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 / 1)

沈却招手叫来服务生,“一碗阳春面。”

面端上来的很快,青花瓷碗,雪白的面条,葱花香菜洒了一把,豆花切成小块点缀,一勺黄金酥豌豆洒在中央,如雪山覆顶。

“没吃早饭?”沈却神色自然,替她取了筷子,用热水烫了遍递过来。

木质的筷子,上面带着热水烫过的温度,沁入姜末指尖。

“没.......”姜末觉得自己一到他面前就矮一截,不是身高,是陷入完全被动的矮一截。

面前的阳春面香气扑鼻,她是真的没吃上早饭,饿极了,用筷子挑了面条大口大口的吃,不怕烫般。

吃到一半儿,姜末才想起来什么,纠结着拧着眉头看坐在对面的沈却,“你不觉得别扭吗?”

他正在看窗外,闻言,“嗯?”了声。

“就是我喜欢你这件事儿,不突兀不别扭吗?”

“不觉得。”他眼眸里勾了丝笑意,“我倒是觉得,我们可以试试。”

姜末:?!!!

不是?哥们儿,你这么随便的吗?

昨晚,在保利燕璟和颂局有宋成妍在闹得比往日热闹轰轰百倍,宋家最宠爱的小孙女儿,同沈却唐一泽他们从小玩到大的小姑娘,被精心捧着长大,没沾染过太多世俗,反而剔透而清澈。

宋成妍喝多了酒,嘴上没个把门儿的,把之前去千里迢迢找过姜末的事儿给抖落了出来,还是在沈却眼皮子底下。

她喝的没了边际,不顾宁雨轩在旁边挤眼睛努嘴的一股脑儿全倒出来了。

“我早就看出来二哥在乎她了,明里暗地照顾着的,还是个女孩儿,说不喜欢那就是痴人说梦,我这不得给他们添一把火,让二哥高兴高兴嘛,他一向情绪不外露,遇到天大的事儿也自己扛,都不告诉咱们。”宋成妍靠着唐一泽,手臂搭着,喝得醉醺醺的。

沈却的私事儿一向不喜欢旁人节外生枝。

上次唐一泽帮着处理的疗养院那事儿,自然知晓那人是因为什么进去的,动了沈却手底下的一个组员,还是个小姑娘,他从来没见过沈却因为什么动气,更别提身边哪有关系亲近的女人,足以可见这姑娘在沈却心里的分量。

他和宁雨轩瞧得出来,却没搭腔也没追问,没想到宋成妍倒好,直接给绑了月老的红线,让这姑娘勾引沈却。

当时沈却什么反应来着。

他干了一整杯黑方,坐在沙发上,沉默着没说话,只有右手上的蓝怕托石在灯光折射下熠熠生辉。

那枚戒指是沈老爷子一早就邮寄到沈却手上的,其中暗指的意味不言而喻,但是他回国却遭遇这么一出,被压在松明最底层。

昨晚沈却最后的最后,散场时,手指松散的拎着杯子与宋成妍碰杯,一饮而尽,包厢里灯光疏离变换,落在他眼瞳里,竟带了丝笑,“假的也总比没有的要好。”

毕竟,假戏真做也不是不可以。

第24章 接骨木莓 女朋友

贺苏言从床上起来时, 浑身腰酸背痛,厚重的遮光窗帘拉得严丝合缝。

地板上满是狼藉,从被扯坏的白衬衫到西装裤, 再到零零散落的袜子, 甚至是垃圾桶里扔满了的塑料胶套, 都彰示着这里昨夜发生了怎样的靡靡荒唐。

贺苏言光着脚下来,地暖叫这里的地板都是暖的, 同他和贺明礼租的阴冷矮小的出租屋不同。

因为父母去的早, 贺苏言独自抚养妹妹, 能在津城租上这样一间小屋子已经捉衫见肘了, 每年冬天他们都交不起暖气费, 靠电热毯和暖风机熬过一个又一个寒冷的夜晚。

贺明礼上了小学,作业日渐增多, 冬天晚上写作业写的久,每年冬天手上都会生冻疮。

小姑娘懂事,开始还不说,都是偷偷背着藏着手, 后来吃饭贺苏言才发觉出异样来。

那天晚上十一点多,贺苏言开车出去给贺明礼买药膏, 风很大,他跑了好几家药店才在一家24小时营业的店铺里买到。

那天风很大,他坐在药店门口的台阶坐了许久, 将眼泪擦干了才回家去。

贺苏言去浴室冲澡, 看到镜子前面的自己, 浑身斑斑点点,满是痕迹,忽然觉得自己很脏很脏。

为什么有些人烂到骨子里都能住进这样冬天都温暖如春的大房子, 而有些人囊中羞涩到连取暖费都是一笔巨款。

无论再怎么冲洗,用多么昂贵的沐浴乳身上发生的痕迹,经历过的感受都冲洗不掉。

贺苏言洗完澡出来时,佣人已经将房间里打扫的焕然一新,窗帘拉开,满室的阳光明媚,床单干净清新的一丝不苟。

桌子上放着一套新的休闲西装,长款的黑色羽绒服拉链一直拉到底,刚刚好是贺苏言的尺码。

衣服换上,贺t苏言才看得表,按照惯常时间给姜末打了一通电话。

他现在这副样子,是见不得沈却了。

即便遮盖得再掩饰,多高领的毛衣都盖不住这满身的伤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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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月底,津城寒气未散,接连的几场雪让冷气急转直下。

咖啡馆暖气开得充足,玻璃窗上氤氲出一层水雾。

姜末叼着一只草莓味棒棒糖,手指在玻璃窗上百无聊赖划拉几个,画了个哭脸来。

坐在她对面软沙发上的林希妤也是一脸愁容,她被李幸川管控的严,别说小男生,她现在连前脚迈进保利燕璟和颂,后脚都有人电话打到李幸川手机上。

迫不得已,这才把和小姐妹聚会的地儿约在这么清静小清新的咖啡馆。

“我叹气就算了,你也跟着叹什么气,和你老板谈恋爱谈得不开心?”林希妤用小勺子挖着面前的慕斯蛋糕,动物奶油,入口即化,她却品出一些苦味来。

“我到现在都觉得像是在做梦,或者说是觉得他给我挖了个坑儿等我跳,这一切来的太虚幻太快了。”姜末细白的手指捏着棒棒糖的柄,眼睫眨了眨,“虽然我觉得他是位不错的组长,但也仅仅放在领导的范畴内,至于接近他耍些小心机也是因为宋成妍,我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个结果。”

外面的阳光并不热烈,旭旭莹莹,落在少女莹白的面颊上,霜玉似的皎皎容颜,漂亮到极点的一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