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也没个睡样。

他皱了下眉,俯身过去欲替她换个枕头时,却听睡梦中的岑樱忽而低低地梦呓:“哥哥……”

他愣了下,移目过去,她已于睡梦中翻了个身、平躺卧着了,两行清泪静静地滑下桃腮。

次日,岑樱起身时,颈上已没了那条狼牙项链。

她在榻上找了好久也没找到,便问青芝可有收着了。

“陛下……昨夜倒是来过的。”青芝讪讪地提醒。

闷罐儿?

她迷茫发了一会儿怔,脸上又慢慢红了。

这个人,她醒着时不愿理她,等她睡着了却把她的项链拿走了。连她哥哥的醋也要吃,要不要这么幼稚啊。

虽是埋怨,用过早膳,岑樱还是慢腾腾地往主殿去了。才在殿门外即被宦者拦住:“陛下吩咐,县主不得入内。”

居然不让她进。

她有些出师未捷的挫败,回到寝殿后,倏尔灵机一动,找青芝要了身新的宫人服饰,头发也梳作双环髻,重新站到了主殿前面。

两名小黄门诧异地和她大眼瞪小眼,她有些心虚地抿抿唇:“……我是新来的宫女。”

“罢了,让县主进去吧。”梁喜走了过来,对上下属迟疑的视线又道,“若是陛下怪罪下来,我来担。”

岑樱便很高兴地行了一礼:“多谢大监!”不及对方惊讶,人已撒丫子跑得没影了。

梁喜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民间来的县主脾气倒是好,竟给他一个老阉人行礼。若是传到陛下耳里,自己又该受罚了。

大殿里静悄悄的,宫人都似铜偶候在珠帘两侧,宫阙深深,她一直走到了最里面的那间勤政殿。

“在外面伺候,不必进来。”

嬴衍正伏案批折子,似是听到了动静,头也未抬。

岑樱悄声走入,还未来得及靠近便和已然发怒前兆的他对上了视线。嬴衍诧异地扫过她周身服饰:“是你?”

“我,我来服侍夫君……”她怯怯地走至书案旁,在他身侧跪坐。

他还记得她出逃的事,很想嘲讽她一句“谁是你夫君”,黑眸一转,却嗤笑了声:“你?”

“你能帮朕做什么?批折子?”

“我可以帮夫君磨墨的……”她抢白道,见他没反驳“夫君”这个称谓心头悄悄松了,又补充,“古人说红袖添香,不也很好吗?”

她在说自己是那添香的红袖?

嬴衍简直要被她的大言不惭气笑。

上下将她打量了一番,心头忽生出些许捉弄的心思,问她:“你好完了吗?”

她此时还不懂他问这话的含义,点点头。

他便伸臂将她揽入了怀里,让她坐在了自己膝上。修长如玉的手在腰间轻轻一扯,伸手去脱裹住那对玉软的对襟上衣。

“既然要过来,还穿里面的做什么?”口中有热息喷出,喷至她颈上,所到之处,激起片片细微的颗粒。

岑樱双颊已绯如桃花,紧张地撇过身子:“你……你做什么呀……”

宫人就候在帘子后头,随时皆可能有人进来,她实是害怕极了。

“他们没人敢看。”嬴衍不理,褪下上衣后又扯下了她的抱腹和长裙,自己却是冠服完整。

岑樱已是羞极,在他膝上拼命挣扎着:“夫君……闷罐儿……你不能这样欺负我……”

眼泪又若银珠乱洒。

他依旧不理,以手按着她腰,“别动。”

“不想你养父有事的话,就让朕好好看看朕的大魏版图。”

岑樱心下害怕,只得依言不动了。他又铺开案上的山川形势图,伸手去够印玺监新送来的天子之玺。

昆山之玉雕琢出的印玺,染上了艳如桃红的印泥,随着他指,停滞在距离少女同样皓白如玉的躯体前。

岑樱泪眼微朦,还不知他接下来的行事,下一瞬,那鲜红的印字已落到了她颈下的两痕锁骨上,微凉。

“这是关内道,这是河北道。”他一手环抱着她腰,一手持玺,薄唇则抵在她颈后耳侧,在她耳畔一一温声替她介绍着,热气徐徐钻入她耳里。

岑樱颈后都酥麻一片,贝齿无意识咬住了唇,害怕有别的声音溢出。

他却好像真的在端详那张山川形势图,按着山川的布局,又在她颈上印了一下:“……那这里,自然就是河东道了。”

“南抵首阳、太行之山,领太原府和蒲、晋等十八州,樱樱记住了吗?”

报山名时,却故意在那两侧顶端以指腹轻搔,激起阵阵激颤,岑樱瑟缩躲了一下,记着他的警告没有挣扎。

两侧四肢也分别被他冠以了陇右道、河南道、剑南道和江南道,但少女的身子终究不是按照大魏的版图长成,到了后面他便犹豫起来,提玺重新在腹下某处玉白之地印下印泥:“还是这里是河南道吧。”

“毕竟这个地方……”他在那已然冒出小荷尖尖的嫩蕊红芽儿上轻轻一印,故意旋转磨蹭,“……是紫微城,这里,只有朕能进。”

一瞬然的酸痒酥软如电流细微攀上头顶,玉露零零,涌泉流膏。岑樱气得直哆嗦:“你怎么能在那个地方盖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