就是锦衣卫出身吗?”

有这么值得骄傲吗?

幼薇对于凡事都要争一下的帝王表示很无奈,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多问了几句,“孙晩,到底为什么没参加科考呢?”

这么一个奇才,据说也是才华横溢的,怎么就这么恣意妄为,孙家还由着他了。

这件事沈元晦还真知道一些,“孙晩的母亲怀着他的时候,他父亲在外面养了个外室,然后带着那外室回了孙家。”

孙母也是个性情刚烈的人,对于丈夫这般举动大吵大闹结果动了胎气早产生下了孙晩,虽然母子平安可是夫妻从此就是失了和气。

后来孙家这位夫人芳华早逝,而自幼懂事的孙晩对于父亲并不亲近,虽然自幼便是聪慧过人,却是屡屡违背父亲的心意。

“喜欢上你二姐,也不知道是不是为了气孙大人,这件事我还不好评价,等回头再着人细细调查一番就是了。”

幼薇听到这话有些心虚,她还真害怕孙晩就是赌气所以这才非知薇不娶呢。

不过这件事似乎也不是她说了算,到现在这种地步,只能说再好好调查一番就是了。

……

出宫的时候轻装简行,幼薇觉得马车离开宫门的时候,自己都能够听到街道上那些热闹的叫卖声。

她并没有立刻就回李府,而是先去了知薇的铺子,那个脂粉铺子很是受京城贵女们的欢迎,听说疗养的曹氏也是知道了这个消息,嚷着要去砸了知薇的铺子,让她别给李府丢人现眼。

然而她都没能离开沁园。

马车还没到知薇的铺子那里,倒是先听到了小贩叫卖冰糖葫芦的声音,幼薇一时间食指大动,沈元晦忍不住笑了起来,吩咐马车停下。

“若是让人知道皇后这般喜欢这种小东西,怕是往后进宫的就不是粳米玉石,而是山楂冰糖葫芦了。”

被调侃了的人拿着冰糖葫芦吃的欢快,“我要是整日里锦衣玉食不还增加国库开销吗,倒是现在这样给你省钱呢。”

“你一个人,又是能花多少钱?”沈元晦被这歪理逗乐了,“那我还真是娶了一个勤俭持家的好皇后呢,不知道皇后能不能想办法丰盈后宫的库房呢?”

“当然,我可以入股长洳姐姐的生意吗?不行的话咱们也开个铺子,我看宫里头的花花草草挺多的,做些香料还是绰绰有余的。”不要说她没有生财之道,只是自己说出来沈元晦肯定不会答应就是了。

入股阴长洳的生意,那定然会被认为是皇后以权谋私,到时候爹爹还有自己这个皇后都会被朝臣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