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南风给订的酒店在顶层,有着漂亮落地窗的套房,走廊安静到落针可闻,除却姜末喋喋不休的哀嚎和孩子气的咒骂。
刷卡开门时,沈却的表情依旧平静,语气也温和,甚至还能同徐南风交待楼下会议室的发言稿,让他代自己上场。
“滴滴”房门应声而开,随即被沈却一脚踹开。
这一套动作给肩膀上像是倒挂的小美人鱼一样的姜末也给看愣了,在她的认知里,即便遇到天大难堪的事情,在沈却身上也看不出任何发怒的征兆和迹象,永远那么绅士矜贵,像是她上学时学的方程式,一个步骤一个步骤,永远严谨,甚是得出的答案都对错分明。
她实在无法想象有什么事情能把他激怒,所以肆无忌惮,也恶劣异常。
被扔到那张柔软干净的大床上时,姜末的思绪是凝固住的,甚至后知后觉生出了一种名为“恐惧”的情绪。
她获得自由后就着急忙慌地翻身坐起来要往床边爬。
面前忽然落下一道阴影,沈却已经走到她面前。
姜末浑身的精神都紧绷起来,像是一只处于高度警戒状态的小猫咪,弓起背,露出尖锐的爪子,虚张声势,“看什么看,别假惺惺的同情,我不需要,你不是看我出糗很爽吗?你不是和别的女人聊天聊得很开心吗?这时候来管我做什么?”
那张艳丽的饱满的唇瓣一张一合,明明委屈到不行,却偏偏说出来的话句句带刺,直往人心口里戳。
“我要解除婚约,现在立刻马上,我就算和狗结婚都不会和你这样的人结婚!”逼到绝境的猫也会亮出爪子来反击。
沈却皱眉,但是她说的每一个字,他都不喜欢听,就像是之前那通辞职报告一样,每一个字都在试图推开他。
沈却上前一步,膝盖抵在床边,抵在她两月退之间的空隙,粗糙的手指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抬起来,“姜末,我不想听你说这些气话来故意激怒我。”
男人的手指温暖,指腹有些粗糙,抵在她的下巴处,像是在捏一只腮帮子装满了榛子的小松鼠,无论她有再大的本事,再厉害的本领也挣脱不开。
又是这种让她恼火又无法控制的无力感,热血上头的像是要撞破网兜挣脱出去的鸟雀。
“我说的不是气话,”她伸手去掰他的手指,“你凭什么这么自以为是,婚约是,工作是,甚至我这次来培训都要被你掌控,沈却,你到底懂不懂尊重别人?我讨厌极了你这副高高在上的样子!我就是讨厌唔.......”
陡然尖锐起来的声线迫不及待的宣泄自己的情绪和主权,却在最意气用事的时刻被堵住。
沈却是捧着她的脸颊吻上来的,单手摘掉的眼镜随意扔在一边的茶几上,他的手掌宽厚温暖,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姿态,弯着腰俯身吻了上来。
并不是姜末预想中的愤怒与不忿,野兽般的争相撕咬鲜血直流,反而带着年长者无限的宽容与安抚的意味。
她觉得自己唇瓣融化成小时候的雪顶冰激凌,柔软的唇瓣、口腔、唇舌,甚至牙齿尖尖都被他以无限温和地状态一遍遍的安抚交融。
那些紧绷的,睚眦欲裂的情绪似乎被一捧温柔的雪包围。
姜末推拒的手顺着男人的脖颈下滑,落在他烟灰色的衬衫上,无意识的揪着他的衬衫领带。
柔软的、温柔的,像是小时候的在子宫的羊水里浸泡着,屏蔽开外界一切的危险与锋利。
唇瓣分开时,一丝银线仿佛海峡间的月影横亘,却又被覆上来的海水吞没进去。
“姜末,”沈却手指落在她的唇瓣上,轻轻覆平,黑眼睛看着她,“别说气话。”
沈却从容戴上眼镜。
“才没有说气话,我要解除婚约!马上!现在!我才不稀罕老男人!”姜末目眦欲裂,即便唇瓣却亲得红软气喘吁吁却依旧挺起腰板直视他。
沈却金丝眼镜下的眸子微眯,上前一步,“不行,你没有权利单方面解除婚约,而且我也不会同意。”
“我有权利!我就算去会所点一百个男模我也不会看上你!”
“哦?”听到她的话沈却不怒反笑,语气中带着一丝威胁,“我劝你最好不要这么做,否则.......我不介意在你身上用些手段。”
“你管不着我,我就要!”她毫不畏惧地迎上他的目光。
“你确定吗?”沈却手臂环绕过来,将人圈着抵在墙上,身体几乎贴在一起,“去年你生日的时候,我曾经在津城郊区买了栋小洋房,依山傍水,里面是按照你的喜好布置的,本来想作为礼物送给你,但是当时你并不在我身边,这栋房子就空闲了下来,你要是再这么不听话,我不介意把它作为关住金丝雀的金笼子。”
他缓缓凑近,嘴唇轻轻地蹭着她的唇角,“你也不想被关进去失去自由对不对?”
他嗓音很轻很温柔,说出来的话却让姜末的一颗心无限往下沉,她嘴唇颤抖,试图推开他,“不,你不能,我爸爸不会让你这么做的。”
到底是年纪t小,表面上再怎么强装镇定也避免不了声线发抖出卖了她。
沈却轻笑了一声,终于不再步步紧逼,而是站直了身子,“你以为姜礼能阻止我吗?在津城,没人能阻止我想做的事情。”
姜末揪着床单往后瑟缩,固执的摇头不肯相信,“你没有权利的。”
“看来,”沈却推了下眼镜,眼神变得冷漠而黑沉,“姜末,你还是不太了解我。”
姜末被他看得浑身发冷,微醺感褪去,她忽然觉得选择在今天惹怒他是个错误的决定,咽了咽口水,默默地往后挪。
沈却眼眸眯起来,仿佛预料到她的动作般,手臂先一步撑在她身侧,将自投罗网的人一把搂住腰肢圈抱进怀里。
鼻息间是男人身上雪松气息,隔着薄薄的纱裙腰上环绕的手臂有力肌肉绷紧,她尖叫一声试图挣脱,却被抱得更紧,仿佛是宣誓□□主权的雄兽。
“我们谈谈。”沈却单手制住她的挣扎,语气温和,也是商量的语气,但姜末却觉得此时此次这个受制于人的动作并不是商量的态度。
仿佛是在说是商量还是艾我草二选一。
姜末试图挣了挣,“你先放开我。”
“就这么谈。”沈却高挺的鼻梁似有若无贴在她的耳边,像是情人谈话间的耳鬓厮磨,“为什么腰解除婚约。”
“因为我讨厌被”她下意识的要找理由。
柔软的脸颊被男人的手指捏抵住,他笑了,“你讨厌被控制这点我们在之前已经探讨过了。”
环绕在她腰肢的手掌宽厚,温热,轻轻拍了下她的桃子,带着点威胁的意味的低沉嗓音,“乖,说实话。”
第49章 草莓 吃醋
沈却的手掌很宽, 掌面大,纹路细而深,却不厚, 手指修长, 指骨分明, 指腹上有一层薄茧,之前在国外留学时, 他选修了击剑与骑马, 手上有着常年握剑以及缰绳磨练出来的茧子, 但是他的皮肤却很白, 在灯光下这样一双手即便如此也精致宛如上好的玉质珍藏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