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泠对着话筒说:“我喜欢的女孩子像一只风筝,也像一只鹰。我努力追逐,但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希望大家能给我这个机会,让我偷到一点贪愉,让她看见我,只看见我。”

伍桐听着,只觉心口堕入一块闷石。她手抽出去一点,又被紧紧攥回。

琴音起时,伍桐回身看,只见白光圈在场内绕着,照亮一位位陌生人的面孔。他们眼中充满期待,似在感慨年轻人美好的爱情。其中许多情侣旖旎地拥在一起。

沈泠弹的曲子悠扬温柔,十分熟悉,但伍桐并不知其名。

一曲毕,沈泠才在她耳边轻轻道:“这首曲子叫《爱的礼赞》。”

两人紧挨着坐在琴椅上,热息扑得她耳朵痒,卷回一些已离去的零碎回忆。

然后沈泠又教了她几个重音,带着她弹了简略的《致爱丽丝》。

伍桐以为要结束了,就要下场。沈泠又说:“我也有情书,但我要唱。”

少年少女耳鬓厮磨,落在底下人眼中,十分幸福且甜蜜。

温柔美好的琴音过后,少年在架上插上话筒。应该是要唱情歌给女孩听。

他的嗓音低沉醇柔,像古朴的大提琴,与他年龄并不相符。

有人听出旋律与歌词,说是陈绮贞的歌。

伍桐也听出来了,她曾最喜欢的歌手。

一段从前很喜欢的词,被沈泠用好听的嗓音唱出:

“失去意志肯定 ? 反叛怀抱里的母亲

此刻海洋失去唯一的鱼

在爱人的气息里 ? 残破的太阳升起

我需要休息 ? 我需要安静的举行

我需要逃避

摊开你的手让我死在你怀里

美丽会凋零 ? 泥土埋葬森林

美丽会凋零 ? 腐朽 ? 我的爱情”

仿佛努力修理好的旧机械手表又遭破损,时间为本不该昭然的感情停下针脚。

“摊开你的手让我死在你怀里”,沈泠这样,便就是让她无可逃避。

可是她的爱才真正腐朽了,她早已不知爱是怎样的情状。这么久了,她没有增长一点爱的能力。

第二日的绿皮火车如期驶向北京。是伍桐说想要回忆童年,在火车铁床上窝在母亲怀抱里的时刻。她不常提及过去,沈泠才很快订了票。车旅劳顿,他担心受人影响,把一厢内四张床全订了。

昨晚自他们从苹果核回来后,伍桐便又如以前那般不爱说话了。她睡得早,沈泠还没来得及道晚安,房门就已紧闭。像每一次忽然的封锁,将他隔在外面。

那意味他企图的冒险闯入又失败了。沈泠并不气馁,他摸着口袋里的小盒,不愿再像昨晚一般,最终不敢送出。

火车行驶几小时后,橙红落日已休伏而下,圆月升起,映照于空。

始终坐在对面看书或发呆的伍桐忽然站起,走到他床边坐下。

沈泠虚扶在床沿的手被伍桐覆住,女孩用了力,不容置疑道:“沈泠,你早知道,我考上的是F大,我要去S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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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沈泠更会迟到的只有酸雨汁罢了

这章比预想写超太多,还是分成两半了(骂我自己)

估得很烂,下次不要预估了!(骂我自己)

0177 Chapter 176 信徒

沈泠轻轻牵起唇角,露出一个很淡的、落寞的笑:“嗯。姚景也要跟去那里读书。”

“这和姚景没关系。”伍桐不明白他为何提到小狼。

“在我看来,有。”沈泠双眸润红,“你和他约好,却没有告诉我,是怕我打扰你们吧。”

忽地车厢内外大灯关了,两人陷入黑暗的僵持中。唯有窗外疾驰而过的光,飘忽不定地在他们之间明灭游移。

沈泠被伍桐蒙在鼓里一年多,分明可以去怀疑,可最后,他只选择相信伍桐说出口的话。

她说等到北京后,他自然会知道她的院校,他竟真的没去查任何名单信息,以为她要给他一个惊喜。

直到伍桐旅游那几日,陆梓杨来找她,说漏了嘴。

连带着告诉沈泠,在很久以前,伍桐就同他说过

你放心,我霸占沈泠的时间不会很久。

高考毕业,我就把他送回来。

原来伍桐主动的,像是想要靠近他、了解他的两个月,连同他幻想的,与她一起的大学生活,都只是一场梦。

他比以往更勤奋地写歌,接了许多从前绝不会碰的商单,想着也许到时候可以哄她出来一起租房。那又可以天天见她,至少她出去做了什么,有哪些男人骚扰她,他都清楚。

有时候沈泠会自噩梦中惊醒,梦里的自己是他最讨厌的阴鸷模样,威胁他:

你忘了,你向神祈祷离开她,才换得她平安无事。你怎么还敢留在她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