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宇宙的尽头是玄学吧？

第0章指控

他们所在的地方是波兰与乌克兰边境的一个小城，这段时间以来，德军与苏军处于暂时相持阶段，但偶尔有小股士兵短兵交接，可能是波兰的起义军，可能是华沙的地下抵抗组织，还有可能是来自苏联的前哨部队。

总之，小小的一个城市，里边鱼龙混杂，随时可能爆发小规模的战争。

在红十字会医院里，安娜小心翼翼藏好自己和一个德国军官的关系，从未有过任何过分的举动。

明面上，这家红十字会医院不谈政治，无论立场，尽最大限度收治病人，但在私底下，医护人员、尤其是波兰籍的医护人员对德军的憎恶和咒骂从未停止，因为安娜和井上惠子是东方人，所以她们能听到一些很隐秘的交流。

“丽莎那个婊子，勾搭一个党卫军少尉，是一件值得光荣的事情吗？”

“该死的德国人，他们一定会遭受最严厉的惩罚！”

“我感到痛苦，我是多么想杀死那些德国兵，他们毁掉了我的华沙，然而我却不得不医治他们。”

每当这时，安娜和井上惠子就会避而不谈，沉默以对。世界上没有感同身受。

只是井上惠子思考的时间变得漫长起来。

“安娜，我的哥哥在中国，也是让人如此厌恶的存在。”

安娜不想知道一些事情，但她总是会发现一些可怕的细节，她分明知道这些人想做什么，却没有能力，也没有立场阻止。

比如说，某个逢人便笑的护士，其真实身份是华沙地下抵抗组织成员，她接到了一个任务，可能是杀死医院里的某位德国高级军官。安娜发现了这一细节，但她只能装作若无其事，她的心里甚至期待什么事情都不会发生。

战争离她很近，这些鲜活的面容离她更近，她只是本能选择避开最残酷的现实。

但现实往往很残酷。

第二天，她就听到了这个护士被德军枪杀的消息。

不仅如此，这群德军还在医院里大肆搜查抵抗成员，逼迫医护人员互相指控，整座红十字会医院里充斥着一种白色恐怖氛围。

在枪口下，他们被迫站到了庭院中央。

不远处，那名护士喋血当场，那双褐色的眼睛正望着头顶辽阔的天空。

寒风中，所有人都瑟缩着，都沉默不语。

院长似乎显得非常疲倦，她已经尽量避免陷入可怕的漩涡，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她无力阻止这些事情的发生。裙六三二七壹七一二一噺

一名党卫军军官走到一名护士面前，说：“你的名字是卡罗琳娜·桑尼？”

护士颤抖着声音说：“是的长官。”

“你死去的战友艾米莉卡指控你是同犯。”

“抱歉，长官，我什么事情都没有做......”

“你的另一个同事，丽莎·斯科鲁普科指控你时常辱骂德军，你似乎对我们抱有强烈的恨意？”

护士拼命摇头，“不不，我只是……...”

军官掏出手枪，上膛，“现在，你有一个机会，说出你所知道的事情。”

护士瘫软在地，泪流满面，她的眼睛一扫过她的同事们，他们因为共同的信仰而集中到一起，过去的那段时光，他们互帮互助，在这战火纷飞的年代里，这是一种怎样难能可贵的情谊。

她是波兰人，甚至还未来得及做什么，就因为一些私人恩怨而卷入到了这样可怕的事件中。

但是她不想死，她真的不想死，她还很年轻，她心爱的人刚刚和她求婚，她还有那么美好的未来……………………

她的思想陷入了可怕的挣扎，最终，求生的本能占据上风，她的手指向了一张冷淡疏离的面孔。

“陈安娜医生，她昨晚和我们一起值班，但她似乎藏着什么心事，总是在暗中观察艾米莉卡，她应该知道些什么。”

“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也不知道！”

党卫军军官挥了挥手，两名士兵把护士带到了未知的去处。

这天以后，安娜再也没有看见这张面孔，她无从知道卡罗琳娜是死是活，事实上她也无需关心，战争年代，比起其他人，她更需要关注自己的生死。

面对卡罗琳娜的指控，安娜有一瞬间的惊讶和错愕，但下一刻，面对护士眼中的愧疚和难堪，她就放下了这种惊讶和错愕，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平静的麻木和了然。

在高压的环境下，道德是最不值一提的东西，卡罗琳娜只是选择了生存。

党卫军军官走向了安娜，看着这张东方面孔，面带思索。

“女士，可否解释原因？”

安娜的声音平静且冷淡，“我是一个中国人，与德国没有任何恩怨，没有理由做这种事。”

“我是否可以假设，你是个共产主义者，或是激进的人道主义者。”

“经由我救治的德军，生存率排行红十字会医院前列。”

“被袭击的军官地位非常重要，值得冒险。”

军官顿了顿，继续道，“况且，你对德军似乎也有所不满，对待士兵的态度非常粗暴。”

安娜：“如果有罪推定，那么这个世界将再没有任何一个无辜的人。”

“你昨天看到了什么？”