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撩拨他的那些劲儿呢?
嬴衍还欲教她:“像我这么对你一样的对我,明白了吗。”
岑樱缩在车壁和他怀抱之间吁吁地换气,又转首瞧他:“我只是觉得,夫君好像在生气。”
“我生什么气。”他眉头皱得愈深,面上隐隐有青气流转。
顿了一刻,才吐出毫不相干的一句:“以后,离那个姓周的远点,你最好记得自己的身份。”
岑樱恍然而悟:“夫君,原来你在吃醋啊。”
什么吃醋。
嬴衍不悦地蹙起眉,只想堵住那胡言乱语的唇齿略施小惩。她却一直吃吃笑个不停,在他怀里笑得花枝乱颤。
他只好放过她,肃了脸色说起正事来:“你的表姨母被我找回来了。她姓谢,是你生母的表妹,想是过几日,圣人就会叫你去见她。”
“她会说动圣人认你为养女,往后,圣人就不会再打你的主意。别的,你什么也别问。”
“为什么圣人要认我为养女啊?”岑樱好奇地问。
其实有件事情她一直想不明白。
都说她长得像她的生母永安公主,那圣人觊觎她,总不能是因为圣人他觊觎自己的亲妹妹吧?还是只因为她自己?
然而闷罐儿和高阳姨母却什么也不与她说……
嬴衍丢给她一个“明知故犯”的眼神,没好气地道:“为你和你养父好,别再问了。”
岑治果然是她的死穴,她一下子便噤了口不说话了。嬴衍又觉得她有些可怜,轻咳一声,神色微赧:“你搬到宫里来,改天,我们再试一次。”
她住在薛家,不知要被薛家那几个带成什么样子,每一次见她都得假以高阳公主之名,偷偷摸摸如做贼一般,嬴衍实是不满许久了。
而皇宫,至少是在他的掌控范围之内。崔贵妃也已被幽禁起来,无人再敢对她动手。
再试一次?
岑樱愣了下才明了这话的真实含义,一下子扭过身子:“不要。”
“姨母说了那是不可以的,要等大婚后才可以,你别想再骗我……”
当夜你情我愿的,怎么就成了他骗?嬴衍的脸色霎时便不是很好。
他倒也不是有多想与她……行周公之礼,只是觉得,自己为她费了那样多心力,理应从她身上得到回报。
他瞬然兴致全无,丢开她,车外又于此时响起侍卫低低的禀报声:“殿下,有旨意来了。”
是上阳宫的旨意,召他和岑樱入宫见驾。
作者有话说:
昨天的闷罐儿:我不能碰她,她什么都不懂,这不是君子所为。
今天的闷罐儿:改天,我们再试一次。
? 第 44 章
二人分别入了宫。等到了甘露殿里, 皇帝身边已立了位陌生的宫装女子。淡淡华裙轻薄衫,神清散朗,即使是冬日渐厚的袍服也掩不住她的林下风气。
“樱樱, 这是你表姨母。”皇帝为她介绍。
“表姨母。”岑樱乖顺地上前与她见礼。
谢云因神色冷漠,像是学堂里最严厉的夫子。岑樱曾在云台县的官学里见过这样的神情,当时还笑父亲没个夫子样子, 如今却算是见到了。
谢云因只略抬了下眼皮子便没了下文, 岑樱尴尬地立着,也不知说什么好。
最终是皇帝说了一番认她作养女搬进宫中来住着的话, 言她父母双亡,如今养父又去了,自己这个做舅舅的理应负起责任来。又嘱咐了一通让太子照顾她的话。
岑樱拿不准自己是否应该作出受宠若惊的样子, 面上却是不安之状。
皇帝也未起疑, 只叫她回薛府收拾行装,自己留了嬴衍入殿说话。
“樱樱是你的亲妹妹。”
屏退众人后,皇帝开门见山地说。
“她是朕和你永安姑母的女儿,自幼因朕失了母亲,着实可怜。往后, 你要多照顾她。”
嬴衍面无表情,看着屏风上绘着的伏羲女娲图:“儿子恭贺阿耶得女之喜。”
皇帝眸子微眯:“我儿如何一点吃惊的样子也没有?”
兄妹相合而生女,传出去毕竟有悖常理, 不为世俗所容。这个儿子也未免太过镇定, 镇定到要叫他怀疑今日的一切。
嬴衍道:“阿耶是天子,日月所照, 皆为领土, 江河所至, 皆为臣妾。”
“只要阿耶愿意, 全天下任何一女子都可为您所有,儿不觉惊讶。”
这答案叫皇帝尚算满意,点点头转而问起了政事。此时距离他登基和大婚不过两月之期,许多事都已在紧锣密鼓的准备之中,自有千头万绪等着他垂问。
他对这个一手培养出的嫡长子还是满意的,即使是他三番五次因为樱樱的事而忤逆他,也只是恼怒而已,并未动过换掉他的念头。
太子羽翼丰满,众望所归。看守皇城的禁军也还在他手里捏着,除非自己疯掉,才会在这个关头换掉他。
甘露殿外,岑樱已同陪她进宫的青芝走到了马车之下,预备离开。原先候在宫中的谢云因却走了过来。
她犹豫着要同这位性情冷漠的姨母问礼,谢云因倒先开了口:“你父亲的腿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